萧碧华使了眼色,墨玉会意,便将苏梨带进了坤华宫的正殿。
“苏梨参见皇后娘娘!”苏梨进殿之后连忙行礼参拜,用眼角的余光,忽见旁边跪着一个人,由两个宫女牢牢束缚着手臂,半点动弹不得,脸上已是红肿的不成样子,嘴角边渗着斑斑血迹,很是凄惨的虚弱模样。
除了兰星,还能有谁!苏梨心中一酸,强忍着泪水,却是抽搐的痛。
旁边还站着一人,正是杜妙汐。苏梨见是她微微一愣,怎么,她也在这?!
“苏医官,找本宫所谓何事呢?”萧碧华没有让苏梨起来的意思,嘴角边依旧挂着淡淡的笑意,不慌不忙问道,十分大气。
“回皇后娘娘的话,兰星路上捡到了司珍房遗落的金簪,并非是偷盗所得,苏梨是证人,特来向皇后娘娘说明实情。”苏梨小心道,却是想保护兰星,少受些责罚。
萧碧华听了没有说话,却是笑着抿了一口杯中的茶,片刻之后才道:“成大事的人却是不该如此妇人之仁!”
苏梨一愣,这话说的没头没脑的,她一时也没有领会其中的深意。
“苏医官似是太娇惯手下的医员了!”萧碧华意味深长道,见苏梨没有完全领略其中的深意,这才将话点破。她看苏梨竟为了兰星,跑到她这里说话求情,也太过护短了,这才说她妇人之仁。
“医员们做事辛苦,总该体恤。若是她们做错了什么事,我这个当医官的也总该有些责任!”苏梨小心道,却是想将罪责往自己身上揽,暗求皇后放过兰星。
“奴婢就是奴婢,最会审时度势,你为她们忧心,她们却不一定对你忠心,苏医官,你可不要看得太重了!”萧碧华听了大笑道,故意说着不分不明的话,让苏梨疑心。
“皇后娘娘说的是,苏梨记下了。回去之后定会好好的教导她们!”苏梨故意说道,为了救兰星,也不想与皇后分辨,惹她动气。但在苏梨看来,若是身边之人也不可信的话,那在这后宫之中,恐怕便无可信之人了。
“既是如此,也不必劳烦苏医官了,太医署事物繁忙,这些奴婢顽劣,才会惹上偷盗之嫌。”萧碧华说到此处,看了一眼杜妙汐,又道:“杜司衣管理司衣房有序,你们又是同乡,就替苏医官分分重,替她好好管管这个奴婢吧!”
说完,萧碧华的脸上似是有些疲态,很是劳累的样子,对墨玉,道“墨玉,本宫有些乏累了,扶本宫回内殿休息去吧!”
“遵皇后娘娘吩咐!”杜妙汐欣喜道,忙向皇后娘娘行了礼,准备行刑。
苏梨听了却是大惊,看来这萧碧华是不会轻易放过兰星了,还要当着她的面行刑,摆明了是做给她看的。却是急道:“皇后娘娘,是苏梨管教不严,理应受连带之责,苏梨甘愿受罚,求皇后娘娘放过兰星吧!”
“姐姐!”兰星哭着唤了一声,已是流下几颗泪珠,如今除了面颊,却是连双眸也红肿了起来。
而萧碧华,背对着苏梨,却是像没听见一般,由墨玉搀着,漫步回了内殿。
杜妙汐见了,已是会意,脸上带着怒气,连忙抢着答道:“苏医官可是太医署的医官,与兰星的偷盗之案又无实际关联,若是脸上、身上有了伤痕如何说得清楚?!岂不是让皇后娘娘落人口实吗?!”
“那依杜司衣之见,只要苏梨领了责罚,又让旁人看不出来,便可放过兰星吗?若是如此,可要说话算话才好,皇后娘娘可是听见了的!”苏梨问道,却是挑出了杜妙汐话语间的漏洞,而这话却是说给皇后萧碧华听的!打算用她的责罚,来免除兰星的罪责。
“若是苏医官偏要领罚,妙汐倒是愿意成全!”杜妙汐冷冷道,看着苏梨,似是等不及要折磨她一般。
“既是如此,杜司衣请便,不过,可要记着说话算数才是!”苏梨冷语道,似是等着受罚,一副倔强的样子,并不示弱。
杜妙汐冷笑了一声,面目忽然变得奸邪恐怖,想着不着痕迹折磨苏梨的办法,已解心头之气。
她的目光忽然落在了桌上的针线包上,随手拾起,从中拿出了一根细针,忽然用力刺入苏梨的后背,嘴里却是急着问道:“苏梨,你的金钗究竟是哪里得来的?事到如今,还不说实话吗?”
苏梨强忍着痛,知道杜妙汐是为了金钗发难,这也是萧碧华心中一根无法拔除的刺,她千方百计想查清此事,这才会默认杜妙汐对自己用刑。苏梨想到这,却是咬紧牙关,冷语道:“杜司衣,这件事我上次已是说过了,这金钗是一位富甲之人赠予兄长的,至于那位富甲之人是谁苏梨就不清楚了,既然杜司衣不相信,不过欲加之罪而已,苏梨自是要为自己辩解几句!”
“苏梨,你还嘴硬是吗?我倒要看看,是你的嘴硬,还是我的针硬!”杜妙汐面目狰狞道,冷笑着看向苏梨,却是用力的又刺了一针。她看到皇后对苏梨的态度,似是一种默认,这才敢如此明目张胆的用刑。
“姐姐!你都是为了救兰星才会这样委屈自己!”兰星哭诉道,眼泪止不住的流,又看了一眼杜妙汐,忽然狠道:“杜妙汐,你公报私仇,因为和姐姐有些私怨,才会下此毒手,你若真想找人出气,就扎我吧,我求你放过姐姐!”兰星说完,奋力挣扎,可被身边两个姑姑束缚着,仍是无法挣脱,双眸似是两眼温润的清泉,汩汩的涌出泪来,顺着面颊缓缓而过。。。
杜妙汐听了一惊,瞥了一眼兰星,眼中满是怨气,嫌她实在吵闹,便冲身后的一人使了眼色,那人正是香凝。她便会意,嘴角忽然泛起笑意,冷冷的看着兰星,忽从衣袖中拾出了一条绢帕,却是结结实实的堵住了兰星的口。。。
见香凝处理了兰星,杜妙汐顿时觉得耳根子清净了几分,随即看向苏梨,狠道:“还不招是吗?快说,金钗是谁给你的?你进宫来究竟所为何事?”
说着,杜妙汐似是疯了一般,一连又刺了几针,苏梨雪白色的衣衫上已是渗出了丝丝血迹,一点点晕散开去,鲜艳而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