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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暗示?

生活再怎么乏味,还是要得继续,就像你的呼吸,不能停止。

星期一依旧上仙姑的课,这次没有穿豹纹,一律地讲着爱情神话故事,讲一位雕塑家爱上自己雕出来的美女,后来石像成为了人,两人好上了……

吕范二在课堂上偷偷翻看杂志,貌合神离地上着仙姑的课,挨两节课,九十分钟,然后收起精神期待下课铃声响。下了仙姑的课,还得跑去另一教室上会计基础课,这门课,两个月间上了许多,吕范二并没有明显的进步,仍是滞留在“算账”阶段,可见他不是会计的料,不是很会“算账”。

借安素芝作业抄还出错,给安素芝看出来了就敲他,“你读会计这行真是对会计界的侮辱,抄都能抄错,榆木脑袋么?……”然后指导吕范二更正,这题如如何,他再手忙脚乱地更正。

老师经常在讲台上讲他那句口头禅,“有借必有贷,借贷必相等”,他讲的时候,下边的学生都会自然反应地跟他一起念出这句会计的精髓。吕范二一向很少听课,迷迷糊糊间耳闻久了,突然记住了。吕范二想到谁说过的,就算你不学习,在哈佛或剑桥睡觉,人都会变得聪明的。这足见学习环境的重要性,这不,他吕范二在这门课堂中昏睡了两个月,明白了“有借有贷,借贷必等”。

“有借有贷,借贷必等,若上天给我吕范二一个做假账的机会,我必能使它们不等,推翻这个绝对命题。若是做假账的数目太大,事发东窗,我必身陷囹圄。作为一个知书达理识得礼数的好青年,奉公守法规矩生活一直是我生活的准则路标,做假账的几率就好比我中头彩的几率差不多,何况我还不买彩票呢?”吕范二在课堂上思绪乱飘。

兴许是吕范二坚决不做假账的诚心感动苍天,会计老师发下来的试卷,他总能考个60左右,反观其他人,八十九十的大有人在。

别人的且不论,自己的60分,就已经把他自己感动得稀里哗啦的,他想这是他素日积德行善的回报,好人有好报的结果。可惜行善不足,其他科目不理想,还遭到了老师的点名批评,总之说多了都是泪。

会计班没啥子好,重要一点是:花多!花多自然会招蜂引蝶,许多狂蜂浪蝶之流耐不住空荡的心,纷纷过来跟班上干部女孩子讨论什么联谊,最后都给无情地拒绝回去了。吕范二虽身处花丛中,守之以礼淡定得很,差不多堪比柳下惠了。

但要明说的话,就是“装逼”,其实他内心躁动得很。前面他自己也说过,他是一个知书达理识得礼数的大好青年,躁动的基因被他的理智牢牢控制着,才没做出作奸犯科的大事来。或者说得难听点,他是有贼心,没贼胆。“三国里的赵子龙,被大耳刘备这样夸来着,子龙一身是胆!要是我有赵子龙胆的百分之一,杀人越货应该就是小菜一碟了……法治社会,我怎么总想着违法勾当?”想到自己的不对,吕范二摈竭住自己的不当的思想。

花多违法自然法则,自然法则讲究的是阴阳平衡,现在班上状况是“阴盛阳衰”。阴盛阳衰,必使其生乱,果不其然,班上许多女孩子的宿舍就不和谐,经常吵架,作为班长的小胖都要忙着去调解,身心俱疲。宿舍不合,班上自然不大和谐,这很不符合“合久必分,分久必合”的历史规律,这足见阴盛阳衰危害之大。危害之大不仅仅表现在此,就连他吕范二要找班上的男性同胞去打球,都凑不够数的。因为这样,吕范二有时挺羡慕和尚班的家伙,他们有的是人一起打球,三个一群,五个一伙……

吕范二的生活依然平静,简单的生活,波澜不惊。他觉得自己是得道高僧,参透红尘,漫观天外云卷云舒,闲对花百花开。凡尘间大起大落,大悲大喜,终究不过镜中花水中月虚幻一场。他那么有佛道的觉悟,他想他合该在深山老林中的巨石上盘膝而坐参禅悟道,诵阅经书,而非在学校里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翻借与贷,抄借与贷,念借与贷。

可惜他吕范二不过是芸芸众生中的一个凡夫俗子,跨不过世俗,远还达不了那种境界,只是胡想下聊慰内心的荒芜,想过之后,继续摆在他面前的仍是各种借与贷。

大学是恋爱高发期,仿若高中一直抑郁的荷尔蒙大爆炸,班上与吕范二不同宿舍的另外两位男生不知道什么时候各拐骗到了自己心仪的女生。宿舍小胖大概内分泌失调,荷尔蒙分泌失败,绝情弃爱一心对韩剧,吕范二和周志成对小胖这种行为只能摇摇头。至于吕范二自己,擦不出爱情火花是他自己的事,他不想参惹太多其他事,扰自己心神,虽然自己常说人不风流枉少年。周志成更不用说,约会频频,可问他哪个是他女朋友,他说女朋友太多,不知道你说的哪一个?

