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哥是我的同事,单位里我是他的领导,私下我们是哥们,是那种坐在一起可以喝一打啤酒的哥们。
超哥的女儿今年参加高考,很早我就对超哥说:“你女儿高考那天我去助威,并且全家的中午饭我包了。”
超哥听后,圆胖脸上的那双细眯小眼睛就很快地聚在一起,和我击掌:“那好,说准了,有你作家助威,我丫头肯定会考出好成绩。”
言出必践。
6月7号是高考第一天。
起床后,我给超哥打去电话,告诉他先把女儿送入考场,我打车随后就到。
早餐后,我下楼打上一辆出租车。
我打量了一下司机,黑红脸,厚唇,一张脸深沉严肃。
我觉得这位司机挺有意思,便逗趣道:“师傅,你干嘛绷着个脸?我又不欠你钱。”
司机斜视我一眼,像要酸脸的样子,被我一个手势打住,说:“你儿子保准比你漂亮。”
司机听后,马上转换一脸笑容,说:“真叫你说对了。我儿子确实帅,一米八大个,白净脸,学习还好。”
我问:“上大学了?”
司机目视前方,回答我:“上大二了,军事院校,毕业后就是副连职。我儿子当年高考考了近六百分,如果不是和一个女孩谈对象,没准能考上清华或北大,连班主任老师都替他惋惜。”
司机又继续说:“大约是高二那年暑假之后,有一天儿子把那女孩带回了家,对我和他妈介绍说是他同学。”
说到这,我发现司机的脸色开始凝重起来。
“如果不是我老婆拦着,我当时就会让儿子把那女孩带走。可老婆说,儿子大了,得给他一个面子,便把女孩留下来吃饭。”
我摇下车窗,望了一眼窗外。
“就是那次开始,儿子时不时地就把那女孩带回家来吃饭。时间久了,我和老婆对那女孩都不满意。女孩不懂事,手懒,眼里没活,在我家吃饭时,从不帮收拾碗筷。”
司机侧脸瞥了一眼窗外,很快又目视前方。他说:“不久,我儿子的学习成绩就下来了,从前几名落到后几十名,痛心啊!好在我儿子懂事,知道悬崖勒马,和那个女孩断了关系,全力以赴冲刺高考。”
司机吁了一口气,说:“我儿子要比一般孩子明事理,上大学后,每次回来,拖地洗碗帮他妈做饭。还告诉我,他大学毕业,就不让我开出租了。”
司机越说越兴奋。
这时,我手机响了。
是超哥的电话,告诉我他女儿进入考场了,他在服装城正门等我。
我放下手机,司机就又开始和我讲起了他的儿子……服装城正门到了,我打住司机的话,告诉他我到地方了。
司机言犹未尽,告诉我:“我儿子的故事多着呢!我给你留个电话,有机会我再讲给你听。”说完,他递给我一张出租车司机联系卡。
后来,因一次急事,我打电话约了那位出租车司机,用了他的车。
再后来,我和这位出租司机成了好朋友。
交往之后,我才发现,司机其实是个很沉默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