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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脉绞庆典

“报,大营外有人想要求见主帅。”一个小喽啰将兵器丢在了营帐门口,空手跑了进来。都什么时辰了,东域先极还在吃着他的早餐。大圆桌中间,站着那个黑袍人。这节骨眼上,谁会没事跑来凑热闹。再说了,“主帅”是指哪一个?除了黑袍人这狗头军师之外,他们三个都只是大元将而已。

“让他进来——”黑袍人自个打了自己一次脸,暗叹营帐外的那人给他上了一课。这三个“土皇帝”,互相都有些猜忌。要是他们为了“主帅”这个虚名闹腾起来,什么戏都不用演了。既然是狗头军师发话了,他们三人也不好说些什么。

“拜见……拜见三位将帅,以及军师大人。”披头散发的太息尾宁,穿着双拖鞋走了进来。他原以为那黑袍人的屁股是最大的,一抬头才知道还有三位架子更大的家伙在,不慌不忙地称呼他们为“将帅”。又因为那大桌子是圆形的,他更加肯定了大联军是没有“主帅”这一职位安排的。

南天回雾见来人衣冠不整,顿时火冒三丈想要让人拉下去打他一顿屁股,可听到了“将”字后面多了个“帅”,他的气也就消了一大半,又考虑到太息尾宁可能是黑袍人请来的贵宾,遂也不做声地打量起了对方。

客人来了,黑袍人自然是要给他安排个位置坐一坐。太息尾宁略微瞄了那三个家伙一眼,知趣地往一个偏角落点的位置走去,替黑袍人省却了一番安排。太息尾宁乐意坐冷板凳,里心付守可不情愿了。

“你是谁家的小娃娃,谁准你坐这个位置的?”深受“上位”这种观念影响的东域先极,极其不满意地大喝了出来。因为太息尾宁衣袍遮掩的关系,东域先极才没见到随着太息尾宁一起来的那个七岁大的孩子。太息尾宁入座以后,里心付守的身影才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大圆桌的上位在哪里?这又是一门学问了。

“这位将帅莫生气,他只是个孩子而已,不懂这些人情世故。”嘴皮上说说,太息尾宁还是期待着那黑袍人怎么处理这问题。早些时候没发觉到里心付守的存在,黑袍人便寻思着让里心付守坐到太息尾宁旁边吧。

“这位将帅所言差矣!但凡行军大战,敌我双方总是期望先灭了对方的主帅。也正因为如此,主帅才不轻易上前线厮杀。一旦群龙无首,再多的士兵也就犹如待宰的羔羊。我的年纪虽小,也最没有什么用处,但恰恰就是坐这位置的最佳人选。如果我不幸被敌军暗杀了,军师还能来个将计就计,一举杀敌军个措手不及。我不坐这位子,谁来坐?”嫌自己个子不够高,里心付守站在椅子上反问了东域先极一句。

“嗯,有些道理。”西沼泽仁知道大联军虽同脉蛟恐兽们前前后后交过几次手了,但他们四个谁是主帅?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

“报,西北方向的敌军全部撤离了。”

“报,东北方向的敌军也全部撤离了。”

“报,中部的脉蛟恐兽都消失了。”最后一个进来从中部回来的探子,向在座的众人实时汇报了脉蛟恐兽们的动态。里心付守拿着根笔在桌面上涂鸦,而太息尾宁已经趴在桌子上睡成了头死猪。虚骨他们究竟在搞什么鬼?黑袍人望着沙盘上的“北之林”的方位,苦苦思索着。探子们所获取的情报太有限了,大联军需要一批能够渗透进敌人内部的谍报人员。脉蛟恐兽们的庆祝盛典,比大联军的有意思多了。

“哈……哈!”驻守北之林的脉蛟恐兽,全部退守进了驭灵古城。就连平日里不怎么出现的甲王,也破天荒地加入了这场庆祝活动。脉蛟恐兽们纷纷唱起那首古老的歌谣(类似于某首经典的卖报纸歌谣),来迎接这位大师——原脚。

风魔使用“驭魂”,已成功灭了不少脉蛟恐兽了。再加上与大联军连日来的交锋,以致壮丁人数稳降不升。虽然虚骨相应地颁布了个“四胎”政策,奈何新近出生的娃娃也是需要时间吃奶的。为了活动看起来热闹点,虚骨只好下令让所有还活着的脉蛟恐兽都来参加了。

“义父,我们等你很久了,快,快上去坐,这里风大。”虚骨拿着件披风,跑到城门口处等待原脚。一见到原脚出现了,虚骨屁颠屁颠地跑上前去,将那块几百年没洗过的布系在了原脚的身上,也不管他乐不乐意。这个简简单单的举动,意义非凡呀。脉蛟恐兽们曾经的那一位——王,好像也有过这样子的一件披风。如今它到了原脚大师的身上,足以见得虚骨的一片孝心。

