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
坛儿跌跌撞撞的闯了进来,扑向叶依依!
“坛儿……”叶依依头一垂,晕了过去,而那紧握的小手,至终紧覆在小腹之上。
“你还胆敢回来!”
叶依依的以死明志丝毫未唤起老太君一点的心疼,仿佛面前是个无相干的人一般,拍桌怒喝而起,坛儿满脸泪水,一个劲的磕头,“小姐冤枉!小姐冤枉!”
“贱婢!”老太君抄起手边的茶杯砸了过去,滚烫的茶水泼了坛儿一身,坛儿颤抖着身子忍痛不敢躲闪,只是一个劲的磕头,口中喊道,“小姐冤枉!求老太君明辨!”
“冤枉?”
老太君杵着龙头杖,冷喝一声,“说——你去哪了?是不是去找那个男人去了!”
坛儿一愣,赶紧解释,“奴婢没有,奴婢……奴婢是去静月庵寻东西去了。”
“呦,”赵姨娘忍不住笑了,“不知是什么东西,竟让你这般着急忙慌的去找回来?”
“回姨娘,是……”坛儿怯怯的看了老太君一眼,“是小姐在静月庵求的牌位。”
“扑哧”一声,赵姨娘直接笑出声来,对着老太君道,“母亲,你瞧,才前大小姐还不承认出了府,这……怎出了个牌位来?莫不是又是小姐梦中求的不成?”
“来人!”老太君龙头杖一杵,怒火顿起,早已将无白师太的话抛却脑后,实是她从未把叶依依放在心上,即便无白师太所说为真,于她而言,费些手段一样可以做到!想到这里,最后一丝顾忌也是被怒火冲散!
“把她给我泼醒!”
“大小姐!”
坛儿立即护在叶依依的身前,却被一把拖开了,冷水泼面!叶依依几声咳嗽,缓缓睁开眼来,坛儿忙跪到叶依依的身侧,一副护主的模样。
“你还有何话可说!”老太君冷冷的看着叶依依,“月前你到底去了何处,与何人行了那苟且之事!你从实说来!否则,莫怪我心狠!”
叶依依呜咽起来,泪水扑簌而下,就着坛儿的手臂跪直了身子,“我说……我说。”
“月前,孙儿……孙儿接到一封信,”叶依依哽噎着一一述说来,“信上说……说母亲病重,孙儿心中一急便忘了先禀报祖母,就带着坛儿从后门出了府,一路赶到静月庵。”
“你去了静月庵!”
老太君脸色瞬间阴沉了下去,“啪”的一声,重重的拍在桌子上,四周一片死寂,就连赵姨娘也收起了笑脸,低眉不语。
静月庵!叶依依的母亲!将军府正房夫人!这是老太君心中不可触及之地!
“都是孙儿不好,孙儿应先当禀报祖母才是,可是……可是那信中道母亲急病,孙儿是一时急糊涂了,才会私自出门的!”
“后来呢?”
顿了半响,才听老太君冷声问道,叶依依身子一颤,“孙儿……孙儿并没有见到母亲。”
“荒唐!”老太君怒斥一声,面色阴沉,不过一想到那个女人的性子,也便说得通了,叶依依出生才三日,那个女人便抛家弃子去了尼姑庵,让她堂堂大将军府不但饱受各种非议颜色,甚至连皇帝陛下,也是好一顿斥责!想起以前的种种,老太君的脸色越发难看。
叶依依继续道,“孙儿在静月庵候了半日,入了一座道殿,瞧的里面几尊塑像,孙儿……孙儿想起风姨娘……风姨娘数次求子不得,便……便为姨娘焚了几柱香,求了个送子牌位,在殿里静坐了半日,念母亲实不愿相见,便携着坛儿回府了,因天色已晚,便从后门入,未敢惊扰了祖母。”
“大小姐倒是个向道之人,竟在道殿呆坐半日,实在难得。”
赵姨娘有些阴阳怪气的说,一旁也兰馨瞧的老太君有一丝疑虑的神色,眸光微动,出声“帮”道,“姐姐平日便爱在园里看书赏花,道殿里静坐半日……也……也是能的吧?”
“哼!”老太君冷瞥叶兰馨一眼,“就你心善,这个时候了还为她说话,她的性子你不知道,我还不知道?她岂是个向道之人!”
转头对着叶依依冷道,“你说!你到底去哪里了?”
“祖母,孙儿,孙儿没有撒谎。”
“回老太君,小姐说的是真的!奴婢……奴婢有证据!”
坛儿说完,立即将双手举起,呈上一个长形方盒,叶兰馨嘴唇微颤,眸底闪过一丝冷色,赵姨娘捏紧了手帕,她们可是确认了那群乞丐将她拖走的,虽说她命大得人相救,但如今怀有身孕却是无从抵赖的事!这好不容易谋划至今,难道要因为一个无白师太和这个莫名的证据功亏一篑吗!
玉秀接过长盒打开,递到老太君面前,只见里面豁然放着一方牌位,上书:天仙送子。
老太君脸色有些难看,一旁的无白师太却起了身,“不知老太君能否让贫尼一观?”
老太君点头应允,玉秀又将长盒递到无白师太的面前,无白师太伸出手腕,将盒中的求子牌位拿了起来,左右细看,眼中灵光闪动,转身,对着叶依依问道,“这牌位上为何写的是小姐的闺名?”
“什么?”叶依依抬头,惊愕一声,“这……我明明是与风姨娘求的呀!”
“小姐!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叶依依话一落,坛儿立即接过话来,磕头求饶,“奴婢一时失口与师太说错了,奴婢发现后,怕小姐责骂,想着是小姐为风姨娘求的,留小姐闺蜜也无不可……”
“荒唐!”
老太君怒喝一声,“这求子牌位,自然是留的谁的名号,便是为谁所求!你——”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坛儿头磕在地上咚咚作响,“都是奴婢的错,是奴婢害了小姐!求老太君惩处奴婢饶了小姐!”
“该死的贱婢!拖下去杖毙!”
见得牌位,老太君心中已有些动摇,再念起无白师太的话,想起那个无月庵的女人,即便恼怒,却也消了打杀叶依依的念头,只得将一身怒火延及这些婢子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