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陈江流和赵霜儿留在阿朱处,石风独自离开,又回到了青松州城。没怎么耽搁,他就前往松月楼。好多天过去了,也许商素霓和风碧虹已经来到松月楼了呢。
到了松月楼,他向小二一问,别说两个大美女了,一个小丑女也没出现。石风寻思,商、风两位女侠和他共同经历患难,已经有了信任,再回忆双方告别时的情景,两人对松月楼之约肯定是认真的,不会无缘无故毁约。
肯定是出了什么事!石风想道,决定在去云州之前先去北江一行,打探一下商素霓和风碧虹的近况。
石风准备离开松月楼,却被小二喊住了。
“石爷,我们老板听说石爷要等北江的人,他说他和北江那边的人也有交情,说不定能帮上石爷的忙,所以等石爷回来后要请石爷见上一面。”
石风还没见过松月楼老板。此人从未在松月楼露面,貌似有几分神秘。石风想起了施八,松月楼老板会不会是施八一类的人物?
反正石风也不急在一时片刻,见一见松月楼老板也无妨,而且听小二的意思,松月楼老板貌似认识北江武林的人,那就更有理由见见了。
“行啊,你给我带路吧。”石风对小二说道。
于是小二带着石风下了楼,从楼梯后的后门出去,经过几道幽静的巷子,来到一处花园外。石风又遇到了上次弯刀会的大汉,左眼缠着黑布,正手按腰间弯刀守在园门口。
大汉见到石风,急忙弯腰行礼:“石前辈,里面请。”
小二送到这里就回去了。石风由大汉领路,来到一块练武场。一群大汉正在场上两两对练,说是对练,出手一点也不含糊,招招卖力,激得刀风满场呼啸,夹杂着众人的呼喝声,很是热闹。
场边还有一个气质彪悍的精瘦汉子和一个笑容可亲的肥胖员外,负手观看众人练习。
“两位会长,石前辈来了。”带路大汉说道。
肥胖员外看见石风,喝令众人停下,然后与精瘦汉子拱手行礼道:“久仰石前辈大名,今日终于得见,幸何如之!”
两人说的套话石风听着很无趣。什么前辈,什么久仰大名,都是没有的事,久仰他每天在松月楼蹭免费茶水么。带路大汉称他们为会长,自然是弯刀会的会长。松月楼老板是其中的一位,想来也是很正常的事。
“两位都是弯刀会的会长,谁是想见我的松月楼老板?我猜是你。”石风看向肥胖员外。
肥胖员外笑嘻嘻:“石前辈目光如炬,一猜便中。”然后便请石风进了练武场边堂屋,让座奉茶。
肥胖员外殷勤有礼,又说了一番客套话,随后表示,石风要他们帮忙的话尽管提。
“两位认识北江武林盟主?”石风问他们。石风马上就要去北江找人,如果弯刀会能帮忙搭上北江武林的线,肯定是好事。
肥胖员外笑道:“我和云盟主神交已久,是很愿意见上一面的,可惜北江距离青松州路途遥远,一直没有机会。”
他说完,精瘦汉子也开口了:“云盟主是北江三州的武林盟主,北江那是什么地方,云盟主又是什么身份?弯刀会在青松州这种偏僻小州都没什么名气,云盟主哪里和我们认识?”
精瘦汉子的话完全驳斥了肥胖员外,简直赤裸裸打他的脸。肥胖员外的脸马上变得红润起来,像一个打多了膨大剂的苹果。
石风暗自好笑,弯刀会的两个会长好像不对付,当他的面就拆自己人的台了。从两人的反应来看,精瘦汉子说的才是实情。
“你们不认识云盟主,那么认识北江武林的什么人呢?”石风继续问道。
“我们认识的人还是很厉害的。”肥胖员外瞪了精瘦汉子一眼,说道,“比如弯剑客马穆,谁也不能否认他在北江武林是一号人物。”
精瘦汉子这回没有反驳。于是石风说道:“我要去北江找云盟主,这位马剑客能怎么帮忙?”
