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常在亲属和家人面前,叨咕我们的日子如何如何清苦,如何如何贫穷。妻子甚至还常在她的父母面前,编造出“我们这个月又欠了外债”的谎言,惹得她的老爹老妈也跟着长吁短叹。这样,我和妻子便在亲属和家人堆里,得到个穷人的称谓。
有一次,我和妻子、女儿回乡下探望父母。刚一到村口,便被母亲发现,这时就听母亲唤父亲:“哎,出来接一下,穷人回来了!”
听后,我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到家后,当我把给父母买的一些营养品拿出来,放在炕柜上时,母亲急忙用双手挡着,并说:“把这些东西带回去,退了!我们不需要这些东西。我和你爹又不是外人,你们这么穷,总买这些东西干啥!”父亲也在一旁说:“是呀,只要回来看一看我们就行了。”
正在僵持之中,妻子又开始叨咕开了。
妻子说:“城里的日子实在不好过,什么东西都很贵,连油盐酱醋都要天天涨价,这日子越过越难呀!”
听了妻子这很不是火候的话,我气急了,对妻吵道:“闭上你的臭嘴,这日子叫他妈你咒也咒穷了!”
父亲站起,指着我说:“你吵什么?你媳妇说得不对呀?”
这时,和父母一起过日子的二弟、弟媳从地里干完活回来。二弟插话说:“日子过穷了,怨男人没能力,你和我嫂子吵什么?”
对父亲和二弟的斥责,我没有解释什么。
翌日,我和妻子、女儿回城时,母亲执意让我把那些营养品带回家。当我们走出村子挺远时,我回望村口,发现父亲、母亲、二弟、弟媳仍站在村口处,向我们招手致意呢!
我的心里一下便涌出一种很酸楚的感觉。
回到家,我对妻子说:“你总叨咕穷,不感到晦气吗?其实,我们两个人上班,每月收入三千多元,供养一个孩子,这能说是穷人吗?”
妻子回答我说:“算不上穷人,可也算不上富人呀!”
我觉得和妻子辩论不清这个问题,便不与她争辩了……近一年的时间没有回乡下了。一天,二弟从乡下来到我家。当我见到二弟的第一眼时,心里一惊,二弟怎么瘦成这样?
二弟见我疑惑,就低下头,说:“今年春我得了肺病,现在基本治好了。”
我问:“怎么没告诉我?”
二弟说:“爹和妈不让。”
我又问:“为什么?”
二弟:“因为你们……你们也不富裕。”
天呀,我猛然间知道了妻子总在亲属和家人面前叨咕自己是穷人的真正原因了。我握着二弟的手,望着他苍白瘦弱的面孔,很心疼地问:“二弟,治病欠外债没有?”
二弟说:“欠了一万多元。”
我说:“二弟,不用愁,大哥帮你还!”
二弟哽咽着点点头。
二弟走了。当我看到二弟那原本坚挺的腰被生活的重担压得很弯时,我泪流满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