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道”的宏论,有认可的继续关注、点赞-----------------------------------------
牡丹节已近尾声,很多花儿都开败了,芍药则成为后起之秀,填补了牡丹开败的缺憾。花开花谢,月圆月缺。人世间的美满福祥,与相反的噩耗动荡之间的轮回转换,不正是如此吗?
高大威严的明堂,本是洛阳一处胜景,让很多游人前来观瞻。女皇武则天当年力排众议,命薛怀义主持修建了这个宏伟的建筑,虽说也是供奉着李唐先祖,却也象征着自己的威权不可侵犯。如今,武氏大周政权早已还给李氏大唐,这明堂也就失去了当初的用途。但楼高三百尺,鹤立于神都,傲世于天下,却也让人不胜感慨。李凝陪着范仙姑驻足明堂之前,给她讲解其中的故事。范仙姑则听得津津有味,不时插话、不时发笑。
又一日,李凝陪着范仙姑到白马寺去专门祭拜狄公狄仁杰。看到那里黄土已冷落,草木自森森,在这满眼的浮华里,还有多数人去感怀这大唐的柱石?关键的是,大唐如今的柱石何在呢?
“李大哥,要是现在也有一个狄公这样的人,那该多好啊!”范仙姑感慨。
“哎,就算有,也不见得会受到朝廷的重用。想那狄仁杰如果在世,不得杀了多少人的头、端了多少人的饭碗?他这样的话,不说官员们不肯了,就是如今之天子也难以容他。”
“怎么会呢,难道皇帝不希望自己的江山社稷长治久安吗?”
“何谓长安之道?”李凝气愤地说起来,“只有君王施行德政,常怀仁心,才是长安之道;只有人尽其才、物尽其用,善养民心,才是长安之道;只有居安思危,广开言路,法制严明,才是长安之道!……但是,如今的君王如何呢?不思进取,只知独尊;不行德政,只顾玩物;不任贤能,滥用宦官;言路不开,只顾封杀。桩桩件件,都与长安之道背道而驰。在这样的环境里,狄公还有出头之日吗?”
“李大哥,我怎么才发现你也是个愤世嫉俗的人呢!既然要做隐者,就应当不问世事,只求清雅,杞人忧天的事情对我们没有什么好处。”
“话虽如此,但我身份特殊,背负门派重任,要完成和秉承老宗主的愿望,任重而道远,又怎么能对这些朝廷弊病视而不见呢?”
“哦,看来是我理会错了。我是个医者,要治病救人;李大哥你也是个医者,却好像要医治这江山社稷一般!”
“你这个比方打得还蛮贴切,我们的理想就是要医治这江山社稷,防止大乱、大动荡的发生。”
“这可就没那么简单了。我们都希望天下太平、盛世延续,但有的人不是这样想,而是希望社会赶快动荡起来,还说什么‘乱世出英雄’,就好像这个英雄就是他一样。”范仙姑也是越说越激动起来,“就算英雄就是他,又如何?生灵涂炭,他自己的亲人朋友真的就能幸免于难吗?”
“所以,我们今晚集中各大头领开会,重点就是要大家努力实现老宗主的愿望,秉承我们的门派宗旨,而不是制造暴力,引起骚乱。”
“照你这么说,少林寺的事情是不是与剑宗有关?”
“哎,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想我这个剑宗,七大分堂,门人十数万,被称作天下第一,人员复杂,思想难以统一,管理的难度越来越大。出了这么大的乱子,我真是难辞其咎。”
“李大哥,你也别太自责了,这些事情我想肯定是下属们自作主张去做的,必要的惩戒还是要有,但也不能太严苛,毕竟大家之前也没有约法三章。”
“仙姑,你说得很对。观念之战演变成为戕杀之战,这是大乱之道啊,如果任其发展,天下天平反而要被我们这些希望天下太平的人所破坏掉,岂不成为历史的罪人?!”
