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来人她不免惊了一瞬,而后不动神色地合上书,最后不动声色的将书倒置在书案上,对来人甜笑:“启涅,你来啦。”
“不用藏了,我看见了。”元启涅淡淡地伸手取过桌上倒扣着的书册,放在手中,却并没有翻阅。
夏卿云起身抱着元启涅的手臂,讨好地改甜笑为赔笑,毕竟这是禁书。
元启涅眼中噙着笑意,扔下书册空出手来环住夏卿云:“夫人这可是想投怀送抱。”比起责怪她看禁书,显然将她搂搂抱抱更衬他的心意。
夏卿云豁出去了这张老脸,不要脸地回答:“对呀对呀,投怀送抱。”
“那我们去休息吧。”元启涅面容上的笑意更浓,想要逗逗自家这个不知矜持为何物的小娘子。
月黑风高,有人耍流氓。
“夫君,时间尚早,你我搂搂抱抱就了事吧。”夏卿云避“重”就“轻”。
“难道你夫君我只会行搂搂抱抱之举,却不做它是,会这般无能?”
夏卿云答是也不是,回不是也不是,世纪难题。
元启涅带着夏卿云往里屋走,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走吧,睡觉去。”
虽然知道元启涅只会与自己盖着被子纯粹的睡觉,但是夏卿云还是不由脸红,每每与他同卧床榻之上,自己总会被揩掉诸多的油,而自己可从来没有对他动手动脚过,真教人遗憾。
因为时辰尚早,躺在床上却实在没什么睡意,夏卿云干脆开始数羊,想自己一定是先前几日睡得太多了,以至于精力旺盛。
“在想什么。”
“什么也没想,什么也想不明白。”
“睡吧。”
“睡不着。”
“我哄你睡。”
夏卿云半侧过身子看元启涅,他正亮着眸子看着自己:“哄吧。”
元启涅伸手揽过夏卿云,抬手轻拍着她的后背。
夏卿云抓住元启涅的手,浅笑着闭上眼睛:“等我。”等我与娘亲姐弟同出了夏家的牢笼,再不管夏家之人事,也在不过问这世间之事。
“好。”
室内安静了好一会儿,夏卿云依旧没有睡着,她那羊群都已经数到一千九百四十三只了。
元启涅抓着夏卿云的微微动了一下,他也没有睡着吗,夏卿云奇怪地睁眼看他,这对上他明亮的眸子:“不过,你是否是这几日会来葵水。”
夏卿云干脆地再次闭上眼睛,脸有点热。
“我早前已经将药单给夏立行了,以后你来葵水,记得让他给你煎药。”
“我不喜欢喝药,”夏卿云依旧闭着眼睛,本想不留半分转圜余地的径直拒绝,声音却难免有些柔软,难为他记得这些事情了。
“别让我担心。”
夏卿云心脏微微颤了一下,良久才答:“好。”
只因为她的一个好字,从今往后长久的一段时间,夏立行成了她专用药童。
夏卿云这几日又是百无聊赖,因她渐渐对那些书册也失了兴致,翻来覆去皆是一样的故事情节,欠缺了新意,她也便失了读下去的念头。
至于元启涅,她也差不多已经摸清他来自己这边小睡一晚的规律了,一般他隔上六七天会出现一次,第一日晚间来第二日晚间走。
元启涅前一日刚走,夏卿云被关紧闭的日子也已经屈指可数。
夏卿阳后一日过来,却还带来了一块手帕,那手帕上活灵活现地应着一只小狐狸,正是那日夏卿阳所画后夏卿华所应下帮自己绣成的帕子:“六姐姐绣工真是了得。”
“六妹说本来是几日便能绣好的,但是因为她事忙耽搁了很久,以至今日才送过来,让你莫怪才好。”夏卿阳将夏卿华的话转告给夏卿云。
“怎么会,”夏卿云看着帕子上灵动的狐狸很是喜欢,“姐姐,你可得替我好好谢过六姐,就与六姐说这帕子我喜欢得紧,又怎么会因晚拿到绣帕几日就与她置气。”
夏卿阳走后,夏卿云取出炭笔,拿了张纸便开始画,白纸上映出一只萌蠢动漫模样的狐狸,她这是约莫着想到了打发时间的新主意,决定要绣个香包,与自己的帕子凑成一对。
数日后,夏卿云拿着那枚已然做成的白色香囊,看那只不像猴子不像貂,不像狼又不像狗,简直就是四不像赤色狐狸,甚是满意地笑了。
只是在里面添上什么香料,她却是有些犹豫,她本身也不喜那些香料,所以平日里身上也是不沾染香粉的。
要不添点干花,夏卿云皱眉,那又要填什么花呢。
夏卿云将香囊随手放在一旁的置物架上,感情做了个香囊,什么用处都没有,只能做个摆设,真是兀自白费了那诸多心血,反之想想却又释然,毕竟一开始也只是想打发打发时间罢了。
一想到明日就是一整个月,能踏出房门的夏卿云兴致难免高了些,她已经做好打算了,她明日就去夏立行院内坐坐,顺带着带上几坛酒回自己的院子去去晦气。
说白了,就是她嘴馋了,这一个月本就烦闷,她也就问夏立行讨要了数次酒,难得想来回借酒浇愁,却每每都被他借口推脱了,也不见他送来一滴酒水。
夏立行这般宝贝他的那些酒水,夏卿云就更加想喝上一口,看明天她不将那些酒都抱回自己的院子,女子报仇,一月不晚。
夏卿云这一日睡得莫名安稳,第二日一早,她简单的梳妆打扮了一番,便径直去了夏立行的院子。
只是让夏卿云感到讶然的是,那院子内的酒水却尽皆不见了,当即入他房间质问:“夏立行,你的酒呢。”
夏立行一早起来正在房内用膳,瞧见夏卿云还有些惊诧:“姐,你出来了。”
“酒呢?”夏卿云皱眉不理会他,不会是被他藏好了吧。
夏立行这才听着夏夏卿云的质问,如实相告:“师兄说我那日将酒赠予你喝,简直就是暴殄天物,所以他当日就把那些酒坛子都给搬走了。”
“纳九?”夏卿云微眯眼睛,暴殄天物,暴他个头啊,自己那日不过喝了几口酒怎么了,什么叫赠予我就暴殄天物了,送给我那酒就难到不是酒了,鸡蛋还能变石头不成,她心中熊熊燃起一把愤怒的火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