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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第五百天下车,没有婚纱

位于首尔西南部分的永登浦区,汝矣岛尽管面积很小,但却是首尔房价最高的地标之一。韩国国民议事堂以及证券交易所都建在繁华的此处,同样汝矣岛也是KBS及MBC两大电视台总部所在地。

而此时的MBC广播电视中心综艺部门,临近傍晚的《我们结婚了》拍摄现场分外冷清。恩静独坐在一片黑暗中,默然望着身旁运作着的摄像机朝向的灯光处,眼神充满迷离。

一切都已经结束了,并且来得要比想象中快很多,快到这次的小黑屋拍摄就已经不再包含自己。身前拿着任务卡片诉说的男子话语很动情,即便恩静知道这完全是作家设计的台本。但现在脆弱的她更愿相信自己的假想丈夫是真正对着自己在诉说,而非演员习惯地寻找自己身旁的镜头并努力扮演。

明明这种时候自己不该入戏呢,也尽力地在调整心态,直到现在,心里已经连委屈都不再剩下多少,只是却难免会存有遗憾。最近一直提醒自己《我结》只是扮演的居丽姐,大概也是出于这种遗憾,还仍然在外面努力同PD沟通吧?毕竟要求的仅仅是一份婚纱照。

“这个不能只给我一人么?”李章宇将任务卡片上书的文字展示出来,“To章宇、恩静,一周后两人的假想婚姻结束,请准备好两人的离别……”

“最后一次了,想让她过得开心一点。感觉以后就难以见到恩静了,知道是离别的话,会悲伤的。看到她悲伤的样子我也会很难受,所以还是先不要告诉她,只告诉我一个人就好了。”

“希望我表现地开心一点么?”看着李章宇完成小黑屋拍摄后沉默地示意自己准备接下来共同的拍摄,恩静强作出笑容,问着身前男子。

“嗯,PD那边时间上催得很紧,恩静你尽快把情绪调整过来吧。表现地开心一点,和往常拍摄见面一样,只要当作不知道下车的事情就好了。”

“只要当作不知道下车的事情就好了么?”的确呢,看来不像自己,他其实心里还是很清楚这只是扮演而已,并且一年半期间彼此都习惯的扮演也即将结束了。

所以刚才的小黑屋拍摄也好,马上约好见面及共同在车上的拍摄也好,最后去《我结》初次与假想丈夫见面的小剧院里拍摄也好,都只是拍摄而已。按照台本,只要装作不知道的快乐,只要装作不经意中发现即将分别,只要装作,不,大概不需要装,只要表现出自己心里对离别本来的悲伤就好了吧!所以,咸恩静,你记住了么?

深吸口气,脸上挂起笑容,恩静从屋内走出,倚在门后一只手撩着脸侧的短发,用另一只手咚咚地敲着墙壁,见背对自己的男子被自己吸引转身过来,又连忙把两手都伸出来,满心欢喜地向自己的假想丈夫打起招呼来。

就算明白只是扮演,恩静也依旧期待着能演好这场戏的结局,为相识第五百天划上圆满句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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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恩静同李章宇一同坐上车,居丽也跟着善慧允PD一同坐到跟随人员的车里。作为《我结》的PD,善慧允是少有的知名综艺女导演,因此居丽一直试图拉拢她。

邻座还有恩静的妈妈李恩珠女士,原本见到女儿事业走向正轨,她已不再像刚带女儿来首尔打拼时那样,时刻跟在女儿身后如同经纪人般替女儿在幕后打理。可现在是多事之秋,担心女儿的她又把跟行程当做必要的事。

“善导,婚纱照的事情真的没有办法了吗?《我结》下车时拍摄婚纱照环节已经算是惯例,友情夫妇拍摄到现在快接近一年半了,是第三季人气最高的一对,如此匆忙结束观众也会有疑问的吧?”尽管居丽不会幼稚到能够轻易改变善慧允的立场,但该有的疑问还是必须提出来。

“我这边已经尽全力地去和朴PD沟通了,但是他强硬的态度居丽和李女士你们也都看到了,咬死了就是十五分钟的放送份额是最多,而且今天必须拍完。”善慧允一脸无奈的样子,内心中却是在冷笑,她和朴长勋作为《我结》两大主要负责人早就商量一致,不过是红脸白脸的关系罢了。而且如果真要说到观众,在《我结》整体收视率日益下降的情况下,怎么可能放弃博取眼球的大好机会。

