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许是吕范二得意于自己的爱好特长,说得有点分贝了,加之周志成猥琐的笑了下,惹得前面两个女生投来一瞥意味深长的鄙视眼光。
好在不是他们班的,不是他们班的可以不要羞耻滴干活。
他们班级自我介绍完之后,陈老师发表了一通意见,说他们班级的都说得太过简单,个个像地下党员,仿若怕暴露自己身份似的,希望接下来的4班能更详细点介绍自己。
吕范二想了想,暗道:“陈老师你老英明,说得没错,老子就是一位地下党员。”
“大家好,我是4班的×××……”接着又是一段一长串简单而迅速的自我介绍。
周志成盼着他心目中的几个女神,一笔一笔记账似的,写下名字,日后好去讨情债。
吕范二用手托着下巴,无聊看着周志成认真的侧脸,碰着声音甜美的女孩子声音,就往讲台方向看一眼。
“好多个,要选哪个好呢?”周志成记下好些个名字,犯难了,“我不能太花呀,心中仅能容个十几个就好,到底要删除掉哪一个呢?”
对这样的问题,吕范二给出一套“精兵简政”的解决方案,他在周志成的指引下,给每个周志成看上的货色下了一番评价,周志成再根据情况自行裁员,直到裁减的个数符合了自己的意念。
“二兄分析得条条是道,不愧是谈过恋爱的,”周志成看着吕范二说。
“大家好,我是4班的朱芷扬……”一声仿若天边传来的天籁,流淌过吕范二平静的心,掀起了一阵波澜。
“我日,一个如此貌美的美眉,我竟然忽略,罪过罪过!”周志成唰唰在笔记本上记下了一个名字,“原来她坐上边角落里了,怪不得我犀利的善于发现美的眼光没看到她。”
吕范二静静地看着此时讲台上自我介绍的人,她是一朵光鲜的芙蓉,绽放开在众人瞩目的舞台上。
“喂,二哥,别看得这么入迷呀,”周志成说,“为了她,我决计把其他女孩子给本子上划掉,她的出现,使我看上的女孩子都失了颜色。”
吕范二回过来,给周志成分析了一下:“先不要这样,你要先考虑下其他因素,比如:万一她有男朋友了呢?她不接受异地的人呢?她爹妈对你不满意呢?她说还不想谈恋爱呢?你们生辰八字不合呢?星座不搭呢?呢?呢?呢?”
直把周志成说得愣,他嗫嚅道:“终身大事,不是儿戏,是该得慎重考虑。”
吕范二笑了笑,见周志成在踌躇间,说了句很神气的话:“你让开,让老夫来会会她!”
周志成迟疑了下:“我日!……”
陆陆续续间,4班的人也自我介绍完,陈老师才上了台,拿回了发言权。
“我观察了下啊,”陈老师在讲台上开始了她的演讲,“我们3、4班的男生都是坐后面的,要知道,我最喜欢提问的都是后面的男生了……”
在陈老师说这话之前,吕范二在观察,观察一位女同学,她是他战友的妹妹,现在是他的同学,是谁更不必说了,当然是周志成垂涎的朱芷扬了!
听到陈老师说的要专门提问坐后面的男生,吕范二的心紧了紧,当学生生涯最不喜欢的就是提问了,又不是幼稚园,有小红花奖励什么的,他没上过幼稚园,这些是从电视上看到的。
他在小学和初高中的学校生涯中,每每碰到老师的提问,一问三不知的,渐渐的,老师知道他的底,也就渐渐把他忽略了。
问的问题有些他是懂得的,可就是不想回答,懒得回答。
在部队里,头儿说,这是病,而且病得不轻,得治!
头儿在军队里治了他一番,吕范二给他治得服服帖帖,不服不行啊,碰到自己不懂还不问导致弄出点错的,得,先俯卧撑两百,或者全副武装泅渡十公里,反正有的是法子治你。
在这样的环境威压下,吕范二练就出了不懂就要问的虚心向学的良好态度。意外的一样是,因为他的时常犯错,头儿的惩罚训练强度不断加强,愣是让他训练得成了精了,武装泅渡武装越野等体能训练项目,吕范二把大队里的记录给刷了几遍,新了又新。
而今意外地再当回了学生,吕范二倒提不起劲来“不懂就要问了”。
“我当初在学校的号数是最后一名,最后一名的同学要多做好心理准备呀,”陈老师继续说。
娘的,最后一名不是老子么?做好心理准备?又不是赴死,小题大做了吧?吕范二心底里嘀咕。
临近下课,陈老师简单布置了一分析题作业,又说道:“我记得3班的最后一位同学叫吕范二,下次上课的话先由他来给我们分析分析这道题,嗯,吕范二同学在哪呢?”
