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碧虹冷冷看着跪下的三个少年：“还敢威胁我么？”
三个少年脸颊肿得话也说不清楚，只能拼命摇头。
“现在给小姑娘道歉。”风碧虹命令道。
三个少年虽然说话不方便，好在身体很方便，对着怔怔站立的女孩磕头如捣蒜。
“小姑娘，这样你满意吗？”风碧虹对女孩说道。
女孩没有说话，紧握匕首，只是看着两人，好像吓坏了。
见女孩没回答，风碧虹叹了口气，呵斥三个少年：“够了，都起来吧。”
三个少年乖乖地站起来。
“你们听好了，从今往后不许靠近小姑娘半步，今天的事也不许向大人告状。有人问起怎么受的伤，你们自己想办法圆谎。”
三个少年连连点头。
风碧虹继续说道：“我以后会在暗中观察，看你们能不能做到。如果做不到，就不是挨耳光这么简单了。敢动手，我就砍你们的手，敢告状，我就割你们的舌头。听明白了没有？”
三个少年吓得连连摇头，随即又拼命点头。
“可以滚了。慢着，还得再给你们点教训，免得你们忘了。”
风碧虹再次出手，在每个人身上施展分筋错骨的手段。三个少年疼得腰都直不起来，额头苍白，生出黄豆大小的汗珠。
“敢违背我的话，以后受到的痛苦，会是现在的一千倍一万倍。滚吧！”
听风碧虹说完，三个少年跌跌撞撞，逃命也似的跑开了。风碧虹的美貌原先还让他们生出几分绮念，这时候已经变得如同恶魔般恐怖。从此以后，三人看见美女就害怕，以致娶妻都拒绝美女，坚持要娶丑女，重德不重色，传为一段佳话。
三个少年逃远了，路上只剩石风、女孩和风碧虹。石风对风碧虹感叹道：“够狠。想不到你对付黑社会还挺有一手。”
“黑社会？你是说会社，帮派？”风碧虹第一次听说这个词，居然差不多猜到了意思，“那是当然，别忘了本姑娘也曾多年闯荡江湖。这几个小子不过是小混混，还算不上江湖帮派。”
“你会不会下手太狠了一点？”石风道。
“没有。”风碧虹断然道，“如果不给他们足够的教训，让他们打消报仇的念头，以后谁来保护这个小姑娘？论身份地位，她相差混混们太远，只怕打死了也没人管。”
风碧虹说得冷酷，石风想了想却知道她说得很有道理。石风刚才只是单纯地想打抱不平，而风碧虹为小姑娘着想，考虑得很周到。
他转头再看女孩，只见她已经跑开去捡拾掉在地上的蔬菜。
“小姑娘，你上街买菜的么？你家在哪里，我们可以送你回去。”石风好心说道，生怕女孩在路上再受欺负。
女孩听见他说话，停止捡菜，抬眼看着他，露出警惕的神色，并不回答。石风注意到她一只手放在怀中，一定是还握着她那只匕首，不由微微苦笑，小姑娘戒心很重，虽然被他们救了，依然对他们很提防。
风碧虹走到她面前蹲下，和颜悦色地说道：“小姑娘，身体还好吧，有没有被打伤啊？”
女孩摇摇头，任风碧虹掸去她身上的灰尘。
石风的笑容更苦涩了，原来女孩提防的不是他们，只是他。
“姐姐和这位叔叔送你回家好不好？”风碧虹又对女孩说道。
女孩点点头，接着又急忙摇头。
风碧虹迷惑道：“你是同意还是不同意啊？”
女孩只是拼命摇头。石风心想，这女孩一直不说话，但又不像是傻子，难道真是个哑巴。他开口对风碧虹说道：“我看哪，她的意思，不想要我送她回家，只要你。”
“你是这个意思吗？”风碧虹问女孩。
女孩看了石风一眼，又拼命摇头，石风担心她把头给摇掉了。
“好吧。”风碧虹站起身来，柔声道，“那你自己小心了，遇到坏人赶快跑，不要停留在没人的地方。”
石风和风碧虹离开女孩，继续赶路，远远回头，只见女孩在后面慢慢走着，看到他回头，立刻站住不动。
石风苦笑道：“真想不通，这女孩怎么对我很提防的样子？我像坏人吗？”
风碧虹噗嗤笑道：“还不像吗？身后跟条蛇，手上捧棵树，一看就是走江湖的骗子。”
石风知道她在开玩笑，说道：“可能因为我是男人吧。这小姑娘是个美人胚子，身份又低，一定遇到过许多不怀好意的男人，而她似乎又是个哑巴，就更难以反抗了。”
“是啊，不是每个女孩都有机会像我这样拜师学艺，练成一身不怕人欺负的本领。”风碧虹声音有些低沉，“只能盼望老天保佑她了。不过小女孩性子够强，应该能撑过去吧。”
两人终于到了欧阳长家旁，只见一条幽静的小路两边各有一家院子，一样的白墙青瓦，一样的花树掩映，西边的砖瓦略显破旧，东边的院墙粉刷一新，哪一个才是欧阳长家呢？
路口树下躺着一个乞丐，身上盖着麻袋，似乎正在酣睡。张家附近见不到这样的景象，毕竟乞丐也不愿意去贫民区要饭。风碧虹的问路技能不便向此人施展，一来扰人美梦，二来乞丐终日走街串巷，并非本地住客，哪里会认识欧阳长欧阳短？
石风微微一笑，正要施展绝世法术，听见身后传来吟诵之声。有人高声念诗，同时越走越近。
“青青园中葵，朝露待日晞。
阳春布德泽，万物生光辉。
常恐秋节至，焜黄华叶衰。
百川东到海，何时复西归……”
石风转过身去，只见一个颌下飘须的中年人缓步走了过来。看他身穿的官服，应该是个小官。小官走路时双手负于背后，昂首挺胸，目不斜视，就当站在路边的石风二人不存在似的，更不要说躺在树下的乞丐了。
这人是不是欧阳长？石风心中暗想。昆木法阵得到的相貌信息比较模糊，他发现小官很像那晚来到张家的官员，但无法百分百确定。
“……少小不努力，老大徒伤悲！”小官口中吟叹，从两人身旁经过，走入幽静的小路。
少小不努力，老大徒伤悲！
石风听得心头一震。这两句话好像说的就是他的人生，穿越以来他一直有这样的担忧，最后却还是免不了这样的悔恨。如果不是遇到沙和尚，石风真不知道他现在会怎样。但这两句诗震动他的原因不止于此，石风觉得他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两句诗，不是在地球的时候，就是最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