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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一身疼痛 一世回味

索伦又来了,不知道这次他又会对父亲做什么。

莱戈拉斯倏尔站起来,两眼通红地看着索伦,双手紧紧地攥成拳头,要是他能揍一顿索伦的话,估计此时索伦早就被揍得看不出模样了。

索伦的一言一行无不在挑衅着父亲,侮辱着父亲。

可是当父亲听到他的子民被自己救出去的时候,父亲松了一口气,是呀,自己没有让父亲失望。

可是莱戈拉斯怎么知道,接下来父亲所受到的苦难,多半是由他一手带给父亲的。

莱戈拉斯亲眼看到父亲被索伦绑在刑架上,难道父亲锁骨处的伤口就是…就是在这个时候来的?

莱戈拉斯不敢想象下去,时间也容不得他想象,因为,他马上就要亲眼看到了。

父亲是不会向索伦屈服的,他一定会选择接受痛苦。

可是那痛苦,真的可以留在身上痛一辈子。

然而父亲毅然无所畏惧地选择痛苦。

是啊,失去国家带来的是心灵上永久的创伤,是永远无法愈合的伤痛。而选择接受痛苦的刑罚所受的也只是肉体上的疼痛,怎会及心灵上的疼痛的万分之一呢。

即便那留在肉体上的伤痛也许有一天会消逝,那难以入目的伤口也会愈合,可是那痛苦,真的可以留在身上痛一辈子。

莱戈拉斯心痛地看着刑架上的父亲,看着那铁钩一点点地没入父亲的身体里,莱戈拉斯想象不出那种疼痛究竟有多痛,但他知道,那是无法想象、也是无法经受的痛。

父亲硬是强撑着,没有发出一丝声音,只是紧蹙双眉,默默地接受这一切的苦痛。

莱戈拉斯看在眼里,却疼在心里。

时间怎么这么漫长,漫长到让莱戈拉斯觉得度秒如年。

莱戈拉斯甚至捂上他的眼睛,转过身去不想再看,他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面前这血淋淋的一切。

莱戈拉斯真后悔自己当初怎么就那么冲动一箭射死了索伦,就应该留下他的性命,把他加注在父亲身上的苦痛全部加倍地还回去,让他也亲身尝尝这琵琶锁骨的痛苦!

不!还要用更狠更痛苦地刑罚来对付他!

可是现在莱戈拉斯说什么都只是徒劳,他阻止不了施刑的索伦,他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不管莱戈拉斯再说什么,一切都晚了。

望着父亲从刑架上重重地摔下来,浑身的疼痛已经让他吐不出一个字来,让莱戈拉斯的心揪在一起痛着。

父亲又被那些肮脏的强兽人拖回到密室里,带着浑身的血腥与痛苦,再次回到这暗无天日的密室中。

那无尽的黑暗是那么的嚣张,无时无刻不张牙舞爪着,嘲笑着落魄不堪的父亲。

莱戈拉斯看着父亲在地上一点点地挣扎,想爬到墙边靠着,让自己更舒服一点。

可是这一点点的舒服,却要用父亲身上无尽的疼痛换来。父亲每动一点,便有钻心的疼痛传来,那种钻心的疼痛,简直让人想去死。

父亲最终强忍着疼痛做到了,父亲他靠着墙,惨白的脸上布满了汗珠,可是父亲却连大气也不敢出,因为那每一次的呼吸都要拉扯到锁骨上的伤口,疼痛便更是加剧一分。

莱戈拉斯心疼地跪在父亲身边,想替父亲擦拭掉那密布的汗珠和殷红的鲜血,可当莱戈拉斯看到自己那双几近透明的双手时,莱戈拉斯便又想起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莱戈拉斯有些要发狂。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我进入父亲的记忆里却只让我看着!要我眼睁睁地看着父亲受难而什么都帮不了父亲么!为什么要这么折磨我!

为什么!

莱戈拉斯瘫坐在父亲身边,使劲地捶着自己的胸口,发了疯似的冲着空气喊道。

少顷,莱戈拉斯喊累了,他无力地靠着墙,看着眉头紧蹙,强忍疼痛的父亲,莱戈拉斯心中有说不出的难过。

只怪当时自己一味地忌惮着索伦,想着若是自己强攻索伦可能会让索伦狗急跳墙杀了父亲,莱戈拉斯以为索伦不敢对自己父亲怎样的,可是没想到他竟敢在父亲身上施这样的酷刑!

如果当时自己一鼓作气直捣索伦老巢,或许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了。

如果自己真的那么做了,即便父亲为国而死,他也不会在临死前受这么多苦。

如果当时索伦以父亲做要挟逼迫自己撤军,没有受伤的父亲也很有可能会寻机逃脱索伦的魔爪,也不会如现实一般被上酷刑,被索伦牵制着一举一动而不能动弹分毫。

如果…

如果如果,哪有那么多的如果!

莱戈拉斯冲自己吼道,他强迫自己清醒过来,现在说什么想什么都晚了,一切都已经发生了。

待莱戈拉斯慢慢地冷静清醒过来时,他发现父亲的脸色很难看,嘴唇干裂的就像久旱的土地一般。他的意识也有些恍惚,嘴里喃喃地不知道到在说些什么。

莱戈拉斯凑上前去,只听见父亲含糊地喊着自己的名字。莱戈拉斯的眼眶再一次被泪水充盈,即便父亲身陷囹圄,痛苦难耐,可父亲他竟然还一直念叨着自己。

可是那时父亲心心念念的自己却还在犹豫要不要进攻!

时光不会倒流,一切都已经无法挽回了,一切都已经成定局。

父亲已经离开自己了,永远地离开了!

现在莱戈拉斯所能做的,只有好好地陪在父亲身边,让父亲不那么孤单,即便父亲感觉不到,但起码在莱戈拉斯自己的心里知道。在以后每当自己想起父亲时,还有那么一段时间,自己有好好陪过父亲,有那么一段时间,值得自己可以用一生去回味。

自己也能以此来安慰、来欺骗自己,自己有好好陪过父亲的,这样的自欺欺人也许会让自己好受一些,不会再有那么难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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