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问题。”石风拍胸脯担保。
孙老头叹了一口气道：“想不到我老孙一世英名，就这么毁了。”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啊。再说了，我也不觉得你有什么英名。夜卫行事隐秘，只怕没人知道你是谁。”石风笑嘻嘻道。
孙老头苦笑道：“加入夜卫后，终日困在这荒山野岭，自然默默无闻。想当年在加入夜卫前，老孙我在江湖上，嘿，那绝对是一个人物。”
“你在加入夜卫前，是江湖上的哪一位人物呢？”石风适时接话，好像说相声的捧哏。
“你先把我扶起来。”孙老头说道。
火山岩龙放开孙老头后他依然躺在地上，因为受了重创后没力气起来。说是重创，其实也不过是在咬向石风的时候，被石风发出的元气弹打碎了满嘴獠牙。孙老头好歹是个妖怪，连一颗元气弹也禁受不起，实力应该算比较弱的了。
石风只能上前将他扶起。
孙老头拄着拐杖，勉强站立。他努力挺直腰背，眼望远处白云，摆出几分大人物的风范。也难怪他要站起来，要是继续躺着，这风范是怎么也摆不出来的。
“天机剑孙悟范，你们听说过吧？”孙老头貌似轻描淡写地说道。
“孙悟范！怎么写？”石风不由一惊，这名字让他想起在地球时听说过的虚构人物，说起来还是来自西游记的同人作品。
“悟道的悟，模范的范，孙悟范就是我。”孙老头孙悟范看向石风，脸带微笑，“你表情惊讶，完全没想到吧。”
石风并没有听说过这号人物，只是觉得这个名字比较奇怪而已。孙老头自称老孙，姿势像猴子，手中有类似棍子的拐杖，一开始还让石风想起了齐天大圣孙悟空。但孙悟空不会与夜卫狼狈为奸，更何况如果石风没看错，他与猪八戒正困于阳煞背后的空间里，亟待外界救援呢。
“你有没有一个孙子，和你都是悟字辈？”石风对孙悟范开玩笑道。
孙悟范一愣：“我连儿子都没有，怎么会有孙子？而且孙子怎么会和爷爷同一个辈分？”他脸色不愉，说道：“你年纪轻，没听说过我的名号也是正常的，但不能这样和我开玩笑。士可杀不可辱！”
风碧虹心中暗道：“士可杀不可辱都出来了，刚才贪生怕死的又是哪一个？”
不过她听了两人的对话，虽然没有立刻想起来孙悟范是谁，总觉得这个名字在哪里听过。这时候心中灵光一闪，她开口说道：“你是南仙教主的弟子，当年唯一一个进入先天榜前一百名的少年，进入的时候年龄不到十三岁，对不对？”
孙悟范露出欣慰的笑容：“还是小美女懂我啊，那都是五十年前的往事了，难为你还记得。”
话是如此说，不到十三岁进入先天榜是他一生中最骄傲的事，自报家门不就是期待别人提起此事，发出一声惊叹么？孙悟范心中不由得意起来。
“但你后来突然失踪了，南仙教主去世都没现身，当时江湖上的人都以为你死了。”风碧虹说道。
她是听师父云深谈论武林掌故时知道的孙悟范。孙悟范不到十三岁一鸣惊人，成为排名第一百的先天高手，但此后再无寸进，十几年后甚至掉出了前两百，此后失踪，一辈子不曾做出任何惊人事迹。所以孙悟范即使在五十年前也并非什么了不得的人物，但风碧虹听故事的时候正好也不到十三岁，不由联想到自己，就留下了比较深刻的印象。这段故事淹没于她的记忆中，直到现在被重新唤醒。
孙悟范长叹道：“我后来对练武没了兴趣，躲进山中炼丹追求长生，遇到了夜卫中人。原以为吃了他们的仙丹会成仙，没想到却变成了妖怪，一变就是五十年。更可悲的是变成妖怪也会衰老，想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孙悟范的话不尽不实，比如他并非对练武失去兴趣，而是因为后来的发展不如人意，所以放弃。而加入夜卫的过程也不像他说得那样无辜，双方乃是臭味相投。
“吃丹药可以变成妖怪？从没听说过还有这种手段。是什么样的丹药？”石风表示怀疑。
“这种丹药可以唤起人体内潜伏的兽性，激发经脉潜力，最终改变人体，是夜卫的不传之密，只有高层才掌握。我进入夜卫这么多年，都没资格接触，外人自然更不知道。”孙悟范解释道。
“我看你手下的妖怪不止一种兽类。丹药激发兽性，变成的妖怪还会各自不同吗？”风碧虹问道。
“对。”孙悟范点头道。
石风笑道：“你是变成了什么样的妖怪呢？看你模样有些像狼，但嘴比较短，身材也短小瘦弱，不像你两个手下那么粗壮。”
“粗壮有什么用？没头没脑，低人一等。”孙悟范急忙说道，“我转变成的妖怪比他们高级，是狼中军师。”
“狼中军师？”石风和风碧虹都觉得奇怪，异口同声道。
“听说过一种叫狈的神兽吗？虽然体格弱小，但足智多谋，常担任狼群的首领。我转变成的妖怪就有狈的特性，天生比狼妖高一头。”孙悟范的口气还挺自豪。
风碧虹心中想到的却是一个成语：“狼狈为奸。”但她没有说出口，孙悟范听了会翻脸的。以她短暂接触后对孙悟范的了解，此人，或者说此妖，虽然贪生怕死，但自尊心强得很。对了，还有些好色。
孙悟范的语气随后又变了：“但不是所有的妖怪都是通过这种手段转变的。高级的夜卫都是天生的妖怪，像我这种后天转变的妖怪备受歧视。”
他愤愤不平道：“我在夜卫五十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结果才当上七品的小旗官，统领三个手下。这也就算了，还被发配到荒山野岭，看守它娘的陵墓！”
看守陵墓！孙悟范最后一句话说到了重要信息。
“是谁的陵墓？”石风问道。
“还能是谁的陵墓？”孙悟范表示不解，“当然是黄眉王朝的开国皇帝，黄眉太祖！”
他嘿嘿一笑，又道：“常人都以为黄眉太祖的陵墓和其它皇帝一样，也在京城北方的陵区，其实那里的太祖陵是假的！真太祖陵在子午谷中，不封不树，不设祭祀，只派夜卫秘密看守。
传说太祖陵里有黄眉王朝的龙脉，一旦被挖断，黄眉王朝的气运从此一蹶不振！以前曾有反贼……有义士得知黄眉太祖陵在子午谷，便想前来挖断龙脉，所以我听说你们在找子午谷，立刻断定你们是朝廷的敌人，就想将你们赚到谷中，然后动手拿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