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沈娘已经备好了饭菜,可是现在上菜?”初夏那小丫头询问着刚回房的夏卿云。
夏卿云放下手里的步摇:“好。”
夏卿云将那盆一会儿自己要栽植的浮薇草移至一旁的置物架上,初夏从饭盒里取出吃食,放置在桌子上,便站在一旁伺候着。
夏卿云吃得很安静,像是在思考什么事情。
趁着初夏在收拾餐具,夏卿云捧起置物架上的浮薇草细细端详,没有任何头绪,她委身坐在案桌之前,提笔在白色宣纸上画着画。
不一会儿,那画便成了,分明就是一朵还未长成的浮薇草,只是画中的草,线条间粗细把握得并不多大好,与浮薇草的模样还是相似的。
夏卿云皱眉嘀咕:“果真还是钢笔最好用。”
夏卿云捻起那宣纸吹干后小心地折起来。
“小姐,若是没事奴婢就先退下了。”初夏收拾好餐筷,转而看先夏卿云,见后者点头便退下了。
夏卿云将浮薇草端至自己的房子之外,取过一旁早前让初夏准备着的栽种工具。
先刨个坑,然后再把浮薇草从花盆里取出来,不难,夏卿云干劲十足,只一会儿的工夫浮薇草便移植好了。
夏卿云细数了那几株幼苗,一共有十七株。
丑丫似乎是又闻到了浮薇草的气息,扭着身子爬了过来,绕着地上那十数株的浮薇草不停地转圈,夏卿云扶额汗颜,她似是料定丑丫不会不经允许而动那十几株草芽。
竹林之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初夏远远看见夏卿云:“小姐,立行少爷提前回来了。”
夏卿云闻言一喜,也顾不得那虫子了,起身携着初夏往外。
夏卿阳正在院外的槐花树旁等着,季青林已经去前厅等人了,夏卿云疾步走到夏卿阳身旁:“姐姐。”
夏卿阳牵起夏卿云的手,平时沉稳如她也显得有些急切:“走吧。”
夏卿阳带着夏卿云到前厅的时候,夏立行已经在前厅拜见父亲和母亲了,夏匡坐在高堂上,神情难得温和,而周惠则坐在他左手边,季青林坐在他右手边。
夏卿阳带着夏卿云走进前厅,刚欲向堂上的几位长辈行礼,夏匡便挥了挥手,免了两人的礼数。
夏立行也因此看向站在一旁的两人,眸目中笑容满盛,尤其是见到夏卿云的时候,他更是一眼便认出了自己的同胞姐姐。
夏卿云侧头看向夏立行,见他生得极为漂亮,虽然这个词语并不太适合男子,但他同姐姐和自己确实都有几分相像,夏卿云对着夏立行浅笑。
夏立行缓缓看向堂上的长辈:“此番回家,短时期内是不会离家的了。”
“如此也好。”夏匡看着那相貌出色的自己的二儿子,“为父已经命人在家中后面的大院子内给你建了处清净的地方,你便住在那边,下人无事自也不会去打扰你的。”
“多谢父亲。”
“这许多年,白老先生身体可还好。”看着依旧还是孩子的夏立行,夏匡似是回忆起多年前自己在太白山庄学艺时的境况了。
“师傅身子骨依旧硬朗,就是近来迷上了酿酒,所以时常拉着人陪他品酒。”夏立行温和的语气中透出些笑意,“回来时,还带了两坛子酒酿。”
“立行,你回来一趟路途遥远、舟车劳顿,需要整理的东西也多,先下去收拾东西吧,”夏匡继而吩咐夏立行,“晚些时候再来我书房一趟。”
夏立行应下了。
一起告退的自然还有季青林母女三人,季青林安静地走在前面,好似在极力地克制自己的情绪,身侧随着夏卿阳。
夏立行和夏卿云随在两人身后,一行人显得异常安静。
“姐,你脖子上有泥渍。”
夏卿云耳内响起一个温和透着笑意的声音,她不由挑眉看向走在自己一侧的夏立行,也不似在别人面前藏技,学着他的方式用内力逼音成线:“这就是你回来,见你姐我说的第一句话。”
夏立行轻笑,扭头对上夏卿云的视线,漂亮精致的容貌因为那一抹笑容,更是显得有些摄人心魂,他抬手轻拂去夏卿云脖子上的泥土:“姐,多年不见,你倒是学会种地了。”
“是啊,这个时代要是没个一技之长可如何养活自己。”夏卿云任由夏立行伸手失去自己脖子上的污渍,她挪开看向夏立行的目光,“若是没了夏家的庇佑,可不是要学会种地养活自己吗。”
夏立行看着夏卿云老成的模样不由忍俊不禁:“姐,你不是说过多担忧会老得快吗,如此下去,你可真得成老太婆了。”
夏卿云白了一眼夏立行,哪壶不开提哪壶,小鬼,你是不会明白一个四十多岁女人害怕衰老的内心世界的。
“没办法,不担忧何以生存,”夏卿云直言不讳,语气中有那么些淡淡的打趣。
夏立行深深的看了眼夏卿云,并不再就这个话题多做言语。
“除了那两坛酒酿,其他的酒酿我已经找了地方存好了,姐姐若是喜欢,下次去取了喝,那酒大作用就没有,但强身健体的效果却还是有的。”
“小小年纪尽知道喝酒,那些酒坛子全部没收。”夏卿云威胁地看向身旁的夏立行。
夏立行转头收下夏卿云满眼的威胁,略做出那么些担忧:“姐,你不会偷偷摸摸地将我的酒都喝尽了吧。”
“你以为我是你啊,我是那么不节制的人吗。”能喝你一坛子酒就差不多了好吧。
“酒鬼。”夏立行囔囔。
“小鬼。”夏卿云囔囔。
两人听见对方互相吐槽的低声喃喃,转头对视一眼,好像一切尽在不言中般,相视而笑,双胞胎的默契似乎还是有那么点的。
“二君院也到了,立行你是先去整理行李,还是先进院子坐坐。”季青林站在二君院外看着身后的夏立行。
“既然到了院外,自然还是要进去与母亲坐坐的。”夏立行面容温和,他伸手挽着季青林的手臂,并没有因为许久不见而表现出生疏,后者也因此眼中含着淡淡的湿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