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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苏醒

“插播一则快讯,今日早晨,市郊潘东区破弃厂区,发现一句男性尸体,确定系该厂区看守保安人员。警方接到报案赶到现场时,该男子已无生命体征,身上没有伤痕,现场无打斗痕迹,周围厂区也无异样,警方初步排除他杀,死因还待警方进一步调查。咻。”

令山海关掉电视,他此刻站在一处位于十九层房间落地玻璃前,掐掉电视后又转头望向蚂蚁般大小的楼下人流。已经是中午时分,繁华的深南市金融中心车流滚滚,来往不绝,车水马龙间不停有人群忙碌的身影。

看着他嘴角露出一丝无奈的苦笑,这些一生生活在这个真实梦境中忙碌的人,此刻他也说不出是该羡慕还是嘲笑。他们身影错落之间真实的感觉是一场梦境,这么若是说出去,是多么耐人寻味,多么悲哀。但愿他们能在这一场无边的梦境能够无知地开心地度过一生,这便是他们这些挣脱者最大的祝愿了。

相比这些无知处境的人类,他们是幸运的,起码知晓了这一场虚妄的梦境。同时他们更加悲哀,明知是梦,却无法正真地挣脱出去,只能身处这片虚假的天地里找不到出去的路。还要成天面对到来自梦境规则诞生梦灵的追杀。他们仿佛在进行一场游戏,走钢丝般危险的游戏,这些迷幻中的人类就相当于一个个NPC,而挣脱者投身其中,一个不慎输掉地不仅是游戏,还有自己的性命。

这时办公室门传来一声轻轻敲门声。

“进来。”令山海收回思绪,重新走回座椅前。

“令董,浅水阁来信息了。”走进来的是一个身着职业装都市丽人,她手中捧着一本记录本,恭敬地对着令山海说道。

“什么。”令山海心里一惊,表面却不动声色,只平淡道:“是么,我去看看。”他起身,对着房间内反光的窗户整理一下衣领,便大步流星地越过女子,径直快步走去。

“怎么可能。”一路上他心神极度吃惊,脑海中不断回想着:“那么重的伤,才半天就痊愈了。”

“令董。”一路上许多人见他都殷勤打招呼。

“恩。”他也没有架子微笑着一一点头回应着。他保持从容,似缓实疾地走入一部专门电梯之内。

在这个大厦顶层,有着一层防护严格,进入其内需要繁复的手续。各类超越现实的科技手段层层把关。极少有人有资格进入这个地方,这里基本运作主要靠着超越当今人类科技,并没有聘用看守人员。

而在这偌大一层的最深处,一处豪华中带着古香古色的病房内。易苍幽幽醒来。

“你醒了。”他睁开眼的瞬间,耳边便响起一个浑厚中气十足的男声。

他此刻还十分虚弱,只能睁着眼睛,挣扎地从床上挪动一下,却发现浑身一丝力气都欠缺,根本无法动弹。

“你先别动。你现在需要静养,不能多动。”

这时易苍看到,一个西装笔挺的男人从窗边转过头来,他年纪看上去三四十岁,脸上拾掇地干净,颔下有着一层短短地胡须,他眼睛明亮,带着一抹让人心头温暖的关怀。从窗台边快步走来,来到他床前,将他挣扎着要起身的身体轻轻按住。

“我….”易苍张开口,传出的声音却让自己震惊,沙哑干涩的声带像被什么东西卡住,说话都极为艰难。

令山海帮他掖好被角,细心地又拿来枕头垫在他床头,才将他扶起,依靠在枕头上坐起。转身倒了一杯温水,递到易苍嘴边。

”我..不..能….待..在……这…里。”易苍极力吞下一口水湿润一下喉咙,又扯着沙哑无比的声音,断断续续地说道。

他看得出来这个慈眉善目地大叔真的是一个热心人,想要帮他,可越是这样他越不能连累了他。

“你放心吧。”令山海有些欣慰,又有些好笑:“这小子还真是单纯。”他满不在乎地拖过一边的椅子在床边坐下,看着易苍脸上的疑惑,微笑道:”你以为你是怎么活到现在的?“他神情温静,就像一个父亲看着自己做了傻事的孩子般。

”对啊。“易苍心头一惊:“我不是已经被杀了么。怎么现在…..”他看着自己缠着绷带的双手,那般真实,低声疑问:“难道我这半年都是在做梦么?”他不敢想象,这半年他绞尽脑汁的逃命都是一场梦幻。

”你……“令山海闻言苦笑,忽然他脸上变得严肃,话语变得极为滞缓:”不是做梦,也是做梦。“

易苍疑惑地看着这个话语颠三倒四的大叔,投出难解的疑虑。

”呵。“令山海坚毅的眉目之间浮现一抹落寞,看着易苍说:”我只能告诉你,你经过的过去都是真实的,而你以前和现在乃至未来,也都是一场梦幻。“

易苍更加疑惑,这个大叔说话更加深奥,更加颠倒,让他重伤初愈的脑袋都运转不过来。

”我知道你现在有很多疑惑。过一阵子吧,等你身体恢复了。我会慢慢一点点地告诉这个世界,我们所知道的真相和所谓的真相。”他神色严肃,一丝不苟地看着易苍的眼睛,而后却又放松了语气:“若你想尽快知道这些东西,你就得赶快休息,尽快好起来。我们需要你。”