当然背锅的事自己是不能来做的,善慧允又补充道:“考虑到不少anti留言抵制,Made-M方面希望尽快停止和恩静捆绑成友情夫妇的宣传,但又怕背负坏名声,所以我们的作家团队也很难做,最后只能决定煽动悲情。”

“是这样么?看来章宇那边压力也挺大的。不过善导,我女儿她刚刚才把情绪稳定下来,接下来立马要拍的内容也是悲情离别的话,会不会再出问题?”“设计好的剧本不至于会到那种程度,再说李女士和居丽你们也都在边上可以做照应。”

与此同时,前方已经缓缓驶入麻浦大桥的白色小车内挂着开启的小摄像头,为了兼顾拍摄,所以车速不快。也可能是作为有名的自杀之桥,穿行在麻浦大桥上时,车内两人不由陷入一段沉默。李章宇观察着副驾驶上的恩静,直到刚刚她都表现地很完美,仿佛真的完全不清楚即将下车的现实。

“今天真的是第五百日吗?”“真的,我很确定的。”

“不信,让我算算!”,恩静从包里拿出手机,用手指在日历上一个个点过去,“从100天开始数,110、120、130……好像真的欸?!”

见前方红灯,李章宇干脆停下车来,和恩静拍着手,“是真的,我没说错吧。”

“是500天呢,有个也是因为500天而出名的电影,叫《500日的Summer》,你知道么?”恩静的语气带点期待。

“那是什么?是讲什么内容的?”“是爱情片。”“如胶似漆的那种吗?”

“女主角离开了。”“……哈哈,完全猜反了,原来是讲分手的呀。”李章宇笑得把头埋倒在方向盘上,后背被同笑起来的恩静搭着。

尽管笑声依旧,但车内两人都清楚剧本的进度,提到电影是笑料,也是作家安排给观众的信号。接下来是恩静对下车的察觉及两人由此共同回忆过去,实质播出时,就是回放过去的录像。语气要求上,开始会有些悲伤,而且更煽情的,第一次拍摄两人见面的小剧场就在不远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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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一年多时间过去,步入当初的小剧场,观察装修上轻微的小变化,仿佛看出自己此时的心境也已不同,无需酝酿太久情绪就再次变得难以压制。既然如此,恩静干脆不再去想是否是台本。只是习惯性温柔地看向李章宇,看着他站到舞台上,将头凑近麦克风准备对自己道别。

“今天是最后一次了,以后我们就难以见面了。现在离别前,我准备了一个礼物要给你。”

恩静单手撑着脸,表现得很期待。

“那是一首歌,名字叫《没敢说出来的话》。”

在恩静掌声中,李章宇轻轻地开口。

台下避开摄像机的另一侧,看着恩静慢慢停下拍手,捂住嘴巴,泪水已经管不住却是依旧很专注地看着舞台的神情时,居丽忍不住叹到,“很厉害的台本。”

“是么?恩静的演技也不赖呢。”看拍摄顺利即将完成,善慧允也聊起来,“在SBS的《五指》也快要开拍了吧?听说她可是担任女主角呀。”

“嗯,恩静她前一两天就已经出席了《五指》剧组的发布会。”居丽回话,恩静妈妈李恩珠则说,“在家也重新开始练钢琴为《五指》已经准备不少天了,我女儿她童星出道这么多年,如今终于可以当女主角,因此每天都很努力。”

“实际上一年半时间接触下来,《我结》剧组和恩静合作都很愉快,我对恩静也算是非常熟悉了。自然明白她不可能像是在网络上谣传的那样。所以这次虽然对外宣称是正常的完结,实际确实是受了争议的影响。说起来我还是感到有些亏欠,本来我也该像全美善那样在采访中就直接给予肯定的。”

也算是看到台上恩静和台下居丽还有李恩珠的契而不舍,善慧允又说,“但是我们MBC这边的情况确实比较复杂,是大家都清楚的。现在正是大选最关键时,台内不管哪个派系的,每个人都很敏感,不敢冒一分险。这些还请居丽代为转告贵社金光洙社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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