“好,那我们就回去吧,如果方便我参加你们的会,我很想去,但也没关系,我先帮你起草大会的提纲,围绕提纲,争取开得有成效一些,防微杜渐、惩前毖后,日后的管理就事半功倍了。”
“好,那我们往回吧。”
为了不太引起人的注意,也为了防止被随时回来的诸葛斌、净禅方丈撞到,九苍剑宗的高层会议没有在嵩山堂开,而是临时包了一家客栈。此时,因为游客大幅度减少,很多客栈已经空了出来。小赵在北郊邙山附近包的这间客栈比较偏僻,周边行人本就较少,周边再加强明暗警戒,就安全隐秘了。
参加会议的本来是十个人,七大分堂堂主,外加宗主和两个长老陈抟和赵敬。陈抟就是隐居华山的道长,而赵敬年龄与李凝相仿,本是李凝之徒,陈怡华的师兄,但因其年长,且江湖历练甚厚,身居地方要职,德高望重,两年前被推选为长老。但考虑到范仙姑与这些堂主长老都已熟识,而且也精通文墨,邀请她参加,类似于书记员的角色,总共十一个人。一间较为宽敞的上房里,大家围着一张长桌坐定。
“事情紧急,时间仓促,邀请大家赶来此地,真是辛苦各位了!”李凝起身拱手施礼,然后再坐下。
“响应宗主召唤,理所当然!”大家齐声回道。
“今天的会有两件大事,特别邀请范仙姑范神医参加,记录一些重要的事情。”李凝直奔主题,“我经过反复思考,今天的第一个主题还是要秉承老宗主的遗训,发扬光大九苍剑宗,尽快在朝廷官员和社会名流里面发挥影响,网罗人才,完成我们的重大使命。这个任务每个分堂都承担着,而京城的长安堂更是首当其冲,有请王堂主说一说最近半年来的情况,有什么经验教训跟大家分享。”
大家眼睛都盯着王堂主——王东凌,一位富态儒雅的中年男人。这王东凌本是京城一大富商,专营丝绸生意,在长安城中开了几十家绸缎庄,还在杭州经营着很多养蚕基地。表面上,根本就是一个纯粹的商人,不问政治。但是,私下里,他却是九苍剑宗最为重要的长安堂堂主,跟很多朝廷大员关系密切,也一直向宗主提供着非常重要的情报。
听到宗主第一个要他发言,王东凌站起来向大家拱手施礼:“在下不才,承蒙宗主及老宗主的信任,打理长安堂多年。如果说要光大剑宗、履行使命,首当其冲当然是网罗人才,渗透进官场、军队。这件事也是我们最近几来的重中之重,我们这半年来的情况不太理想,还请各位见谅。”说着,他喝了一口茶,“具体数字方面,我们最近发展了三十余人,其中既有社会名流、文坛领袖的身份,也有朝廷大员的身份,还有一些中等职位的文官武将,当然还包括禁军小头领,名字暂不便公布,我会呈报于宗主。”他顿了顿,与会的其他人都啧啧称叹。“第二大方面,我们在给剑宗提供各种情报的时候,也曾多次提及,如今朝廷相当倚重宦官,宦官的权力似乎也越来越大,我们有没有必要在宦官中发展一些人物,对于完成的使命或许有很大的帮助。”
只见范仙姑执笔,择重要的情况和意见记录着;其他人则静听王东凌的说话。
“我觉得,宦官本来是我们所反感的,但不代表他们因为我等反感就退出历史舞台,如果人品较好、思维清晰、正直一些的宦官,结交、发展应该没问题,只是要慎加选择罢了。”李凝当即表态。
“宗主所言甚是,我们当权宜处之。我这边的情况大概就这些。”
“其他各堂的情况也据实说一说吧,按照这个顺序。”李凝指了指王东凌的左手方向。紧接着是其他分堂的人汇报……
“网罗人才,壮大剑宗的任务大家都完成得很好,希望各位继续为此而努力。两位长老对此有何建言?”李凝向陈抟和赵敬拱拱手。
“李宗主长袖善舞,接任宗主我本抱着怀疑的态度,但从最近几年的发展来看,老宗主果然没看错人,贫道甚感欣慰!只是发展宦官之事确实要慎加选择,宦官乱政本是历朝忌讳,本朝也离此不远了,我们发展宦官的目的是要防止此类情况。”陈抟捻须,一边沉思,一边说道。大家听了都颔首表示认同。而赵敬只说了一句:“在衙门官吏和军营里面发展我们剑宗的力量,确实收效甚大,我们当深耕细作,灌输剑宗之道,巩固队伍,才能更好地影响政治的走向,完成我们的使命。”
“对了,赵长老说得非常好,这就跟我们今天的第二件大事有关了。我们如何灌输剑宗之道,要建立在我们如何正确地理解剑宗之道。”李凝严肃地站起来,再次向大家拱手施礼,“各位都是我们的骨干,是剑宗的主心骨,我们要正确理解我们的宗旨和使命,才能更好地言传身教于门人,才能正确地去完成使命。然而,最近发生了一桩惊天血案,经过这段时间的探查,我敢肯定,是我们剑宗的人误解了我们的宗旨和使命,才酿造了这起血案!”李凝的话音一落,在座的人都惊讶地议论起来:
“难不成说的是少林寺血案?”
“少林寺的事情与剑宗有关?会是哪些人干的呢?”……
“咳,”李凝干咳一声,示意大家安静,“东凌,你在老家是不是有位哥哥和两个侄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