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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生死一线

黑暗精灵也瞧出来了,停住手,把他摔在地上,冷冷地看着他。伊文躺着等待他的最后一刀,他手上的匕首弯弯的,在绿色的塔内泛着幽幽的青光,随着手的轻微晃动在刀面上缓缓流着。

过了一会,他弯腰把伊文身上的所有物品都搜出,放在自己身上,又将伊文的匕首拾起,头也不回地走了。

自生自灭,黑暗精灵要他自己一步一步地走向死亡,这样更能让他品味到死亡的恐惧。

伊文这才看清楚自己不知不觉已经跑进塔内的一间屋子里,屋子大得跟一个哈萨德神殿差不多。这座塔本来是远古时代巨人所建造的,光是一间小屋就有这么巨大,整座塔就不得而知了。

墙壁上的每一块砖头都有人类房屋的一面墙壁大小,墙上还刻有许多纹理,构成一幅幅错综复杂的线路。令人称奇的是,这些线路还在一闪一灭的发着绿色的荧光,充满了神秘的魔法气息。同时这些线路也起到了照明的作用,屋内瞧得还是清楚的。

呼吸开始变得缓慢,每做一次呼吸也变得异常困难,那些绿光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变得模糊起来。头脑好混乱,真想睡上一觉。

恍惚中,伊文隐隐约约看见妮娜吃吃笑着瞧着他,娇媚无限。伊文张了张嘴,好想在她的嘴唇上吻一口。她忽然嗔笑一下,扭过头去不理他。“妮娜。”伊文叫着,伸出手来,扳过她的双肩。她咯咯笑着推开,轻轻捶他一拳,又把嘴巴凑近他的耳朵,娇滴滴地说:“伊文,你要死了。”

伊文吓出一身冷汗,顿时醒过来。

墙上的纹理让他一阵头晕目眩,急忙低着头不敢去看,刚一低头发现地上也是刻有同样的纹理,弄得他心里烦躁不安。

四周的安静让他明白克鲁玛塔现在只有他自己,大概还有一顿饭工夫,塔里就什么人也没有了。

“妮娜,我不想死。”伊文轻轻说道。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一股力气,摇摇晃晃站起来,满身是血,一滴一滴地落在地板上。

黑暗精灵刺客正在塔外守着他,只要他一出去,就会被逼回来的。伊文一步一步走到墙边,扶着墙慢慢沿着走廊往里移动,身后留下一条血路。

他漫无目的地在塔里转悠着,墙壁上的纹理一闪一闪,似乎在好奇地看着这个不速之客。登上一道长长的阶梯,阶梯的每一块台阶都高出半腰。伊文不知道这个阶梯通往什么地方,只觉得只要不住地往前走就能离死神远一点。

他走了一阵,心里莫名其妙地慌起来,眼球不受控制地突出眼眶,布满血丝,喉咙发出咯咯的声音。手脚也开始痉挛,一步跨不出去,竟趴在阶梯上抽搐着。这种现象,他很久以前有过。

树精灵的诅咒来了。

伊文好像要被烧成灰一般,眼睛干得闭不上,嘴里一滴口水都没有,因为全身的痉挛,不住发出咕咕的怪叫。看那一闪一灭的纹理,似乎在一旁为诅咒加油助威,有节奏地一闪一闪。伤口都要爆裂,往外翻出来了。

“死,死了,真的要死了。”伊文害怕极了,仿佛身后就站着一个死神,紧贴着他面无表情地监视着这一切。在仅有的一点意识的催动下,伊文以畸形的动作爬上前面的台阶。可是那个死神还是没有离开,跟得越来越紧了。

“不,不要。”伊文声音都颤抖了,“不要啊,妮娜,妮娜。”忽然又叫道:“斯克,救救我,只有你能救我了,求求你。”

他就这么一边胡乱地叫,一边爬上台阶,求生的欲望竟然让他有了惊人的意志力,长长的一道阶梯居然爬到了尽头。那死神好像晃悠一下,没有走上来,站在阶梯下面远远看着他。

他伏在地板上,身体渐渐恢复了平静,可是还在不住地抖着,那是因为太过害怕。他嘶哑着喉咙,发不出声音,终于软下来,竟无声地抽泣着。那死神忽地怪笑,尖利地叫一声,化成一团黑雾,顿时灰飞烟灭。只剩下又深又长的阶梯,空荡荡的在身后往下展延下去。纹理仍旧闪着,似乎觉得眼前的结果有些无趣,令它们失望。

伊文不敢再歇息,一种要往里面前进的冲动有力地鼓舞着他,使他不得不马上站起来,拖着几乎已经报废的肉体缓慢移动。火烧一样的辣痛从身体的每个地方传过来,全身细胞一个个跟红碳一样灼热。

伊文眼里早已看不清楚事物,脑中不住说着:“我不想死,我怎么可以这样死掉,不能死,怎么能死。”

虽然他走得非常慢,但是现在在他感觉里却过得很快,顺着唯一的通道走到了出口。四周的墙壁忽而没了,换成满世界的浓雾,雾中隐隐有一点一点的亮光。地板竟然也没有了,一座巨大的丁字平桥浮在空中,桥边居然没有扶栏,一端伸到出口,在他脚下静静地躺着。看过去,交接点的另两条长桥连在一起一字横开,伸入雾中,不知通往什么地方。

伊文仿佛来到了异度空间,头上是黑压压的天空,桥下是黑压压的天空,四周是黑压压的天空,这黑压压的天空近得似乎一伸手就能摸到。

他踏上丁字浮桥,不敢靠近桥边,往了那漆黑的夜空走进去。

到达交接点,身体自然地向右一转,才发现交接点有几根绿色柱子,离桥面两人高浮着,柱顶也飘着一个六角晶体,幽幽发着绿光。

靠近尽头时,看见是一个和刚才的出口一模一样的入口,里面隐约有“扑扑”的沉闷的声音。走得越近,这声音越清晰,好像有什么很重的东西在一下一下地敲打着地板。伊文双眼恍恍惚惚,瞳孔在一圈一圈地往外扩大,嘴里“呼呵,呼呵”的换着气,仍是没有停下,身影渐渐消失在入口。

他进去不多久,里面传出浑厚的叫声,那“扑扑”的声音更加剧烈,而且变得紊乱。突然入口有一个高大的身影重重撞在门口墙上,也不摇晃一下,一步一步走出来,它每走一步就发出“扑”的声音,地板就轻轻一颤。竟然是一个四肢粗大异常的石头人,从它那简单的面部结构当然看不出什么表情,但是它身后不断地跟着一个个的石头人,这样子看来是在慌乱地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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