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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旱年

次日清晨,十多个小娃娃喧闹的像麻雀般唧唧喳喳的走进了屋子,他们背着书包,表情天真可爱。苏越站在讲台上,微笑的看他们进来,心里暖暖的。在生命最开始的时候,每个人都纯洁无比,晶莹剔透,就像美丽的水晶一样,后天的生活可能会把他们自身的形状磨去,现在,就是他们最可爱的时光。

这个时候,一个小娃娃说的话,让他注意到了。

这是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小女孩,脸红扑扑的,身上的衣服虽然打着补丁,但是十分干净,她奶声奶气的说:“昨天我阿爸又在屋里叹气,如果再不下雨,今年的庄稼就彻底荒了。”

坐在他前面那张桌子的男孩也转过头担忧说:“是啊,我阿妈也在叹气,已经没有水好多天了,看这天气,今年是要饿肚子了。”

苏越心里一动,如果想让人信仰他,制造点神迹,可能有奇效。人只有在苦难的时候才会需要信仰。他走到那个小孩子的面前,蹲下来想深入了解一下:“你们这里经常这个样子吗?”

小男孩刚想张口,那女孩就抢着回答:“是啊,有时候两三个月都一滴雨也不下,阿妈和阿爸经常为这个犯愁。”

苏越听了之后,心里有了一个计策。虽说他来传教两个月了,可是收获不多,也只有这十二个被他忽悠来的小娃娃,还只是泛信徒,每天只有一点信仰值。这两个月过去了,离第一级还差的远,下一级需要的信徒是一千人,不知道它之后这个递次是怎么来的。

这个神的级别划分是这样的,前二十级是下位神,二十级之后是中位神,六十级之后是高位神,这些都要需要信徒来升级的,所以西方的那几位神,虽然已经有几亿的信徒,但还是个下位神,和苏越这个连一级都不到的神同一级别。

慢慢来吧,苏越心里叹息道,任重而道远。

教完这些小娃娃上午的课后,苏越顶着暴晒的太阳,走到田野里面。这阳光很毒辣,如同身处在微波炉里一样,苏越觉得自己身上都在冒着热气,离烤熟不远了。而前面的庄稼地里面,几个汉子有点虚脱的坐在,黄土高坡为数不多的树木下,大口喝着水,有些闭着眼睛休息。人们倒的七零八落的,这么热的天气,地里面还有些人在辛勤的拔草,不过这种天气,连野草都焉了,更别提人了。

不远处的河水也断流了,露出龟裂的河床。一个农村老太太,颤颤巍巍的跪在树下,虔诚地向天祈祷:“雨神啊,可怜可怜我们这些渺小的人类吧,降一场雨吧。”看来已经到了最后关头了。

苏越走过去,蹲在一旁,认真看着老太太的祈祷,等了五分钟,她嘴里念叨的东西终于结束了。苏越试探的开口问:“这位大娘,您求着雨神有没有用啊?”

老太太的脸色依然皱成一团,像一颗千年老树的枯树皮,她叹了口气道:“往年也有过,雨神可能听不到我们的祈祷吧,但祈祷了,总有个念想。”苏越饶有兴趣的说:“我倒是有个办法能让它下雨。”

老太太不信,反倒是笑了笑:“年轻人啊,你又不是神仙,怎么可能让这万里无云的地方下雨呢,你不用这样安慰我。”苏越见这老太太不信,也没有生气,他只是低着头接着说:“我当然不可以,但我知道您求的这个神仙没有用,他的法力照顾不到这里,我倒是知道一位神仙,也亲眼见过他赐雨,不如您让我来试一试?”

对于这种老年人,他们一般都信神,而且都是些泛信徒,什么雨神啊,灶神啊,土地爷啊,他们都是相信的,泛信徒也是信徒啊,苏越决定先一步一步来,让他们相信自己,在慢慢的培养他们的信仰程度。

老太太还是有些不信,不过她也有点动摇了,她眼睛一亮,问道:“真的假的啊?你亲眼见过?”苏越拍拍胸脯说:“没事,两天后我会在村口,当众祈神,您到时候过去看一下,就行了。

老太太心想,既然不用什么香火钱,去看下也没什么妨碍,万一要是真的下雨了,那她真的要谢天谢地了:“那好,到时候我和我家那老头一起去看看,要是您真的求来雨,您就是我们村的大恩人。”

苏越爽朗的露出白牙一笑,说道:“得嘞,您到时候去看就行了,准给您弄来一场救命的雨。”

说完这句话,苏越就道别回去土房子里了。这种小村庄就是有一点,各种小道消息传得非常快,等到下午的时候,全村人都知道村里新来的这位教书先生,两天后要在村头求雨。

“孩他爹,那个小年轻要求雨,你看靠不靠谱?”

“估计是胡鞣的吧,不过到时候咱去看看也行,就当看个热闹。”

“老头子,听说那个教书先生要求雨。”

“真的吗,那咱们去看看,不过估计也没戏,你看你平时求过那么多次雨神,什么用也没有。”

“走,狗蛋,后天咱们去看看热闹。”

大部分人都是持不相信的态度,不过他们倒是愿意去看看,村里这种枯燥而无味的生活,偶尔来个热闹,去看看就当个笑料好了。这些还算是好的,还有些偏激的,比如村长他那血气方刚的儿子张铁柱。

村长他儿子上过高中,也算是肚子里有点墨水,他听到这个消息后,很愤怒:“这不是搞迷信吗?简直胡闹,不行,我要去找那小子问问,宣传迷信简直是罪大恶极!”

一路上,张铁柱越想越气,本来他就因为自己肚子里面知识多,看不起村里的其他人,更看不惯村里的有些老人求雨的行为。他的政治书上清清楚楚写着,怪力乱神都是些落后文化。

教书先生的屋子虽然不在村子里面,但离村子也不远。而且他的这个行为还有一个目的,就是在柳如云面前狠狠的碾压一次这个同龄人。前面说了,村里的所有男人都暗恋着如云,他就是其中一个,但是他和别人不一样,别人都是看天使一样看如云,而他是真真切切的在心里,开始期望。

毕竟多年在村子里的生活让他有了点优越感,虽然他这个高中毕业在外面屁都不是,但是在村里也算是一等一的文化人,这优越感让他想真正的拥有这个漂亮的女孩,他觉得只有这样的姑娘,才配得上自己。

张铁柱敲开了苏越的门,只看见苏越迷迷糊糊的探出头,看见一脸怒气的张铁柱,有点蒙。苏越打了个哈欠问:“是村长儿子啊,你找我有什么事?“

张铁柱大声吼道:“你还问我找你什么事?你个外来人,在村子里面宣扬迷信,还问我有什么事!”苏越一听,笑了:“原来就这事啊,我说要求雨,又不违法,现在又不是**********时期,你看看镇里面那些信基督的,不每天光明正大的集会吗,有那闲心你去管管他们啊。”说完,苏越就把门关上了。

张铁柱很生气,咚咚咚狂敲苏越的门,说道:“好,你等着,到时候你要是什么也没求来,你就是迷信,到时候看我怎么好好收拾你。”气冲冲的走了。

苏越坐在椅子上舒服的伸了个懒腰,对着下面这些埋头写作业的小娃娃说了句他们听不懂的话:“优越感的本质是无知。知道的越多越会觉得自己知道的太少,就越谦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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