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凉山上刘隗正在巡视各营,心腹大将杜舰匆匆而至,不等通报已拨开左右,来到刘隗近前,强定精神道:“将军山下出现一股败军”。
刘隗一惊,急问道:“何处败军“。
“末将抓住几人仔细询问,是~是石头城的溃兵“,说着杜舰手往后一挥,七八个衣衫不整的军卒便被押了上来。
未待溃军们说完,“吾中老匹夫之计矣”刘隗紧握剑柄,咬牙道:“传令全军,立刻开拔,趁敌立足未稳,一举夺回石头城”。
一旁大将杜舰忙道:“将军,贼势甚大,又兼新拔坚城气势正盛,此刻没了石头城军势呼应,只我部一支偏军,固守尚显不足,孤军前往只怕是背薪救火啊”。
“将军所言不差,只是石头既失,固守此处又有何用,敌虽势大但新入城中,立足必然不稳,我军一鼓而击之,鹿死谁手犹未可知,况我奉天子诏统军御敌,今日岂能坐视石头城有失,今即死也是必去,勿再多言”。
此刻台城皇宫内的司马睿也已收到石头城已失的消息,皇帝没有时间悔恨周札之事,在司马睿看来形势虽是紧迫,但却未到不可解之时,只是此刻看来单凭军事已不能解决王敦之乱了,也正式因为一直由此担心自己才一直留着王导未加处置的原因。
但石头城如此快的丢失,毕竟出乎皇帝的预料,以现在的态势,纵使王敦愿意和谈,这种城下之盟恐怕只能任由王敦开出条件了,这绝不是皇帝想要看到的,可此刻自己又能如何了。
皇帝开始估算起最坏的情况,如果既不能战,又不能和,那么便只有跑了,自己本不就是南渡而来的嘛,如果要跑何处可以栖身了。
王敦由荆州发兵,自其西向东顺江而下,西面的湘州便与朝廷断了消息,自然是没法去了。
北面不是异族就是流民,异族自不必说,那些流民帅也都是出于草莽,平时用来在江北抵御异族倒是称职,若自己势穷去投,只怕自己的下场会连当初的汉献帝都不如。
那么看来只有南逃了,可钱塘沈家早已呼应王敦举起了叛旗,至于广州陶侃这次的表现也着实让皇帝失望,竟然如王敦旧交梁州刺史甘卓一般蛇鼠两端,坐观贼势做大。
纵观全局,此刻,单凭台城一座孤城要想以战讲和,皇帝只有依靠用那支可与北方异族血战不退的草莽部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