他说完话,又将易苍背后枕头抽走,扶着他躺下,帮他盖好被子,看着易苍眼中满满的疑惑,微笑道:“别想那么多,你现在需要养好身体。”

他做完这一切,拍了拍易苍被褥,微微一笑,转身便离开,还极为细心地将房门轻轻带上。

“不是做梦,也是做梦?都是一场梦幻?这到底什么意思。“易苍脑袋里装满了令山海话语里的字谜,可他解不开。却也最终抵不过脑袋里一波又一波侵袭的困乏,沉沉地睡去。

令山海没有离开这一层,他在复杂的房子里穿梭,等他身形再出现时,他出现在凌晨发生爆炸的实验室内。此时已经收拾得犹如爆炸之前,只是少了那些高端科技的电子仪器,连摆在周遭的动物标本都原原本本地摆着,仿佛那一场爆炸只是一场梦。

这就是这个世界,原本就存在在这里个世界上的抹杀不去,而原本不是这里的毁坏了,便就毁坏了,没法复原。

实验室里,还是那三道忙碌的身影,而窦清雪此刻穿着牛仔裤,笔挺的裤管勾勒出她纤细美腿,上身罩着一件白衬衫,外头再盖上一层白衣,黑框眼睛轻巧地在她小巧的琼鼻上,微微波浪型秀发扎起,美丽中显得极为干练。

见到令山海走进,她放下笔,从石台座椅站起,嘴角绽开一抹娇艳的微笑:”山海叔。你见过他了?“

令山海报以微笑,点点头不在刻意压制自己神情,有些激动道:”太不可思议了,短短的五六个小时。他受了这么严重的伤居然已经完好如初。太不可思议了。“

他此时哪里有一家上市公司老板的泰山崩于眼前而面不改色的从容,简直就像一个普通的大叔,他拉着窦清雪手,忙问道:”快,快和我说说,他细胞活度如何,和我们这些老不死相比怎样?“

窦清雪翘着美目白了令山海一眼,小嘴嘟囔不满说道:”海叔,你才是老不死咧。人家还很年轻呢。“

令山海也不恼,反而自知失言,尴尬地摸摸脑袋,赔笑道:”对对,我们的小清雪还是个小姑娘,我才是,我才是。“

”噗呲。“窦清雪看着不住赔笑神情搞笑的令山海忍俊不禁,随后她又是扭头看了看石台上面的报告,一会后才严肃道:”他的细胞活度很不稳定。也极为恐怖,最低的只有54%,最高甚至一度达到了93%。“

”什么。93。“令山海又是一惊。

百分之九十三是什么概念。按照正常人细胞过度只有百分之十左右,而他们这些人平均水平也堪堪及格,达到六十五。这个刚刚挣脱的易苍居然能顶格到九十三。这一点几乎推翻了挣脱者联盟的推论。

按照他们设想,一个人他细胞的活度,顶多不能超过95%,超过这个限度,细胞的更新速度就会超过它的所能负荷的强度,会在超出的一瞬间死亡。而这么长时间以来,他们之中倒还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

细胞活度的晋升最为恐怖的存在还只是堪堪停留在89%,甚至没有触碰过九十这个神圣的数字。而且挣脱者之中不一定觉醒的能力能够用于战斗,有着许多的挣脱出来所拥有的能力只是辅助,医疗或者开发脑域拥有无与伦比的科技研发能力。所以也导致了他们这一批人平均水平拉低不少。

54%几乎也贴近了他们之中拥有战斗能力的最低水平。也就是说,易苍同时拥有最为强大的力量,也同时可能是个底端的存在。

不过即便如此,令山海还是被这个数字牢牢吸引着,自动过滤了54这个低端数字,满脑子都被着天高的93所吸引。

“而且。“窦清雪早已知道这个结果,倒也没有与令山海一般吃惊,她继续翻动笔录说道:”而且,他背部的那些烙纹非常怪异,我们仪器已经毁了三台,还是测试不出来它的构成。还有…….“

”等一下。“令山海打断话头:”能知道为什么他如此特别吗?或许我们挣脱者会有一个新的命题,打破这一道天堑。“

窦清雪俏脸上鼻子轻皱,好看的美目扭曲一起,摆摆手说道:”分析不出来。不过我想他作为第一个能从梦灵魂归死契中活下来的同伴,大概是命运给他的回报吧。“

从她这几个小时短暂的话语里,能听出她对命运的执着,即便她知道这是最真实梦境里,命运可能都是梦境规则的一种,可是人总要信仰寄托,尤其使他们这些“清醒的沉睡者”。

”或许吧。“令山海也知道这个问题不会有明确的答案,只是抱着千万分之一侥幸地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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