肥胖员外开始含糊其辞。
石风逼问:“你说明白,他到底能怎么帮忙,和我自己去找云盟主有什么不同?”
“当然大不同。”肥胖员外拍胸脯说道,“云盟主地位尊崇,不会轻易见客,有马剑侠帮忙引见,肯定容易得多。”
“那是,仇人上门了,云盟主肯定要见上一面。”精瘦汉子适时补上一刀。
“不,不,不是仇人,马剑侠只是和云盟主有点小误会,小误会。”肥胖员外急忙补充,脸上的汗都出来了。他一边擦汗,一边狠狠瞪视精瘦汉子。如果眼光能杀人,精瘦汉子已经是不能说话的尸体了。
石风心中了然,肥胖员外所谓的帮忙只是吹嘘,其实一点忙也帮不上。但石风并没有立刻起身走人,他想听听肥胖员外真实的意图,便假意附和肥胖员外:“既然是小误会,想必两人早已化解了。”
“不错,不错。”肥胖员外连连点头,“石前辈料事如神。”
“弯刀会的好意,石某心领了。”
谈话继续进行。肥胖员外果然开始旁敲侧击,打探石风怎么认识北江武林盟主的弟子,约她们在松月楼有何用意。
石风总算明白了他的意思,是怕石风约人在松月楼见面,会对弯刀会不利!当下石风也不和他绕圈子,直接告诉他,之所以约在松月楼,只是因为松月楼是有名的酒楼,和弯刀会没有任何关系,他就不用操心了。
肥胖员外听了,讪讪地说不出话来。
“没有别的事,我就告辞了。”石风起身说道。
精瘦汉子说话了:“我有件事想问。”
“你说。”
“石前辈是法师,自古法武不两立,北江武林盟主怎么愿意让他的弟子和前辈来往呢?”
石风从赤霞真人书中读到类似的说法,但以他的亲身经历而言,好像还没遇见这种事。
肥胖员外爆发了,斥责精瘦汉子:“阮二黑!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怎么能和石前辈这样说话?石前辈这样的人物,我们巴结还来不及,什么叫不愿意来往!”
石风知道肥胖员外是怕他误会,以为弯刀会对石风有敌意。
精瘦汉子回嘴道:“那是你。青松州从来都是法师横行,弯刀会这种小虾米当然不敢得罪法师。北江武林多强大,他们怎么愿意和法师结交?”
“你别再胡说了!“肥胖员外斥责他,转头急忙对石风赔笑道,”对不起了石前辈,阮二黑最近才当上会长,他这人不太懂事,石前辈千万别往心里去。”不过看他的样子,也有类似的疑问呢。
石风微微一笑:“法师和武林中人,只不过修炼的手段不同,并非有什么生死矛盾,为什么不能来往?”
“因为法师的修炼最终不可避免走上邪道。”精瘦汉子说道。
石风明白这是他的偏见,不过知道此人心直口快,并非有意责难,便回答道:“这不过是门户之见罢了。再说,法师一样可以做好事行正道。如果一个武林高手乱杀无辜,一个法师却解救无辜,你说谁是邪道,谁是正道?”
