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情况其实在我们这里也有着一种名叫鬼指路的说法。
这就和那些冤死鬼找替身是一样的,这些鬼灵会刻意的引诱你走上一条路,看起来前面好像只是平常的路,其实真正的情况到底是什么根本没人说的清楚。
或者在你前面是一个车来车往的十字路口,或者是一个深不见底的悬崖绝壁,除非能从这鬼打墙中脱离出去,否则没有人知道他们会面对的到底是什么。
也正是因为这样的情况,我之前才会那么着急让马天明将车停下来。
马天明直到这种时候才终于明白过来,他也不敢再发问,就只能紧张兮兮的跟在我的身后。
其实遇到这种情况,对我来说难度也很大。
要只是普通的鬼打墙就算了,现如今这种鬼打墙背后的鬼灵法力必然很强,而我所学的那些大部分都是能跟这些鬼灵真刀真枪硬拼的道法,如果论到这种涉及了阵法的架势的话,我就难免有些招架不来。
也怪师傅他老人家那个古怪的性子,我们师兄弟几个拜师之后,不管好说歹说,都规定我们几人各学一类,如果我要是对这阵法懂的更多一些,或者在符箓上的造诣更深一些的话,破开眼前的这个鬼打墙也不过是分分钟的事情。
这种有力无处使的感觉真的让人很是憋屈。
“你有打火机吗?”
稍微转了一圈仔细看了看四周的环境,眼看自己是找不出来什么阵脚的,干脆就试试那些个老法子了。
马天明一听,利索的从自己口袋掏出一个打火机来想要递给我,我摆了摆手没接,而是对他说道:“你把打火机摁着,先绕着车子走上一圈,然后再回来就成了。”
马天明点了点头,如果光是做这么点事情的话,那还难不住他。
只不过他这一转身,将打火机摁着之后,正想向前走的时候,却突然愣在了原地。
我眼角的余光撇到身后亮起的火光和马天明的影子半天都没有动作,心中一紧。
这个时候,马天明那颤抖的声音也响了起来:“小真人,咱们……”他咽了口唾沫:“咱们的车,没了!”
“你说什么!”
我原本还小心戒备着,生怕在马天明要破开这鬼打墙的时候会再有恶鬼出来阻挠,却没想到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
我当即扭头一看,在马天明手中那打火机被拨到最大的火光照耀之下,面前除了一条干干净净的马路之外,哪里还能看的到任何一点警车停留的痕迹?
“之前车就停在这里的吧?我记得我们根本就没有离开车多远啊,怎么会这样?”
马天明那拿着打火机的手不断的颤抖,火焰也剧烈的摇曳开来,将我们两个的影子扯在地上晃的如同那从地府里爬出来的恶鬼一般。
“你先别怕,车子肯定还在附近,只不过咱们看不到而已,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咱们可能从一下车开始就已经又中了那家伙的鬼打墙了。”
许是我的镇定给马天明带来了一些信心,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才开口问道:“那咱们现在要怎么办才行?如果找不到车的话,这山路咱们两个根本不可能走的出去啊。”
我自然也知道现如今对我们来说这种情况到底意味着什么,越是到这种时候,就越是要镇定下来。
被鬼打墙困住的话,最可怕的不是别的,而是首先自己就慌了。
恐惧,担忧,疑虑等等负面情绪越多,被暗处的那些鬼灵可以加以利用的机会就越大。
我现在怕的就是马天明先因为接受不了而情绪崩溃,到时候被这些鬼灵趁虚而入的话,就又是个大麻烦。
于是我也就只能努力的控制好自己的语调,不至于让马天明再被恐惧所吞噬:“咱们现在肯定是再次被鬼打墙了,你要不然先将火苗在咱们身边晃一圈,然后朝着之前车子的方向走,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样就能摆脱掉鬼打墙的困扰,要是实在不行的话,我再另想办法。”
马天明一听我还有办法,他心里就没那么害怕了。
人最恐惧的其实并不是恐惧本身,而是未知。
正是因为天黑,看不到前方到底有什么,不知道有什么东西存在,所以才会对天黑产生恐惧。
我们两人的处境正是这样,在漆黑的夜里,被困在这种没有一个人经过的山路上,根本不知道到底在什么时候,在那无边的漆黑中会突然钻出来一个什么东西,或者说,到底有什么东西在那深邃的黑暗中阴险的窥视。
这是马天明恐惧的源头,我对这样的环境其实心里也是有点毛毛的。
马天明动作很快,他很严格的按照我说的话一丝不苟的拿着打火机,在我们两人身边走了一圈。
火光驱散了四周的黑暗,然而我们两人便迈步朝着之前停车的地方走了过去。
然而走了十几步之后,我将马天明一拉,让他停了下来。
以我们两个走过的距离,如果是正常的状态下,肯定早就已经走到了车旁,可现在看起来,这地方哪里有一点车的影子?
“不行,我们还没有走出来,躲在暗处的那家伙法力太高,用一般的法子可能制不住他。”
我稍微有点沉重的向马天明说道。
如果真遇到了这种法力高强的鬼灵来打墙的话,用一般的土法子还真就没办法。
其实对我来说,这种时候我也并非没有办法,只不过用那种办法的话,需要我付出一定的代价,如果不是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那样的代价我的确不想去承担。
“嘶……”
马天明突然倒吸了一口凉气,打火机上的火焰也顿时就灭掉了。
紧接着他便忍不住骂了一句娘。
他把打火机的火开的太大,不知不觉的时间太久,把他的手指也给狠狠的烫了一下。
不过就在他手上打火机的火光消失的同时,我却敏锐的感觉到我们这四周的空间似乎有了些许不同。
严格的来说,这空间并非是不同,而是有了一点点微微的波动。
尽管这种波动很轻微,更是只持续了短短瞬间就已经消失,可这种变化毕竟还是没有能够逃过我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