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未央,灯火明,在这孤独的人世间,我想许你一往而深……
看着怀中的小人儿,努力忽略刚刚的乌鸦叫,满心憧憬着二人的未来,那个甜蜜的二人世界……
刘亦珅亦觉好笑,豆蔻要是知道自己其实是个21世纪的女孩子,不知道会是神马反应?不过,自己都快忘了那些过去,不知道那时候的她是场梦,还是现在的他是场梦,也不知道这场梦神马时候会醒,会不会某天醒来,自己会躺在军校的宿舍里?要是回去了,我是该喜欢男人还是女人?……
“今晚的月色朦胧,明天看来是个大风天……”
刘亦珅被豆蔻的话带到了现实,摇摇头,不管是在梦里还是现实里,活在当下,活好自己,尊重本心,爱了就是爱了,不管男女,对自己的选择负责,对怀中的女人负责……
抬眼望望车窗外的天空,郊外并不是漆黑一片,月色朦胧,但是繁星满天,“毛月亮……明天果然是大风天……”
“毛月亮?”
“是啊,你看月亮最外一圈,是不是毛茸茸的?“
“还真是……就你会起名,毛月亮,亏你想的出来,呵呵……“
听着她的娇笑,心中释然不少,也懒得解释,给了她一个最帅的侧脸,算是对她笑声的回报……
慢慢长夜,旅途奔波,刘亦珅给他讲了个灰姑娘的故事,听得豆蔻心向神往……
“那藩国的王子和灰姑娘在一起了吗?”
“当然,他们后来相亲相爱,相伴终老……”
“亦珅,我们也可以吗?”
不知何故,又传来一片乌鸦的叫声,赶车的老张回头说道“刘少爷,咱得连夜穿过这片林子,过了林子就有人家了……”
刘亦珅只是嗯了一声,并没有答豆蔻的话,心里一阵莫名的烦躁,因为连夜的赶?还是因为乌鸦的叫?
心里总是慌慌的……
突然想起中学念过的一首诗,不由得冲口而出“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
“元代诗人马致远的天净沙?秋思,景致凄凉,人生悲苦……”
刘亦珅有些发怔,“你知道这首诗?”
“你忘了我爹爹是书院的教书先生,爹爹教过我的……”
豆蔻说着不由低下头沉了脸,刘亦珅知道她想起了爹爹,想起了家里的仇恨……
刘亦珅突然后悔随口念了这么首凄苦的词,都是乌鸦惹的祸……
将搂着她的手臂紧了紧,“有我在,放心……”
简短几个字,却熨帖了她躁动凄苦的心……嗯……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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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二人到了人烟可循之地,天已经蒙蒙亮了,相依的两个人虽也有困意,但都相互支撑着,这大冷的天气睡在马车里,真的会冻坏的……
冬日的清晨虽是凄凉,但远望着沉睡的小村庄,遥听着鸡鸣狗吠,也是一种独特的暖吧……
干枯的树枝随着大风呼呼摇曳,淡淡隐去星子的天空,在白白的呵气笼罩下显得那么瑰丽,刘亦珅感叹,果然是古代啊,空气如此新鲜,这么古朴纯真,21世纪的人真应该组团穿越来看看,什么才是人居的环境……
技术落后,但是民风淳朴,最主要的是空气质量——是优诶……现在的空气,有几天质量是优的?
胡思乱想中,已随着马车进了村子……
一进村头又惊起一片乌鸦,赶车的老张说道,“进了老鸦庄,这里乌鸦多了,刘少爷,您多担待……”
这个赶车的老张是熊代云给找的,是信的过的人,他是扬州郊县延安村的人,在扬州马行谋生计,马行每年都会给熊巡抚进献几匹好马,这熊知府下面的人用马用车啥的也都找他,这一来二去的就算是熟客了,还没出正月,熊家少爷亲临,交了他件差事,就是护送刘家少爷出城,他在扬州城摸爬滚打这么多年,自然知道该怎么做怎么说。
“还要往前赶吗?”
