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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第十部(8)

“这些巨浪……”托马斯·布登勃鲁克说,“看它们怎样涌上来又撞碎,涌上来又撞碎,一个接着一个,无穷无尽,没有目的,苍茫而凄凉……然而它却像一切简单而不可避免的事物一样,给人以镇静、慰抚的力量,我越来越感到大海的可爱了……从前我喜爱山,也许只是因为山是在遥远的地方。现在我不再向往那些地方了。我感到山会使我恐怖、羞愧。山是一种太难以捉摸、太不规则、太复杂的东西……我知道我在山的前面会感到如何孱弱无力。喜爱大海的单调的是怎样一种人呢?我想,大概是那些对于错综的精神世界观察得太长、太深的人吧。他们希望至少能从外界得到一件东西,那就是‘单纯’……在山岭上,人们勇敢地攀登;在海滨,人们却只是静静地在沙滩上休息,这只不过是表面的区别。我看到的却是人们用来观赏山和用来观察水的目光的差异。眺望高山峻岭的目光是稳定、傲慢、幸福的,那目光中包含着奋发、坚定和蓬勃的朝气。但是那辽阔的大海却永恒地滚动着波涛,使人感到神秘、麻木和命运的无可逃避。眺望大海的目光也像在梦中似的迷蒙、无望,好像它已经深深地看到悲惨和杂乱的生活内部,如今什么事都已看透了……健康和病态,二者的差异就在这个地方。人们精神奕奕地爬到那犬牙交错、峰峦巍峨的山岭中,用来考验自己的饱满的生命力。但是也有些人被杂乱的精神世界弄得疲惫不堪,欲想从外界事物的无限的单纯中得到休憩。”

佩尔曼内德太太一语不发地听着,她完全被这一番话震慑住了。她像那些单纯善良的人一般,当别人跟他们说了一些严肃的真理时,他们就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人们平常是不说这类话的。”她想。为了不让自己的眼光触及她哥哥的眼光,她尽量向远处凝视。她好像为他感到羞愧似的。为了默默地对他表示歉意,她把他的胳臂挽到自己的胳臂里来。

7

冬天到了。过了圣诞节转眼就到了一月,1875年的一月。人行道上积雪和尘沙混在一起,被践踏成坚实的硬块,马路两旁堆着累累的积雪。由于气温上升的缘故,这些雪堆渐渐变成灰色,松软起来,表面也溶成一道道的小渠。街道潮湿、泥泞,从灰色三角屋顶上往下滴着溶雪。然而头顶上的天空是蔚蓝的,一点云影也没有,空气中好像有千百万个发光的原子,像水晶似的闪烁、舞蹈……

市中心非常热闹,因为这天是星期日,又是赶集的日子。在市议会的尖形连环拱门下面,那些卖肉的已经摆好了摊子,用血污的手给顾客称货。市集上喷泉四周是鱼市。几个肥胖的妇女坐在那里,手插在毛已经快落光的皮手筒里,脚靠在炭盆上取暖。她们一边看着自己的捕获物,一边甜言蜜语地招徕女厨子和家庭主妇来买她们的东西。谁也不用怕上当。买到手的准是新鲜的东西,因为那些肥美的鲜鱼差不多都活着……木桶里虽然挤得没有隙缝,可是有些鱼居然还活蹦乱跳地游来游去,似乎一点也没有感到受委屈。也有一些痛苦地挣扎着躺在木板上,眼珠鼓着,腮一并一合,拼命甩动着尾巴,直到被人抓起来,用一把血淋淋的尖刀喀拉一声割断咽喉,才停止挣扎。又粗又长的鳝鱼钻来钻去,身子扭得奇形怪状。深桶黑忽忽地装满了波罗的海出产的海虾。有时候一条精壮的比目鱼忽然惊跳起来,掉到离木臬很远的又脏又湿的马路上,这就不得不麻烦它的女主人一面唠叨着怪它不守本分,一边跑过去把它拾起来重新放回原处。

布来登街中午时分来往行人很多。背着书包的小学生跑到这儿来,用半溶的雪块互相抛打着,使空气中充满了笑语喧哗声。富裕家庭出身的学徒,戴着丹麦式的水手帽或者穿着时髦的英国式服装,手中拿着文件夹,神气地走过去,——他们对于能逃出实科中学一事感到非常骄傲。蓄着灰色的胡须的有身份地位的市民用手杖敲着地面,脸上流露着一副坚信国家自由主义的表情,注意地向市议会的琉璃砖正门望过去。这一天市议会门前布置了两个警卫。因为议会正在开会。两个警卫披着外套,掮着枪,在一段路上分寸不差地走过来又走过去,毫不理会地踩着脚下半溶的泥泞雪块。每次走到议会入口处两个人碰一次头,互相看一眼,交换一句话,便又各自向一方走去。有时候一个军官走过来,大衣的领子向上掀着,双手插在衣袋里——这样的军官多半是在追逐谁家的使女,同时又在尽情吸引大家闺秀的目光——这时两个岗警就各自站在岗棚前面,从头到脚地望着自己:同时举枪敬礼……离他们对散会出来的议员们敬礼还有很长一段时间呢。会议刚开了三刻钟。也许不等会开完,别人便来替换他们……

