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风没有等到这一幕发生。
青紫幽灵人数虽多,最后还是被杀完了,但战斗没有就此结束,黑雾中又开始走出密密麻麻的青紫幽灵。只是这一批幽灵装备胜过上一批,个个身披冰甲,手持霜刃,还有许多骑着铁青骷髅马,旗帜招展,阵势森严。
如果前面的青紫幽灵可以看作幽灵中的平民,这些就是一支军队,让石风想起阿朱渡天劫时遇到的幽灵军团,但人数要多上不知多少倍,源源不断,从黑雾弥漫的山脚下直排到谷口,平地上已经站不下。大队幽灵士兵爬上两侧的山坡,绕到白枪兵两翼,隐隐即将合围。
白枪兵毫无撤退之意,吼声如雷:“杀!”
白枪兵弓箭手对天放箭,如蝗的羽箭飞上半空,越过长枪手防线,落到前进的青紫幽灵军阵中,打出无数空位。青紫幽灵军阵不乱,继续前进,到了白枪兵防线前不足十丈,呐喊着拔刀冲锋,杀进如林的白杆长枪中。
短促而激烈的格斗开始。白枪兵大占上风,每死一个白枪兵,就有七八个青紫幽灵消失。不久之后,第一批正面冲锋的青紫幽灵伤亡殆尽,但其余的青紫幽灵已从四面八方将白枪兵团团围住。
白枪兵在战斗中及时转变阵型,由横阵变为圆阵,弓箭手和骑兵藏在圆内,圆线上排列所有的长枪手,对准每一个来袭的方向。
山坡高处的青紫色旗帜挥动,低沉如雷的咆哮声从众幽灵喉咙里发出,四面的士兵同时向圆阵突击。不断有长枪手倒下,白枪兵圆阵随之向内收缩,被青紫幽灵军队围得更紧,但他们的防御也更严密了,一点也不露出空缺。
青紫幽灵的伤亡更严重,如果它们不是消散于虚空,而是能留下尸体的话,将如小山一样将白枪兵围住,让它们自己也无法进攻。
白枪兵一退再退,终于将圆阵内的士兵挤成一团,再不能收缩了。圆阵内的弓箭手已经耗尽箭支,拾起地上长枪填补圆阵的空位,骑兵无法动弹,坐在马上,努力将长枪对准阵外。
圆阵的最中央是小张太保,这一战到现在他都没能率骑冲锋,甚至没有机会出过一次手。他望着圆阵外依旧漫山遍野的青紫幽灵,满脸痛苦与不甘。
山坡高处的青紫色旗帜再次挥动,靠近圆阵的青紫幽灵士兵同时掷出冰枪。如林的冰枪从空中射下,挤成一团的白枪兵无法躲避,顷刻间伤亡大半。死去的白枪兵随即化作点点光芒,投入山坡上的白楮林中消失。
青紫幽灵军队改变了策略,它们不再强攻刺猬一般的白枪兵圆阵,只从远处抛射武器,立刻大占上风。掷出冰枪后的青紫幽灵随即徒手冲上前,撞在白杆长枪上消失。它们自杀式的冲锋给后面的幽灵士兵腾出了位置。又有大批青紫幽灵走到圆阵附近,同时举起手中冰枪。
“杀!”
小张太保吼声似虎,纵马跃出稀稀拉拉的圆阵,杀进青紫幽灵群中。众骑兵随后跟出。白杆长枪焕发光芒,所到处青紫幽灵灰飞烟灭。
白枪兵骑兵终于发威,重现横扫七十万黄眉军的气概,在青紫幽灵军中所向披靡。但留在原地的白枪兵步兵已经不成阵型,被涌来的青紫幽灵淹没,片刻后全部遇难,也化成光点,返回白楮林。
小张太保并不回头看一眼,一马当先直奔青紫旗帜所在山坡。那些旗帜是青紫幽灵军队的令旗,由十几名青紫幽灵武将率领一队骑兵护卫,是幽灵军队的中枢。擒贼先擒王,小张太保想摧毁敌军的中枢,绝地反击获胜。
众青紫幽灵武将见状,率领骑兵下坡反冲,双方随即战成一团。山坡上的树木完全无法阻碍他们的驰骋,石风甚至看见有的马匹踏上虚空飞奔。毕竟交战双方都是鬼魂幽灵,打到酣处完全无视现实环境了。
小张太保战力非凡,每枪必刺死一个青紫幽灵武将。不一会儿工夫,守卫青紫旗帜的幽灵骑兵尽数被歼。小张太保等人将青紫旗帜全部砍倒,然后冲下山坡。
青紫幽灵军队失去了指挥,但它们此刻也不需要什么指挥了。白枪兵只剩一队骑兵,陷入重重合围之中,追着砍杀便是。
青紫幽灵军队越围越紧,白枪兵骑兵左冲右突,渐渐不支,不断有人被幽灵杀死,摔落战马。但小张太保越战越勇,枪上光芒越来越盛,照耀青紫幽灵,如日融雪,杀敌于无形。
小张太保率领剩余骑兵冲出包围,令他们驰向谷外远处,随即孤身返回,又杀进青紫幽灵军中。他孤身作战,势头却更猛了,青紫幽灵大片大片地消失,渐渐地不再漫山遍野,但也不稀稀拉拉,而是始终扑向小张太子,聚集在他周围。
眼看剩下的青紫幽灵都要被他消灭,高空观战的石风脱口而出:“这不科学。”
风碧虹和孙悟范听了都很奇怪,科学是什么意思?
石风醒悟到说走了嘴,也不解释,笑道:“小张太保这么强,白枪兵根本就不用打,直接派他一人过去,就能把所有的青紫幽灵军队干翻。说好了重演,这和当初一战是不是差太远了,子午谷决战到底是谁获胜?”
如果当年的小张太保有演得这么强,石风怀疑他一个人就能搞定阳煞加黄眉军,历史的走向根本不会走到今天。
石风最后一句话是对孙悟范说的。孙悟范笑道:“白枪兵年年重演决战,就是想赢回来嘛。虽然每次演得多少都有不同,但有两点一直没变:小张太保越演越强,最后输的还是白枪兵。”
他又道:“今天的戏我以前没见过,但我们不妨打个赌,最后还是阳煞赢。”
石风不用和他打赌。残余的青紫幽灵刚被小张太保消灭,黑雾中随即又走出了一支幽灵军团,同样地阵容鼎盛,但这一次所有的幽灵都是乌黑乌黑的,厚重如同实质。
乌黑幽灵,正午阳煞中的最强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