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青色长矛似乎还有余力,石风有心试一试它最快能有多快,所以催促不停:“再快,再快!”
四周的一切景象早就模糊看不清楚,但这时候开始奇怪地扭曲起来,仿佛变成了一个混沌卷成的隧道。石风在隧道中继续加速飞驰,到最后终于加无可加。
但他此时看不清周围景象,也不知道飞到了哪里,便令青色长矛停下来。有了刚才的经验,操纵青色长矛减速停下就很快了。
周围的景象又能看清了,石风发现到处都是看不穿的茫茫红尘,连身下也是,简直分不清上下左右了。
“我明明是沿地面飞行的,怎么看样子飞到了高空之上?”石风心中疑惑,但稍一思索就不觉得奇怪了。红尘绝狱的大地既然是球形,他笔直飞行到最后,肯定远离球面,到了外面的天空中。
石风调转矛头,原路返回,半路上他不时减慢速度,观察周围情况,终于又看见了大地。
青色长矛从天而降,落在白皑皑的山峰顶上。石风举目四望,到处都是同样的白雪,同样的山头,他降落在茫茫雪山之中。只是高空依旧红雾弥漫,告诉他这里还是红尘绝狱。
石风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正要御矛离开,突然发现山峰下方传来动静。一个裹着厚厚毛皮的身影转过一块大石头,向上行来,但一看见石风,转身就走,又回到了大石头后面。
“别走。”石风高叫,骑矛飞过去。既然雪山上有人,他正好问路,弄清楚这是哪里。
他飞到大石头后面,那身影已不在这里。四处一望,下山的路上远远地有一个黑点跳动。跑得可真快,这是看见石风害怕了,转身逃命啊。
石风骑矛追下去。他飞得很快,转眼到了那身影背后。那身影感觉到动静,转头一看,发出一声尖叫,跑得更快了。
石风离身影比刚才近多了,看得分明,毛帽毛巾包裹下露出半张白嫩的脸蛋,听尖叫声也像女孩。
“姑娘别怕,我就是问个路。”石风叫道。
女孩充耳不闻,继续狂奔。
守护神殿已经检测到她身上的妖气,所以石风继续叫道:“我不管你是不是妖怪,只要你告诉我这是什么地方,我转头就走。”
他控制住青色长矛的速度,追上女妖怪后一直在她身后不远,就好像两人一直站着没动一样。
他话音刚落,女妖怪向前一扑,倒在雪中,再不动弹。
“这是什么操作?摆脱不了我,干脆自杀啊?”石风心道。
守护神殿随即检测到,扑在雪上的只剩毛帽毛衣,女妖怪已经潜入雪中逃走了。
“虽然不是自杀,但脱衣裸逃,也是醉了。”石风心想,眼前仿佛出现了香艳的景象。
石风骑矛飞到空中,不久发现远处雪中冲出一个黑点,一蹦一跳的远遁。闪电般追到黑点上方,石风发现这是一只白兔,守护神殿检测到的妖气和刚才的女妖怪一致。
原来是一只白兔精,兔子胆小,名不虚传。石风想着,见白兔似乎没发现他,便不再发声,却飞上高空,远远地在空中跟随。等白兔精回到家中,他再突然现身,将白兔堵住,一定要逼迫她说明地点方位,然后才呵呵一笑离开,不带走一片云彩。
石风也是没办法。红尘绝狱貌似不是人烟稠密的地方,更不用说这空寂的雪山,刚降落就碰见一个妖怪还算他运气好。
就这样石风一路跟着白兔,绕过几座山,到了一座山的半山腰。这座山的半山腰上下都是峭壁,但半山腰处峭壁凹进去一块,形成一个平台,平台里面深深地嵌着一扇半月形的石门。不用问,这里就是白兔精的洞府了。
石风骑矛绕到旁边一座山峰后,偷偷探头观察,只见白兔精毫不费力地攀越峭壁,来到平台上,然后四周张望一番,随即奔到门前,跳起敲打门上铜环,如此数次,便停在门前不动。
没过多久,半月门突然开启,施施然走出一位宫装美女,白兔一下子跳进她怀里。石风远远望去,发现此女仪态万方,绝非庸脂俗粉。他不再隐藏,绕过山峰,嗖地一声就落到了平台上。
宫装美女惊咦一声,并不动作,抱着白兔打量石风。白兔发出一连串叫声,随即伏在主人怀中,再无惊惶之色。
石风生怕宫装美女像白兔一样转身就逃,没落到平台上就骑着长矛躬身行礼,一口气说道:“这位小娘子,在下迷路了想问个路。这里是什么地方,距离碧云城还有多远?”
然后他抬起头和美女眼神接触,心中不由一震,好明亮的双眸!他这才知道什么叫明眸如秋水,不,美女的双眸比秋水更明亮,仿佛天上的皎月,但此界没有皎月,地球的天空只有一轮,她却有两只眸子。
宫装美女一点不像白兔一样容易惊慌,她继续默默打量石风,好像要将他看透。又过了一会儿,她不紧不慢地说道:“你要去碧云城?那可离得远了。”
她的声音又让石风一震,娇媚却不软腻,又带着几分清冷,带着一种没有烟火气的出尘风度,光听声音就让觉得是大美女,再结合那张美好的脸庞,简直不得了。
什么叫美女,这就叫美女。风碧虹和商素霓和她一比,就是小家碧玉和大家闺秀的区别,就是地上灯火和天上明月的区别,简直没法比。石风看得都有些陶醉了,不忍将目光从她脸上挪开,一时也不知道回应。
宫装美女轻轻咳嗽一声,石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用力点点头,掩饰一下尴尬,然后正色说道:“多谢了,还请小娘子说详细些,去碧云城怎么走?”
宫装美女轻轻摇头:“碧云城在东方几十万里外呢。我怎么知道怎么走?”
石风吃了一惊。东方几十万里外?他这一阵御矛飞行可飞得够远,还没算他在天外的路程,那才是大头。
宫装美女说完,抱着白兔便要转身回去。石风急忙道:“那你至少告诉我这是什么地方,还有哪里才是东啊?”
红尘绝狱和凡间一样没有日月星辰,但凡间有天光分布可以参照,到了红尘绝狱石风就不知道怎样辨别东西南北了。
宫装美女说道:“这里是三千雪山,你回头就是东了。”
石风说道:“多谢。”
宫装美女没有回应,眼看她进了半月形洞门,转身便要关门。
就这样和这样的美女别过了?石风有些恋恋不舍,继续注视着美女。突然间他被一个念头闪电般击中,失声叫道:“且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