没课的空闲时间,吕范二会偶尔跟安素芝出去走走,有时候走操场,一圈一圈的走,有时出去学校外边的公园,看小孩放风筝,看爷爷奶奶散步,看对对情侣匆匆走过。

“你咋不找个呢?”安素芝示意吕范二看刚走过的一对情侣。

“昨日睡梦中去了龙华寺求姻缘签,佛祖说我因缘未到,”吕范二看着渐渐走远的情侣道,“佛祖本意当然要听啦。”

“那什么时候到?”安素芝再追问。

“佛祖当然不明说啦,说是天机不可泄露,”吕范二侃侃笑道,“怎么,你要给我介绍美女?”

“我才不要介绍我的姐妹给你,介绍给你完全是……”安素芝说着,停顿下想了会后又补充道,“糟蹋葬送了人家的美好前程。”

“把我说得那么不堪,”吕范二投之以白眼,“以后我发达了,脚踩七彩祥云去迎娶我的婆娘,羡煞那些看不上老子的人!”

安素芝呵呵一声,“你发达,癞蛤蟆都成王子咯——你信童话么?”

听她这么一说,吕范二想到一首歌,光良的《童话》,有一句歌词:你哭着对我说,童话里都是骗人的,我不可能,是你的王子……童话里有浪漫的故事情节,固然使人感动并且向往,在军队里的训练,他吕范二早经训练成为一个很实在的人,不会对童话这些虚幻的东西存有幻想,更不可能说要去相信。于是他说,“当然不信。”

吕范二不信童话的话语脱出口,安素芝脸上似闪过一丝失望,只是那么一丝,很快的,安素芝把它们从脸上掩藏了去了。“我以为你会坚信你就是那只癞蛤蟆,会信你成为王子呢,”安素芝淡然一笑说道。

他现在的处境的确挺癞蛤蟆的,渴望着天鹅肉,更渴望有个公主的吻,摇身一变成为能与公主匹配的王子。可你要辨清局势,让现实的归现实,童话的归童话,有天鹅,有公主,都不是你的,你只适合坐在学校这口烂井里观着天。

对不起,我吕范二不是归人,是个过客。

他接过话道:“我是癞蛤蟆没错,可我不信童话呀,没有成为王子的一天的。”说完故作轻松哈哈笑起来。

看到吕范二没来由的笑,安素芝伸起手直掐他:“我信童话的,你竟然不信,气死我了!”

吕范二笑着闪躲她的掐,唱起了光良的《童话》那一句:“你哭着对我说,童话里都是骗人的,我不可能,是你的王子……”就唱这一句,后面的词,他脑袋一片空了。

“怎么不唱了?唱呀,”安素芝撺掇他唱下去,可是他真挖不到词了。

“那女的好可怜,最后死掉了,”安素芝认真说,脸上流露出感伤,说得自己像是mv里那女主一样。

“所以我们不要相信童话呀,相信童话没有啥好结果的,”吕范二说。

“如果我是那女孩子,你会不会喜欢我?”安素芝转过来看吕范二,表情仍旧认真。

“我才不要喜欢你咧,”吕范二说,“喜欢你,最后不死掉了?死掉了独留我伤感,我才不这样做。”

“是不是我不死掉你就会~~~~~喜欢我了?嗯哼~~~”安素芝白皙的脸凑过来朝吕范二奸笑道,像太君调戏花姑娘。

“也不会。”

“给个理由先!”

“古人书有云:妇之有才有色者,辄为造物所忌,非寡即夭……”吕范二乱扯出一个理由,“因为你太聪明太漂亮,命运不好,哈哈……”

“就因为这个?”安素芝嘟嚷着嘴,“你给的理由也太破了吧?——到底喜不喜欢嘛?”

“你还是未成年少女呢,等你十八后再说,”吕范二执拗不过,先来个缓兵之计,能拖则拖。

“哈哈,我就知道,吕范二你喜欢我!”不由分说,安素芝忽然摊开双手抱住了吕范二,他被她突然扑过来这一抱,失了平衡,倾了半个身子,急忙用手在草地上撑住。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的,影响不好,”吕范二忙着掰开她如藤蔓缠绕在他身上的手。

“我都不怕你怕什么,”安素芝脸贴他肩上欢快说道,看得出她很开心。

吕范二忽然不习惯,赶紧从草地上倏地站起来,儿女私情,酸溜溜~~~~:“影响不好,我们回去吧素芝。”

安素芝还坐在草地上,伸出了一只手,是要吕范二拉她一把的姿势。吕范二在原地无奈松了一口气,走向她,伸出他的手,紧抓住她的手……

“也许你不会懂,从你说爱我以后,我的天空,星星都亮了……”在公园小路上,安素芝轻声哼起了歌,是那首《童话》,是吕范二卡词的后半部分。

“白痴安素芝,大白天哪来的星星?天上只有‘狗日’的……”吕范二回过头对她说道。

安素芝恬静的脸深情看着他,没有理会他犯二的说话,很用心地再重复起那歌词:“也许你不会懂,从你说爱我以后,我的天空,星星都亮了……”

“再过两个月,我就满十八了,呵呵……”在吕范二的前头,响起她银铃般的笑声。

十八岁,确实是一个容易发生各种故事的年纪,吕范二不仅心里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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