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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蒋介石评说共产党人(2)

〔叶挺〕(1896—1946)字希夷。广东省惠阳人。保定军校毕业。1922年任孙中山卫队团营长。1924年加入中国共产党。同年赴苏学习。1925年回国,任国民革命军参谋处处长、独立团团长。1926年北伐战争开始,独立团为先遣队,战斗中屡建奇功,威震全国,号称铁军。大革命失败后,参加领导南昌起义,任起义军前敌总指挥、第十一军军长。1927年12月参加领导了广州起义,任起义军总司令。失败后,去国外,与党失去联系。抗日战争开始,回国参加抗战,任新四军军长。1941年1月国民党反动派发动皖南事变,被国民党扣押,坐狱多年。在狱中坚贞不屈,写下了著名的《囚歌》等。经中共中央严正交涉,1946年3月释放出狱。出狱后第二天即请求重新参加中国共产党,即获批准。4月8日,由重庆飞回延安途中,因飞机失事,于山西兴县黑茶山遇难,时年50岁。

〔解读〕

广州起义失败后,从1928年1月1日起,一连5天,中共广东省委在香港举行了清算起义指导者的扩大会议。会上,坚持“左”倾路线的中央领导李立三独断专行,硬是通过了一个惩办主义的《省委对于广州暴动决议案》,将起义说得一无是处。关于对叶挺的处理,决议写着:“叶挺同志任红军总司令职务,表现消极,应予留党察看六个月的处分”。尽管这个决议以后并未获准实施,但落个留党察看半年的处分,对“北伐”名将叶挺来说,简直是不可思议了。关键的问题是,省委的错误决定虽然已被中央否决,但实际上歧见依然存在。在这个原则问题上叶挺不肯认输,终致积郁成疾。1928年春节过后,叶挺坐船前往新加坡、马来西亚,4、5月间,叶挺受党中央和关心他的一些同志的通知,经香港赴苏休养治病。

在莫斯科,叶挺抱病写了一篇关于广州起义申辩材料。但信奉“城市中心论”又习惯于革命失利之后严厉惩处领导者的国内国际领导人,对叶挺的申辩不予理睬,而王明等人则继续散布叶挺在广州暴动中严重失职的流言蜚语。叶挺受够了有冤难申,报国无门的难堪处境,产生了强烈的离异思想。于是,他便独自离开莫斯科,离开了党组织,开始了艰苦漫长的漂泊生活。

叶挺离开党的组织,但政治信仰是早已确定了的。他的消沉,主要是由于连续的挫折和党内的错误斗争,并不涉及信仰。叶挺在冷静思考和思念的等待过程中,一直关注着党的地下组织,希望了解一些消息。

西安事变后,按照党中央的指示,积极联络没有参加长征和失掉关系的同志,招呼他们准备参加抗日战争。潘汉年等先后与叶挺取得了联系,在涉及个人进退的问题上,叶挺表示,抗日是他的夙愿,国共合作抗日,更是他的向往。1937年7月,周恩来赴庐山与蒋介石谈判,途经上海,经潘汉年安排,与叶挺见了一面,周希望叶能够参加南方八省红军游击队的改编工作,并示意他在适当的时候表示一下自己愿意领导这支军队。

9月28日,没有征得中共中央的同意,蒋介石便抢先任命叶挺为新四军军长,他以为叶挺不是共产党了,可以借叶的手,或者把这支部队改造成国民党的军队,或者把它送上前线,假日寇将它消灭。

鉴于这种情况,党中央和毛泽东在没有充分了解叶挺对我党的路线政策持何种态度之前,并未简单予以肯定。叶挺也深知情况的复杂,向南京的秦邦宪、董必武、叶剑英等表示,他理解中共中央的慎重处理方针,并郑重声明,他坚决拥护中共中央的政治战略,完全接受共产党的领导,愿赴延安与中央负责同志当面商谈。10月下旬,叶挺离开南京,起赴延安……

11月21日,经过叶挺的事先请求,蒋介石召见了他,听取叶讲解中共中央关于新四军拟编两师、四旅、八团和拟委任的副军长、参谋长、师长、副师长名单的建议,同时也提出了请指定浙江西部衢州附近或其他地方为集合地点,请发集合开拔费和整编费等等。

听完叶挺的陈述,蒋介石冷冷地说:“你是我们政府正式任命的军长,这点你应当明白。关于中共南方游击队,不能照八路军的办法办?单提出的干部名单就不能同意,八路军拒绝点验。南方游击队必须派人点验,按枪的多少决定编制。不能先由共产党委任师长,旅长。他们都是共产党员,你叶挺不是共产党,将来你有生命危险。”

蒋介石显然忽视了叶挺的坚定信仰,而叶挺也许没有料到,他的生命危险竟来自蒋介石!1941年1月,蒋介石发动第二次反共高潮,目标就直指新四军,制造了震惊中外的“皖南事变”。叶挺成了蒋介石的阶下囚。

叶挺是如何看待自己的信仰和生命呢?他出狱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申请恢复他的中国共产党党籍;关于生命的诠释,他在1942年牢狱中的诗是这样写的:

为人进出的门紧锁着,

为狗爬出的洞敞开着,

一个声音高叫着:

——爬出来呵,给尔自由!

我渴望着自由,但也深知道

人的躯体哪能由狗的洞子里爬出!