“……好,不愧是我的……好孩儿。”原脚嗅到了那披风上的酸臭味,又怕被人瞧出点端倪,以至于眉头都不敢皱一下。拿这么件物什来招呼他,原脚大感虚骨真有“孝心”。在这么个场合里是不能骂人的,原脚就将虚骨的双手握在了掌心,和他比拼一下腕力。

绵延百里,夹道欢迎。好大的排场。甲王同其余的几人,来到了原脚的身边,同他闲聊一下柴米油盐酱醋茶,仿佛原脚真是什么凯旋而归的元帅一样。不过,原脚回来了,虚骨就将是那个凯旋而归的元帅。这两父子在脉蛟恐兽们的心里,有着极高的威望,都快成了他们心目中的神了。唯独甲王的头脑还清醒一点,懂得他们玩这一套的用意何在。

“承蒙大家如此厚爱,哈,虚骨一定会带领我们走出这个地方,恢复我们往昔的昌盛。”原脚站在那个特殊设置的楼台上,举着虚骨的手向楼台下的脉蛟恐兽们宣誓。一时间,成千上万的脉蛟恐兽附和了起来,声音却不及原脚刚才说这句话的声音大。

有人比吃喝,有人比拼力气,而蜥亚和食次这两家伙瞪着对方,什么事情也不做。大肿头在蜥亚他们中间放了个高脚玻璃杯,指望着他们那满怨气的眼神能够将玻璃杯给撕裂。酒过三大水缸,他还等不到想要的结果,遂拉着鸟目去找角樱了。

“说!你不是老久就想同她说那档子事的吗?呃,她,她现在就在你面前了。哈哈……洒家想想都觉得好笑……哈哈。”大肿头是在笑话鸟目现在这具不阴不阳的身体呢,还是在笑话鸟目没有说出口的那件事嘞?角樱见鸟目找她,还以为有什么重要的事哩,哪里知道是要她来看大肿头这酒鬼撒酒疯。一个无趣,她叫唤几个婢女来帮大肿头端茶倒水,自个去找之京了。及笄之年那会儿,她就老听别人提起之京这家伙。万把年过去了,她也就见过之京几次而已。

“啧啧,你这葫芦里装的,究竟是什么酒?来,我这把妄影剑借你耍几天,你让我喝一口试试。”越得不到的东西,越显得稀奇。剑龙解下带子,连壳带鞘将宝剑递给了之京,只为了搞清楚他葫芦里的是什么药。之京用不惯剑,这种武器。一滴,就一滴酒水。之京用手托着那滴酒水,将他送给了剑龙。剑龙伸出了舌头,舔食到了那滴酒水。

“嗷!”喝嗨了的剑龙,毫无顾忌地现出了脉蛟状态。好几个脉蛟恐兽死在了他那条金灿灿的尾巴上。整个庆典活动,也因了剑龙的暴走而停了。见到有同伴死了,不少脉蛟恐兽慌乱了起来。角樱刚过来,就见到了这场面,不免有些惊讶。她的嘴巴还没合上,便已见到剑龙已恢复了正常,而那几个死去了的脉蛟恐兽也复活了过来,好像一切都没发生过一样,只是——之京的嘴,和剑龙凑在了一起。

梦中情人还是在梦里最好……,角樱失望地往回走了。再不找个人嫁了,她都快成黄金剩女了。女人一到了她这岁数,给她再多的黄金,都不及给她一个幸福的家。

活动进行了十个时辰,便已接近了尾声。虚骨用他的“无空”,打通了原先的那个打着旋涡的洞窟。那个洞窟里面,可是原脚大师的命根子所在。咳,原脚真正的命根子应该在他自己的那个地方。

为了早日实现他个人的梦想,虚骨又精挑细选了三百多个壮丁进入里面帮原脚的忙。剑龙的妄影剑是原脚在洞窟里面,重铸好的第一件兵器。至于大肿头等人的武器,原脚也早就重铸出了个雏形。虚骨摸着眼前这小块东西,想起了那件旧的——那是一件原脚磨蹭了三百年的光阴,铸造出来送给他的成年礼呀。

原脚如若不是废了老多时间来续命,怕也是再无能力帮虚骨做点什么。现在好了,他再也不用担心自己会似残烛般,随时有可能撒手人寰了。唯恐着了虚骨的道儿,黑袍人才没有大举进军驭灵古城,但他也不会坐等原脚将那些个武器重铸出来。脉蛟恐兽里有个甲王守住城门,黑袍人的那一小撮人马还进不了驭灵古城。

“一个守卫都没有?”

“哈,我就知道脉蛟恐兽也有害怕的时候。趁着没人,我们先将城门打开,然后通知大部队们前来。”那人攥紧了个信号球,激动地跟在小队长身后,没注意到这破城门的上空,是有个甲王的。

……

面无表情的甲王,将城墙上的尸首一个个丢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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