精瘦汉子说不出话来。
石风想起当初在商素霓和风碧虹面前炫耀的场景,微笑道:“而且我修炼过一点真气,也算是武林中人。”
精瘦汉子和肥胖员外都露出疑色。精瘦汉子说道:“法武同修,肯定成不了大器。”
“是吗?我可是先天高手。”石风知道又到了他显摆先天剑气的时候,“你们有没有剑,给我一把剑,我让你们瞧瞧。”
“太好了。”精瘦汉子两眼发光,一拍双掌,“让我和石前辈过上两招。”
可不是这个意思!石风刚想说话,精瘦汉子说道:“实不相瞒,我也是先天高手,我们比一下就知道你说的对不对。”
弯刀会也有先天高手?石风心中疑问。肥胖员外解释道:“阮二黑是个武痴,最近才练成先天刀罡,成为本会唯一的先天高手。”
石风明白了,怪不得阮二黑这种人也能当上会长,原来是因为武功突飞猛进,没人压制得住了。石风又想起阿朱,这次重逢时得知她已经进步到灵气境内丹期,因为想再专心修炼一段时间,冲击元婴期,才没有彻底炼出人形。弯刀会也有人进步飞速,居然出了个先天高手,看来和世界灵气复苏不无关系。
石风并不想和阮二黑比武,便出言推辞。然而阮二黑根本不识相,纠缠着一定要比。他确实是个武痴,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先天高手,自然不肯放过。弯刀会其余的人也不劝阻,暗中都想知道石风到底有什么能耐,是否只是狐假灵机子的虎威。
“好吧,比就比。”石风无奈说道。
弯刀会众人让出练武场中央一片空地,阮二黑持刀站在空地上。肥胖员外将一把弯刀递给石风:“石前辈,本会没有剑,只有弯刀,是不是将就一下。”
“不用了,我就空手。”石风挥手谢绝。
阮二黑说道:“这样不好吧?石前辈还是用兵刃的好。”他弯刀一挥,凌厉的刀罡狂啸着飞出,绕过石风,将场边一棵大树斩成两段。
“好……”弯刀会众人喝彩声刚发出便戛然而止。只见石风手对着阮二黑一扬,阮二黑就好像中了无形的重拳,一头栽倒在地。躺在地上,阮二黑震惊万分,难道石风肉掌也能练出刀罡,而且毫无形迹,让人无从防备。
“你输了。”石风拍拍手就要走人。
阮二黑急忙爬起,挥刀大叫:“刚才不算,我还没准备好。”
“你现在准备好了没有?我要出招了。”石风警告说。
阮二黑急忙挥刀连劈数道刀罡,这一次一点也不绕弯子,直奔石风而去。刀罡激起狂风,刮得弯刀会众人简直无法呼吸。他们只能在心中暗暗喝彩,随后便看见阮二黑的弯刀脱手飞出去,阮二黑跟着一头栽倒,而这一次石风连手都没动一下!
石风捡起弯刀,走到阮二黑面前送还:“还比不比了?”
阮二黑看着受到撞击后竟然变直了的弯刀,目瞪口呆,说不出话来。弯刀会众人同样如此,许久才爆发出如雷的喝彩声,这一次自然是向石风欢呼。他们真的服了,不能不服!
阮二黑总算回过神,爬起来问石风:“石前辈这是什么功夫?不会是邪术吧?”
“你是说法术?”石风微笑道,“你见过空手不动打到先天高手的法术么?”
阮二黑摇摇头,法师虽然会邪门的法术,但总要画符念咒才能作法,不可能一动不动,而且刚才的撞击有很强的气感,震动他周身的真气。
阮二黑拱手说道:“请石前辈指点。”
石风笑道:“这叫金刚护体罡气,已经远远超越先天境界。”
“金刚护体罡气。”阮二黑口中念叨,对石风一拜,“果然天外有天,石前辈神乎其技,我阮二黑佩服得五体投地。”
弯刀会众人跟着一起对石风礼拜。石风挥挥手,飘然而去。
肥胖员外心中暗惊:“想不到他打先天高手比打婴儿还简单。幸亏我没出手,否则自取其辱。可笑我因为会中最近出了两个先天高手,十八个准先天高手,还动了争霸青松州的雄心。唉,有这样的高人在,哪里有我们弯刀会出头的那一天。”
肥胖员外对石风和阮二黑都隐瞒了实情,他最近也一跃成为先天高手,这次请来石风,暗暗存了几分试探比较的心思,但现在这心思已经化为乌有了。
他和阮二黑都不知道,石风并没有什么金刚护体罡气,他用来打倒阮二黑的,不过是基本法阵的元气弹。元气弹无形无色,而且现在有了改进,石风只需少量真气就能发弹,威力也可以调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