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霜儿明白石风的意思,颤声问道:“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陈江流不好意思地看着众人,说道:“真要在这儿说这事?”
“你给我回答。”赵霜儿不管不顾地催促。
陈江流扭扭捏捏不肯开口。
赵霜儿母亲对陈江流笑道:“反正以后你就是我们赵家女婿了,这事让丈母娘听见也没什么。我也想知道你什么时候喜欢上我家丫头的。”
两个佣人抿嘴直笑,被赵霜儿母亲赶走:“都赖着这里干嘛?看姑爷笑话哪?”
两个佣人不情愿地离开,现场只剩石风和两位徒弟以及赵霜儿母亲四人。陈江流在石风威吓下只能开口。
“好吧,我再说一遍。三年前,那天你坐在窗边,你在看窗外的花,我在看你。那时候我就已经喜欢上你了。”陈江流一开始还有些难为情,渐渐地看向赵霜儿的眼神充满了温柔,“我喜欢你托着下巴的样子,真美。”
“坏蛋,怎么什么都说!”这下轮到赵霜儿难为情了。她狠狠掐了陈江流一下。
陈江流痛叫道:“是你让我说的!”
赵霜儿母亲乐呵呵对石风说道:“看来他神智挺清醒,应该没有大碍。”她也知道石风不是随便让问问题,便如此理解石风的用意。
石风也没有多说,事情解释起来挺麻烦,而且唐僧的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等赵霜儿母亲离开,石风又是一番查问,确定这是陈江流无误。
“那么江流,你记得你说过一个梦吗?梦里你是取经的和尚,有妖怪要吃你。”石风问道。
陈江流连连点头:“当然记得,而且很清楚,就好像真的发生过一样。对了,我还梦见你把我从我的身体里拉出来,但梦里我的身体是陈江流,我却以为自己是唐僧。”
匪夷所思,但石风觉得很可能陈江流的身体里从来就没有两个独立的灵魂。两个独立的灵魂,像他和村民石风,虽然共享一些记忆,但不会共享同样的情感。
陈江流就是唐僧,唐僧就是陈江流,他们互为对方的梦境,只有离开身体时唐僧的意识才会觉醒。地球故事中,投胎的灵魂喝了孟婆汤,一辈子浑浑噩噩,死后才觉悟前世真相。这个异界的“孟婆汤”也许和身体紧密相关,所以唐僧的灵魂回到身体后才会又变回陈江流。
为防万一,石风决定让守护神殿对四周进行再一次检测,确保没有灵魂飘荡在外。
这一次他检测得格外仔细,范围也扩大很多,最后绕赵家搜查了一圈。
石风心中暗想:“我的猜测应该是正确的,没有发现灵魂的存在,也没有灵魂毁灭产生的异常波动……”
想到这里,他心中忽然生出警兆,守护神殿检测到异常的波动!就在右后方的墙头!
石风转身看去,墙边桂树成荫,遮盖了视线。树后会有什么呢?
他走了过去,看见墙头并没有东西,墙边树根处却趴着一只黄猫,懒洋洋地甩动尾巴。
“这是你家的黄猫?”石风问跟随身后的赵霜儿。
“不是,不知哪家的黄猫跑进来了,毛茸茸地挺可爱。”赵霜儿笑道。
她想要上前抚摸黄猫,被石风拦住。他发声问道:“阁下是何方妖孽,鬼头鬼脑地想偷看什么?”
