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快活起来的司亮脑子渐渐清楚,思维也逐渐清晰。在吃过晚饭后,司亮又重新拿起艾裴尔给自己的信好好地看了一遍,放平心态的他立刻发现了许多违和之处,有的字很端正,一笔一划慢慢写出,像是边思考边写;有的又很潦草,似乎是手没有力气;还有少数几个字则看得出来是手在写字时不禁地颤抖所致。再看看日期:太阳历2865年6月28日,艾裴尔去世的前两天。不是说艾裴尔在去世前一直昏迷么?怎么会写了这么一封信给自己?难道在此期间他清醒过?!他一定是担心自己,才在短暂的清醒时间里,努力写下这封信的吧?他在死前深深地悔恨自己所做的事才在这么忙的情况下留下一封能就自己的东西。算了,原谅他吧,他一定有很多无法说出口的苦才会这样做的。
从信封里中取出另外一张叠好的纸,从外面看上去,这是一张有些旧的纸,打开一看,纸上印着一个翠绿色的有些菱形的几何图案,图案中间则有一朵镂空的莲花。算了在看到这个图案的一瞬间,突然感到面前有一扇在自己面前被一直关闭的大门被缓缓打开,关在里面的记忆碎片在司亮眼前瞬间如拼图般重组。他清楚地看到艾裴尔在与自己一起时,不露声色地对他暗示,暗示他伊莲是他重要的家人,并希望司亮他长大有能力后能够保护伊莲。
许久,从记忆中醒来的醒来心中豁然开朗,像似放下了许多东西。司亮在很多年后才明白,自己是真的把伊莲当成家人,而艾裴尔只是让这种家人的感情牵绊来得更加深厚。当他真正陷入爱情后,也才明白,在伊莲那个安慰的吻下,他的初恋就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奉献给那个可爱又霸气的小女孩。或许也正是这还处于朦胧未明的青**慕的突然间的戛然而止,而使得它永远的刻在司亮的心上,成为了不能提也不能碰的伤。
临睡前,司浩洋又来找司亮,来时还带上了一套睡衣,他十分自然地梳洗完后就睡在了司亮的床上,惊得司亮满头黑线,不满地说:“爸爸,我已经十四岁了,不用你陪。”
一向面瘫的司浩洋十分没形象地翻了个白眼,冲着司亮,以十分不满的口吻说道:“我还四十多了呢,你不需要我陪,但我却需要你陪我啊,我可不想,一大早醒来看到自己儿子第一眼居然在血泊里!你害羞什么啊?不让我陪你,难不成还会尿床?”
司亮被老爸堵得面色通红,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得瓮声瓮气地说:“那随你,爱睡哪睡哪。”说完便躺下背对司浩洋。
司浩洋也不介意,本想轻轻拍拍儿子的背,没想到拍错地方,拍到儿子手臂上,然后一时手痒,转身去摸摸儿子露在外面的手臂和大腿,一时间心中五味杂陈,而司亮则被老爹的一通“调戏”搞得尴尬不已,闷声道:“你摸什么呢?!”司浩洋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唉~,好久没摸了,不知不觉就长这么大块。”
司亮十分无语,在心中吐槽:“你摸案板上的肉呢?还这么大块?”
“你刚刚生下来的时候,只有我的一个半的手掌那么长。”司亮一听这话,知道老爸心态有些复杂了,但他还是竖起耳朵来听。“那么小,那么软,我抱你的时候都要特小心,生怕一不小心就把你压坏了。我刚当爸爸的那会,真是把我高兴坏了,每次一上街就买回一堆东西给你,虽然大部分你都没用上,有些衣服还没穿过就小了,但每次出去都还是会买,最后还是你妈妈收了我的工资卡才消停一点。”这是司浩洋第一次对司亮讲有关他刚出生时候的事情,以前都是清宁在讲,而司浩洋在一旁点头应和。“我当时真想把我能给你的都给你。还为你开始学习厨艺,但事实上,因为你外公让你妈妈在流火庄园安胎,所以你老爸我一直没机会展示。也就是在那段时间,我还学会了按摩,你快出生的那几个月,你妈妈的腿都肿了。那么大个肚子,每次弯腰睡觉都十分不舒服。你若不信,可以去体验一下,肚子上揣着个十来斤的半圆形物体是什么感觉,我只试过一天就怕了。”司亮听着父亲这么说,也暗暗揣摩了那个情景,感觉也是十分可怕,第一次庆幸自己性别为男。
“临盆那个月,你妈妈胎位不正,我天天提心吊胆,连棋都下不好,为此放弃了一个很重要的比赛,每天睡下后,一有风吹草动就会惊醒。你出生那天,我在产房外不知道赚了多少个圈,让人家护士说我吧地都磨掉了一层。”说到这,司浩洋嘿嘿地傻笑了一会,接着回忆:“你出生后,的那段日子真是甜蜜而又可怕。真像那些人说的,婴儿就是完全无法沟通的裸机,待机短,需要两小时一充,耗电量惊人,铃声刺耳难听,而且需要大量配件等等,嘿嘿,有时被你气得暴跳如雷,有时又被你骗得如置身天堂。真是被你虐了千百遍,却又舍不得下重手打你,骂你,反而为了想让你可以得到更好的而小宇宙燃烧。”司亮听到这,心下十分感动父母为自己的付出,随即又想到艾裴尔,那个为爱女不惜犯错的好友,他或许真的不是个好朋友,但他却是一个好父亲。思之至此,司亮对艾裴尔的埋怨也逐渐淡了下来。
“我今天唠唠叨叨说了这么多,不是像你多感谢我和你妈妈,虽然这是必须的,但我更想说的是,我们很感谢你,来到我们身边,让我们感受到了幸福和快乐,若是失去你,我们的世界就会坍塌崩溃。”司亮的身体不受控制地抖了一下,想起在他伤心,害怕,绝望的日子,看到他这个样子的父亲母亲,外祖父是否也一样在伤心,害怕失去自己?自己可以流放自己,而他们肩上的责任让他们无法如同他一般去逃避。
“对不起。”司亮转过身来,温柔地抱住父亲,发现在记忆中高大强壮的父亲似乎清减许多,难怪刚刚看到父亲穿着的睡衣有点肥大。
“好了,别想了,睡吧。”司浩洋摸摸儿子的头,安慰了他两句后便闭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