陈老师对着台下的诸位同学找寻吕范二的身影,吕范二迟疑了会,慢吞吞地站立起来。
“就是你了,你有幸地被点到了,”陈老师笑着说。
吕范二小声念叨:有幸?这是我的不幸!
“恭喜恭喜,你可以借此机会展露你的才华,让众美眉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了,”周志成幸灾乐祸低声说。
吕范二是个很沉得住气的人,对周志成这嫩家伙的揶揄,回了句:“滚你蛋!”
神圣的下课铃声此时响起,格外的悦耳动听,解放啦,人民当家做主啦!
吕范二走出教室,呼吸着外边的自由空气,没有管理的概念,没有管理的特征,也没有管理的作用,一切那么美好,美好的事物是不消逝的,就比如吕范二眼前走过的那些正处美好年华的美少女们,一个接着一个从教室门口走出来,脸上都挂着微笑。
走过安素芝,走过华敏,走过许多面熟和面生的人,吕范二没有理会,他在门口盼着等着那个即将出现和他见面的人。
周志成说:“二哥,你不会来真的吧?”
“你看我像是开玩笑的人么?”吕范二回道。
“我希望是,不然我怎么有机会?”周志成贼心不死,“我先回宿舍了,祝你搭讪失败,哈哈……”
周志成前脚刚走,她就从教室里走出来,不偏不倚,时间刚刚好,吕范二觉得。
吕范二走到她前面,伸出手去,“你好。”
她和她并肩走的同学被这突如其来的问好惊了一下,大概以为吕范二是不安好心者,她看了他一眼,吕范二目光柔和装作好人,尽量让她觉得他是个好人而不是狂蜂浪蝶之流,尔后才她缓缓伸出手,“你好。”
“我能和她单独说几句么?”吕范二对和朱芷扬一起的两位女同学说,她的同学听了,从旁边先走了,边走边笑着小声谈论着什么,还三步一回头笑着回望。
“是不放心我?还是觉得我长的看起来不像善类啊?”吕范二见朱芷扬的朋友诡异样,想道。
待她俩走远了,吕范二说,“我叫吕范二,我们可以找个地方坐一下吗?”
在一家学校里的奶茶店,音乐正慵懒,氛围也很好,可惜在白天,不大适合约会。吕范二点了一杯胡萝卜汁,她苹果汁,相视而坐,说是相视,可她却是不自然,不敢正眼看吕范二。
见朱芷扬如此拘谨,吕范二不仅想,是因为我长得太大叔的缘故么?我顶多也就像个成熟点的学长呀!
“你就是朱芷扬吧?”吕范二打破了沉默。
“嗯,是的,”她咬着吸管,简短回答。
“我是你哥哥的朋友,”吕范二说,“上次我去过叔叔阿姨家,刚好你不在。”
朱芷扬抬起头来,看着他,“你是我哥的朋友?”
“是的,”吕范二说,“还有,上次我去你家,叔叔托我带给你的药方,说你经常咳嗽,给你带了照着药方抓药吃,”吕范二说着,就从口袋里掏出了每天带身上的那张很皱了的纸张,递给朱芷扬。
“谢谢,”朱芷扬小声说,“我打电话回去,我爸跟我说过这件事的,没想到是你带的,他说你是在天海市工作的,没想到你是我同学,这可惊到我了。”
吕范二笑了笑,“成为你同学我也没想到,很意外的经过。”
“我哥的很多朋友我都见过,怎么没见过你呢?”朱芷扬看着吕范二说。
“嗯,是这样的,你哥不是当兵么?我有一年就在他们部队开设的训练营里训练了三个月,而你哥正是训练我的士官,我就是在那时候认识你哥的,虽然只有短短的三个月,可我和他关系不是一般的铁呢。”吕范二编了一个谎。
朱芷扬黯然,是想起他的哥哥了?
“哥哥是回归天家了,天上慈悲的父会给予他归宿的,”朱芷扬说,一脸祥和恬淡,没有现出什么伤痛神情。
是看得开得到超脱了么?还是对哥哥的爱深埋藏心间?
吕范二避开肥牛的话题,转而说到其他的,扯到今年的奥运会,中国奥运健儿的金牌数,谁谁憾失了金牌;再说说他们现在的学校,网球场是怎么的坑坑洼洼,军训期间就有一个在网球场踢正步时扭了腿……吕范二所能扯的,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琐事,她则都很认真的听。
一切风轻云淡,没有阴郁的情境,平平淡淡从从容容,他们像多年的老友,平静地交谈,彼此诉说自己过往的一些简单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