赵霜儿见他居然是在对黄猫说话,惊奇道:“可这是一只黄猫啊。”
“不是猫,是妖孽。”石风冷冷说道。
黄猫无动于衷,继续甩着尾巴,好像要睡着的样子。但它只能迷惑赵霜儿,如何瞒得过石风。守护神殿检测到它的异常,而石风启动昆木法阵想要和它交流,黄猫居然毫无反应。
石风继续对黄猫说道:“你不该装傻的,只会显得你可疑。”
他心念一动,火山岩龙已经从身后蹿了出来,对准黄猫张开血盆大口。原本满不在乎的黄猫立刻跳了起来,弓起背,浑身的毛都炸开了。
“哎呀,这只猫被吓到了。”赵霜儿抓着陈江流的胳膊,语气中带着怜惜。
她话音未落,黄猫一抖毛发,口吐人言:“黄毛小丫头有眼不识泰山,你以为黄糕老爷是你养的宠物,会怕一只小蛇。我刚才炸毛啊,是……是警告这冷血畜牲,它要是靠我太近,只怕被我一掌拍成肉饼。”
黄猫的口气很滑稽,仿佛对方不是腰比它身子还粗的蟒蛇,而是一条蚯蚓,可惜它情不自禁的戒备神态出卖了它。
赵霜儿根本顾不上辨别黄猫言语的真伪,失声说道:“这猫会说话!”她想到自己那只鹦鹉,又说道:“背后有人操纵?”
石风通过守护神殿检测,早已排除这种可能。他笑道:“没有人背后操纵,这只猫是自己会说话,可笑的是居然自称黄糕老爷。”
“有什么可笑?”黄猫继续说道,毛茸茸的脸上竟然能看出愤怒之意,“黄糕老爷神通广大,论法力远胜凡人修士,呼吸吐纳便能令风云变色,吼叫咆哮可以让山岳崩塌。单这一双肉爪,也强过先天高手,你再不让这条笨蛇退开,我可就动手教训它了!”
“你动手教训它好了,别忘了咆哮哦。”石风说道。这只黄猫太能吹牛皮了,石风怎肯放过,故意挤兑它。
黄猫冷哼一声,一抖小腰,左前爪顺势横扫出去,半途弹出五只寒光闪闪的爪刃,狠狠划向火山岩龙。
“呃……”
赵霜儿惊呼声中,黄猫两爪连环进击,顷刻间攻出了无数下,动作有模有样,果然有武林高手的风范。它的爪刃看起来又长又尖,确实可以称为兵刃而不是爪子,如果抓得实了,蟒蛇也难禁受。
火山岩龙并不是蟒蛇,它的速度比不上以前苗条的时候,但也比寻常蟒蛇快多了,向后一缩,轻松躲过黄猫的攻击,随即喷出一口火焰反击。它也不必和黄猫比灵活,搞什么进退趋避,见招拆招,只这么一口火焰喷出去,黄猫要是扑上来,绝对烧成黑炭。
然而黄猫并没有前扑,已经转身溜到墙边,向上跳去。原来它一连串攻击都是虚招,目的就是为了迷惑敌人,赢取逃跑的机会。黄猫口气牛皮哄哄,头脑并不愚笨,早就计划好逃跑的办法。
只见黄猫前爪搭上墙头,便要翻身跃上去,突然便僵住了。一排火箭准确地打在墙头,交织成一片火幕。它只要敢上墙头,就会以身试火,变成烤肉。黄猫转头向下看去,又一排火箭适时打在它身下的墙上,拦住它的退路。其中一支火箭堪堪擦过它的尾巴,烤焦了它的尾尖。
黄猫急忙将尾巴卷到屁股下藏好,它吊在墙上不敢动弹,口中尖叫:“士可杀不可辱,要杀便杀,为何戏弄你黄糕老爷?”
“黄糕老爷。”石风笑对黄猫说道,“你下来吧,我不杀你,但你不能再逃跑,还要乖乖回答我的话。”
黄猫松开前爪,落在地上,向石风等人走来。这时候它的神态动作和刚才不同,像一位不幸被俘的高贵王子,骄傲中带着几分沮丧不甘。
走到众人面前,黄猫瞪了火山岩龙一眼,说道:“叫这个不会说话的畜牲离我远点。”
石风让火山岩龙退到身后。
黄猫高昂着头对他说道:“有什么话赶快问,黄糕老爷还要回家吃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