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老头子,不是我说你,你看看你自己,那么紧张干什么?”看到男子的样子,女人笑了,道,“呵,就是被她听到了又怎么样?”
她斜着眼睛,有些不以为然的看着对面的男人,“不过一个捡来的孩子罢了,咱们辛辛苦苦养了她这么多年,本早就到收取利息的时候了,那次若不是你心软,哼,那丰厚的聘礼早就是咱们家的了,可够咱们花一年呢。”
中年男子迟疑道:“可是,如果只是为了钱就如此草率的对待一个生命的话,是会遭天谴的啊!除此之外,死后还会下地狱,承受永世不得翻身的折磨的哩。”
见状,女子冷冷一笑,道:“你净相信那些有的没的,什么遭天谴下地狱,那都是用来骗三岁小孩的!你都多大人了,还相信这种乱七八糟的鬼东西。再说了,即便什么天遣地狱是真的,那又怎么样呢?我们是少给她吃了还是少给她穿了?是少给她用了还是少给她住了?事实上,我们不说好吃好喝的供着她吧,起码这些没有少过,对不对?”
男子没有接话,只是找了个凳子,然后坐下了。于是,女子便也随手搬来一个凳子,坐在男子对面,继续道:“人生在世,再世难,所以此生就应享尽荣华。要享荣华,便得要钱。钱是什么样的东西呢?钱啊,是世间最美好的东西,是看得见摸得着的财富。你想,什么不要钱呢?吃饭要钱,买衣要钱,买菜要钱,看病要钱,娶媳妇要钱,嫁女儿要钱,几乎事事都要钱。所以,钱,才是王道,其他什么都是浮云。”最后,女子这么总结道。
男子仍然什么话也没说,只是起身倒了两杯茶,一杯递给女子。
女子接过茶,便不再说话了,只是慢慢地、小口小口的喝着茶。
男子便也端着茶回到座位上,却猛地一仰头,只一大口便将杯中茶尽数倒入口中,然后放下杯子,缓缓叹息道:“你呀,都钻到钱眼里去啦。以前,你不是这样的啊。”
他顿了顿,又接着道:“记得那时的我们,省吃俭用,含辛茹苦的把鸿儿和阿鸩从一点点大的小婴儿,养成小伙子大姑娘,却只希望他们能有一个美好的未来。可是现在,这是怎么了呢?”
“怎么了?”女人忽然有些激动,“怎么了?我儿子死了!没人给我们养老啦!我们只好自己谋出路啦!”
“别这么说嘛,”男子走到女子身边,轻轻地拍着女人的背,帮她顺气,“我们不是还有阿鸩嘛。”
这不说还好,一说女人便更激动了,她一把拍掉男人的手,一下子站起来,“呵,你忘了吗?鸿儿就是阿鸩害死的啊!阿鸩,一个捡来的孩子,居然害死了我的儿子!她简直就是忘恩负义!”女人越说越气,讲到伤心处,还不觉潸然落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