“少爷,您二位坐了一宿的马车,天寒地冻的不得休息,这有人家,咱们找个干净方便的地儿休息休息,人困马乏也不是个事不是,少爷身轻体健,老头子更是没什么,就怕小娘子吃不消……”
刘亦珅一听叫老鸦庄心里就不舒服,本想继续赶路。但听得老张说的在理,暗骂自己糊涂,自己如今男儿之躯,自是不怕颠沛流离更深露重的,但是豆蔻可不一样,娇嫩的跟朵花似的,得细心呵护才是。
于是跟着老张找了一人家略作休息……
老鸦庄也是个古老的村子,那里的村民民风淳朴,生活却不是很富足,那时候的人都是靠天赏饭,天好雨水好,庄家收成就好,这一年就好过,天不好,遇旱遇涝就都白忙活了。
去年还好,是个好年,所以今冬村民们都过了个好年。
老张寻了个院落最大的一家敲门行礼,一顿沟通后……
刘亦珅出手大方,赏了他们家一个大银锭子,他家自是请佛一样的把他们请进来,就差把他们供起来了……
“我这妹子车马劳顿,有劳大嫂腾间干净的屋子让我妹子休息休息……再点上火盆,炖点姜汤,我们都驱驱寒气……”
那位大嫂连忙答应……
那时候乡下的房间哪分什么卧室客厅啊,进去就是一个大炕,一个柜子,简朴清雅,倒显得宽敞干净……
他家有个十岁左右的女娃,长得倒是清新可人,非但没有因为被早早吵醒而闹脾气,反而帮着刘亦珅打水铺被褥,心灵手巧,干活十分麻利……
刘亦珅不禁感叹啊,时代真是不一样的……
女娃子帮他们忙活时还时不时的打量刘亦珅和豆蔻,丝毫没有城里大家闺秀的扭捏,大方自然,“哥哥,姐姐,你们是夫妻吧……私自离开家的吗?”
刘亦珅不得不佩服她,小小年纪观察于微啊,厉害……
刘亦珅突然心情大好,“反正我叫她好妹妹,小姑娘,你多大了?”
“10岁了,再过两年,爹就打算给我找婆家了……我也想找个像哥哥这样的人当夫君……”
“这么早就想嫁人了?”
“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愁……我们村里的女娃娃都是这么大就开始找婆家的……”
刘亦珅看着她可爱的小脸,明明还只是个没发育的小女孩,哎……每个时代都有每个时代的悲哀……
待收拾好后,刘亦珅和豆蔻和衣躺下,刘亦珅不敢有丝毫的越举……
“小姑娘看上你了呢……”银铃般的笑声在身旁响起。
“哈哈,吃醋了?”
“怎么会,只是觉得你的魅力真是大,上到老的,下到小的,都很喜欢你”
“哈哈,那就上到80下到8岁,本少爷我通吃……”
说笑了一阵,俩人都沉沉睡去……真的是累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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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途的颠簸暂且不细数……
这日行至镇江,镇江是个大城市,繁华程度不亚于扬州。
大城市嘛,消息自然灵通,进城后一路走来,总能听见人们讨论什么诗还有什么文人被抓之事,还听说已经抓了不少文人雅士准备处决……
刘亦珅这两日总是心神不宁,听着风言风语的总是心慌,按耐不住找了一个正打算去看热闹的老大爷打听……
原来不止镇江,连着南京,苏州,浙江这方圆百里的文人好多都被牵连了,当然扬州也不例外……
“扬州,扬州有什么消息吗?”
这时候旁边过来一个很爱热闹的人,听到他们对话,主动说道,“扬州有件怪事,这件事本来就牵扯文人,但听说扬州有家大户富商,不知道怎么也被牵连进来……”
“你说什么?什么富商?什么大户?”
“就听说是做什么绸缎生意的,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
刘亦珅犹如一个炸雷在耳边响起,突然失了支撑,颓靠在了马车上……终于还是出事了……
豆蔻察觉到他的反常,连问缘由,刘亦珅只是傻呆呆的,一句话也不说……
老张也算是个人物,把握一点事情的线索,二话不说扶了他上车,调转车头,向扬州飞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