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琳死了。
这个消息犹如千斤坠在朝堂掀起万丈波澜,上到几位王爷,下到平民百姓无一不谈论此事,可怜的三王爷,到死也是个配角,李玄天甚至吩咐陈鸢将其尸体发回封地。
这可是真够狠啊,他竟不让自己的兄弟与父母同葬。
李玄天在李嫔处休息了半夜,一早他便起身,李嫔多日未见皇帝还想着多陪陪他,李玄天叫陈鸢入内伺候,李嫔悻悻离去。
陈鸢到皇帝跟前小声说道:殿下放心,奴才已经清理好太和殿了,不知殿下还有什么吩咐。
李玄天整理好袖子心情颇好:叫言官写个奏折,王琳叛国,其家人不但不揭发,甚至帮其内外勾结,凡其亲属,男皆就地正法,女皆流放边塞。妇孺儿童一概如此,一个都不要放过。
陈鸢小声答应。
李玄天站起身来:你不要觉得他们可怜,这世上轮得到你可怜别人是你的福气。走吧,去中宫吧,我们的贵妃娘娘这时候应该有话要和我说。
这一日,王城额外肃穆,王府内外被人包的严严实实,一群虎贲冲进王府,见男便杀,不问来由,女人纷纷被上枷锁,不仅王府如此,不远处一队虎贲大军携白虎离城,去往王琳另外两个女儿家中,这真真是赶尽杀绝!
李玄天预料的没错,此刻灵芸已经收拾好行装了,她来的时候只有人和剑,走的时候也是一身素服一双宝剑。
茹儿此刻都要吓死了:贵妃娘娘,您这是要小的怎么办呀,您是我的主子,如果您走了,您是知道皇上的脾气的!
灵芸刚要起身便被李玄天堵着了,茹儿匆忙退了出去。
李玄天亲自给她倒了杯茶,灵芸不知道怎么开口与他说这些事情,两个人沉默良久,灵芸说了句:我来是为了复仇,现在我该走了。
李玄天冷笑一声:你觉得我会怎么做。
灵芸望着他:他们都说,你不会让我走的。但我觉得,你不会留我。
李玄天笑了:哦,为什么?
灵芸单纯的答道:你不需要我,所以你不会留我。
李玄天站起身来:可是让你走,让你同心爱的人逍遥,我却无论如何也咽不下这口气。
灵芸不解:如果你不爱我,为什么会有气。
李玄天不由分说拉着她到了偏苑:你看到里面那个奄奄一息的女人了么,你知道她是谁?
灵芸摇摇头:我不认识她。
李玄天大笑:你当然不认识她,你若认识她,你就知道我为什么要留你,我留你便是要你同我一样痛苦,如今我便告诉你她是谁,这样日后管你逍遥自在,你的心便同我一样痛苦!这个女人就是你的亲娘!
灵芸大惊:你胡说!我是商都王郑浩的女儿!
李玄天笑得越发猖狂:如果你是商都王的女儿,你如何能拥有恒川亡国公主的信物!
两人争执的声音惊醒了程曼珠,程曼珠看到女儿就在跟前,她连爬带滚倒在地上。
李玄天继续说道:你要知道真相我就告诉你,当年我父王与母后真心相爱,是你的母亲阴谋诡计拆散他们!
你母亲为了争宠,用自己妹妹的儿子换了你,假意生了龙子逼走我母亲。谁知老天有眼,此事东窗事发之后她便被关进了冷宫。
你是不是很好奇,为什么自己会有铁羽,那是因为我的母亲抚养了你,当年她自身难保,便叫身边的侍女带着铁羽和你逃跑,那侍女从前就是商都王的手下,乱世当道她还能去哪,你那所谓的父王郑浩见到铁羽还以为你是我母亲御灵犀的孩子,这才抚养了你。
灵芸大惊!其实她心里多少有点知道自己不是郑浩的女儿,但她万万没想到内情如此复杂,一时之间,她心中百味杂陈。
李玄天看着她崩溃的神情仍不满意:其实,我应该叫你妹妹,毕竟你我有同一个父亲,看在我两同父异母的情分上我再多告诉你一个秘密,当年那个被用来顶替你的孩子就是你朝思暮想非君不嫁的李沐凡。也是因为你和你的母亲,沐凡的父亲才会被凌迟处死,知道什么是凌迟么,就是一刀一刀将他的肉割下来,直到最后一刀才教他气绝身亡!
