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城太子府内,王家公子羲之拜伏于地:“幸不辱命,甘季思已出兵攻打贼巢武昌,微臣特来复命”。
太子司马绍道:“逸少细细道来,父皇几波使者前往都未能说动甘卓,你是如何让其出兵的”。
“微臣不敢贪功,臣往董先生出请教对策时,识得一位小兄弟与我同行,此次多亏他说动了甘季思之子甘藩,此行放得成功”。
方才斩杀黑甲汉子时,司马绍已经见过少年岑普,这时听王羲之这样说,又将目光转向少年。
“草民惶恐,王公子缪赞了,天威浩荡,王公子亦聪慧绝伦方能说动甘侯,实是天佑我大晋”。
司马绍一挥手,“不必过谦,逸少即如此说自有其道理,此事关系甚重,但讲无妨孤亦很想知道此中内情”。
此事岑普本不想多言,但若谎言相欺只怕反被太子识破,何况自己想要杀尽北虏,晋廷无疑是最大的靠山,若能得到眼前这人的信任,北荡中原方不至于一场幻梦,夜静之时自己方能面对爷爷、父亲、母亲、妹妹,以及叔伯兄弟们的在天之灵,此刻也只好兵行险招。
“草民岑家本是为朝廷修史之臣,草民自幼也受熏陶,读过些史籍,其中太史公曾有一语,草民以为可用,便是用它说动了甘藩将军”。
司马绍微微点头,“原来是修史世家,书中何语由此奇效”。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椅座之上传来太子司马绍大笑之声:“好个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你又是用何利诱得甘藩就范了”。
少年岑普却拜伏更深,道:“草民自是无利可动甘将军,只是因势利导,以天下之利使其愿往耳”。
良久,岑普未再发一语,太子恢复了以往的冷峻面孔,开口道:“怎么甘藩也有不臣之心么”。
“草民本已大义说之,然其不为所动,故而以武昌空虚,此刻出军甘家将可轻取荆襄,其进可顺江而下拱卫京畿,立不世之功,退~退可~”
“退可辖地自守,据数州之地不失一方诸侯”,司马绍冷冷道。
“恐怕你说的还不止如此吧,进不止可拱卫京畿,更可顺双江而下行董卓王莽之事吧”。
“形势危急,不得已行此驱虎吞狼之计,草民万死,请殿下治罪”。
司马绍已经离座来到岑普身旁,环绕着跪拜于地的少年,心中思量:”好个驱虎吞狼之计,好个史家子弟,如此年纪便有此心机与胆识,只是戾气太重、锋芒毕露此人若得势,胜王敦甘卓等辈多矣“,思量之中手已不觉中,握在了腰间的剑柄之上。
一旁的王家公子羲之,看出太子已露杀意,忙道“此刻已是前门驱狼,后门引虎,请问弟对此可有何良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