我只期待着,那一天

地下的火升腾,把这活棺材和我一齐烧掉,

我应该在烈火和热血中得到永生。

陈赓

“此人是共产党员,不可让其带兵。”

(转引自《蒋介石详传》上,第155页)

(陈赓〕(1903—1961)湖南湘乡人。1922年加入中国共产党。黄埔军校一期生。参加过平定商团叛乱,杨(希闵)刘(震寰)叛乱和东征诸战役。1927年先后参加南昌起义和广州起义。之后曾任中共中央特别任务委员会情报科长、红四方面军第十二师师长。1934年10月参加长征。到达陕北后,任红一军团第一师师长。抗日战争时期,任八路军一二九师三八六旅旅长、太岳军区司令员。解放战争时期,曾任冀鲁豫野战军第四纵队司令员、第二野战军第四兵团司令员。新中国成立后,历任西南军区副司令员兼云南军区司令员、云南省人民政府主席、中国人民志愿军副司令员、中国人民解放军副总参谋长、代总参谋长、中华人民共和国国防部副部长等职。1955年被授予大将军衔。

〔解读〕

陈赓在黄埔军校时表现十分活跃,是著名的“黄埔三杰”之一,深得蒋介石的看重。特别是1925年第二次东征的华阳战役中,陈赓救过蒋介石的命。当时蒋尚不知陈赓是共产党员,所以东征胜利后,随着蒋介石在广州国民政府地位的提高,出于对陈赓临危救命之恩的感激,更视陈赓为自己的心腹学生,亲调陈赓为其侍从参谋,可以随便出入蒋介石的居室。

有一天,陈赓在蒋介石的办公桌上,看到一本黄埔学校学生和各级负责人的名册。出于好奇,陈赓拿起随意翻了一下,发现每个共产党员的名字上都有红圈,在他的名字旁还有批注:“此人是共产党员,不可让其带兵。”显然,蒋介石已发现他是共产党员了。

陈赓觉得事关重大,马上将情况报告给东征军政治部主任周恩来,请示应付之策。

周恩来告诉陈赓:“你给他写个条子,辞职不干,看他如何处置!”

第二天,陈赓以母亲病重为由,向蒋介石书面请假回家。蒋见到陈赓假条,心中自然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对陈赓说:“不是吧?你看了我的什么东西了吧!”陈赓默而不答。

过了一晚,蒋介石叫人送来船票、路费和一张“委任状”,上书:委任陈赓为中央军事政治学校中校队长。

此时蒋介石虽然暗中对共产党人防范甚严,但却不敢公开排挤共产党人。所以,他不准陈赓回家乡湖南,却把他调回黄埔军校任职。

恽代英

“你曾是国民党的中央委员,中国青年的领袖,是国家杰出的人才,希望你回国民党来工作我们绝不会亏待你”

(《蒋介石与黄埔“四凶”》,第321页)

〔恽代英〕(1895—1931)字子毅。祖籍江苏武进,生于湖北武昌。早期著名的青年运动领导人之一。1921年加入中国共产党。曾任中共中央委员、中央前敌委员会委员、中央宣传部秘书长、中央组织部秘书长等职。1926年当选为国民党中央执行委员,同年3月任黄埔军校政治总教官。参加领导了八一南昌起义、广州起义。1931年4月29日在南京监狱壮烈牺牲。

〔解读〕恽代英早在“五四”时期,便是武汉学生运动的主要领导人。此后利用刊物和讲坛宣读马克思主义,在社会上,尤其在青年学生中享有颇高威望。1926年,应廖仲恺之邀,恽代英出任黄埔军校政治总教官。在黄埔军校期间,与邓演达、张治中、高语罕并称“四凶”。蒋介石也发现恽代英是个人才,对他很重视。

“四·一二”反革命政变后,恽代英先后参与组织领导了南昌起义和广州起义。广州起义失败后,撤退至香港,坚持地下斗争。此时,恽代英已成为蒋介石通缉的要犯。

1930年4月,恽代英调任沪中区、沪东区行动委员会书记,5月6日,恽代英在杨树浦接头时,被巡捕当做共产党嫌疑犯押到巡捕房后被租界当局引渡,关押在龙华国民党警备司令部看守所内。恽代英被打得遍体鳞伤,所以没被敌人认出来,被以“煽动集合”的罪名,判了五年徒刑。在党组织积极营救、成功在望时,1931年4月被叛徒顾顺章认出。

蒋介石闻此,又惊又喜。对手下人说:“先不要伤害他!你们可以去劝导他,就说我说的,你曾是国民党的中央委员,中国青年的领袖,是国家杰出的人才,希望你回到国民党来工作,我们绝不会亏待你。”

恽代英被带到蒋介石中山陵的官邸,蒋指着桌上的几盘菜说:“在黄埔,你和高语罕总指责我浪费,所以我今天只以素食待客,以表我的诚意。”

蒋见恽沉默不语,继续说道:“在黄埔我就对你十分看重,我想你不会忘记吧,那时,我吃什么,都给你送一份……尽管不久前,你还写文章指责我,说什么裁军首先要从我裁起,说什么我蒋中正是卖国的、专制的,号召公众来反对我和我的政府,这些都是不能容许的!不过,我可以原谅你,只要你回心转意,我依然可以重用你。”

恽代英平静地说:“你我在黄埔接触虽不多,但相互还是了解的。你不要对我抱任何希望,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蒋介石站起来吼道;“你不听劝告是要后悔的!”

说完,蒋介石离开餐室。恽代英被带回监狱,随之,蒋介石的手令到了:立即就地枪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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