灵芸彻底崩溃了!
李玄天满意的离开:陈鸢,从今往后贵妃是走是留,不准人拦。
陈鸢诺了一声跟着离开了。
灵芸摊倒在地,她望着面前的程曼珠,她在想方才李玄天说的一切都是真的么,可如果自己不是她的女儿,眼前的女人为何这般激动。
灵芸慢慢走向程曼珠,程曼珠却渐渐没了气息,最后的最后她眼前出现了先皇李信的影子,仿佛她们又回到了年少时候。
那时她的风筝飞上了枝头,李信跃上枝头为她摘下风筝。
飞花渐欲迷人眼,李信啊李信,既然有她程曼珠!又为何要有御灵犀!
灵芸轻轻推了推母亲的尸体,然而母亲已经没了气息,灵芸想大哭却发不出声音来,一旁走出来的馨儿见到主子死了惊得手中的茶杯都摔碎了,馨儿跪在地上愣了许久:娘娘,你别怕,馨儿说了要一辈子伺候娘娘的。
馨儿这么说了便撞墙而死,那血飞溅到灵芸身上,灵芸眼中却是一片空洞。
李沐凡回到家中,他写下一封休书交给若飞雪,若飞雪失魂落魄的接过休书:沐凡,她可是你杀父仇人的女儿啊,你真的要为了她这样对我么。
沐凡望着她的脸:飞雪,此生你恨我便好,但我宁可你不要恨我,毕竟你我在这世上不过数十年,放过你自己吧。
若飞雪大笑三声:放过你!李沐凡,我全心全意对你却落得如此下场,我到了九泉之下也绝不会让你们逍遥快活的!
若飞雪说罢便绝尘而去,花雅走出来,花雅拍了拍儿子的背:娘过去不懂你的执念,如今你既然决定了,娘便不会阻止你,孩子,你说得对,人生短短数十年,我们都该放过自己。
李沐凡与母亲刚要转身宫中便有人来传话:李将军,边疆告急!殿下传你同四王爷一同进宫!
李沐凡大惊,也难怪,他们带兵离开太久了,为了遏制王琳这会儿怕是边疆细作都乐开了花。
沐凡刚到了宫门口便看到了莫愁,莫愁才怀里掏出一封信来:沐凡哥哥,我方才遇到灵芸姐姐了,灵芸姐姐走了,她叫我把这信给你。
沐凡谢过莫愁便打开信仔细看
沐凡,我现在终于明白当初你为何会对我判若两人,你与我竟有杀父之仇,我这一生未能对父母尽孝,又与你由此心结,实在无颜对你。
沐凡叹了口气,莫愁见他这样:怎么了?沐凡大哥,咱们要不要去找灵芸姐啊。
沐凡将信收好:边关有难,我必须先去战场,等我平复边关便解甲归田,到时候无论天涯海角我都要找到你灵芸姐。
莫愁还没开口沐凡就进宫去了,莫愁气的直跺脚:有什么比灵芸姐还重要嘛,我都听云清说了,这次战况危险,若是你有事灵芸姐姐也活不了的。
莫愁这么一说自己倒哭起来了,云清将她拉到怀里:傻丫头,哭什么。
莫愁抬头擦干眼泪:我可怜灵芸姐姐。
云清笑道:边关的事情我想与沐凡一同面对,你这就动身去飞花宫,灵芸念家,不管怎么样她最终都会回去飞花宫的,你就在那等着她。
莫愁点点头:我知道了,那你答应我,一定不能有事,你和沐凡哥要活着回来见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