正在这个时候,忽然两个士兵之一听到大厅里轻轻嘘了一声,紧接着大门便显出议会厅门房乌尔菲德的红袍子来。乌尔菲德戴着三角帽,挂着佩剑急匆匆地走出来,轻轻地喊了声“敬礼”便又急退回去。这时已经听得到里面石板路上橐橐的脚步声一步近似一步了……

岗警立正站着,脚跟并在一起,伸直脖子,挺着胸脯,枪托放在脚旁,接着干净利落地刮剌刺两声,立刻摆出了敬礼的姿势。一个勉强可以算作中等身材的先生一手掀着礼帽步履匆匆地从这两人中间走过去。这人的一条淡淡的眉毛略微向上挑着,苍白的脸颊上翘着两绺捻得又尖又长的髭须。托马斯·布登勃鲁克议员今天没等议会散会很早就离开了会场。

他向右转去,也就是说,没有向回家的那条路走去。他的衣着整洁、雅致、半点可以挑剔的地方也找不出来。他那略有些跳跃的步伐仍然是一贯的样子。当他顺着布来登大街走下去的时候,一路不停地向四面的人打招呼。他戴着一副白羔羊皮手套,银柄的手杖夹在左臂下面。在他的皮大衣的厚领子底下可以看到一条白色燕尾服领带,他的脸虽然经过刻意修饰,看来却显得疲惫不堪。很多人从他身边走过的时候都看到他的红润的眼睛怎样忽然涌出眼泪来,他那小心翼翼地紧闭的嘴唇奇怪地向一边扭着,不时咽进一口什么,好像他的嘴里充满口水似的。从他两颊和太阳穴的肌肉的跳动看来,可以知道他每次咽唾沫都紧咬着牙骨。

“喂,布登勃鲁克,你翘会了么?这倒是件新鲜事!”走进磨坊街,当他还没有来得及看见对面是谁,忽然一个人这样招呼他说。这人是施台凡·吉斯登麦克,他忽然站在布登勃鲁克议员的前面。他是布登勃鲁克的老朋友和崇拜者,他在各种社会问题上一切都唯布登勃鲁克马首是瞻。吉期登麦克蓄着圆形的络腮胡子,颜色已经发灰了。他的眉毛非常浓,鼻子很长,上面满是汗毛孔。几年以前,他赚了一笔钱以后,就不再做酿酒的生意了。他的兄弟爱德华把这个生意接了过去,他自己则专门靠吃利息过活。但是由于他对自己这一阶层感到有些害臊,因此他总是装作一副忙得不可开交的样子。“我快累死了!”他说,一只手摸着自己用火剪烫得弯弯曲曲的灰头发。“咳,人生在世除了奔忙以外还有什么用呢?”他常常在证券交易所站几个钟头,煞有介事地指手画脚,实际上他在那里一点事也没有。他担任了一大堆虚有其名的职务。不久以前他还当上了本城浴室的经理。此外,他又是陪审官、经纪人、遗嘱执行人,他对这些事都很热心,不断地从额头上往下抹汗……

“还在开会呢,布登勃鲁克,”他又说了一次,“你怎么到街上溜达来了?”

“啊,是你啊,”议员低声回答说,小心地动着嘴唇……“我痛得厉害……有几分钟简直痛得什么也看不见了。”

“痛?什么地方痛?”

“牙痛,从昨天就痛,一夜也没有合眼……我一直没有时间去看大夫,早上公司里有事,这个会我也不愿意缺席,现在实在忍不下去了,所以正准备到布瑞希特那儿去……”

“哪颗牙痛?”

“下边靠左的这颗……一颗臼齿……里面当然已经空了……痛得叫人受不了……再见,吉斯登麦克!你知道,我的时间有限……”

“当然知道,你以为我就不忙嘛?事多得转不过来……再见,希望你早点好!把它拔掉吧!一下子解决掉,是最好的办法……”

托马斯·布登勃鲁克继续往前走,紧咬牙关,虽然这只有使他的牙痛更厉害。就是这一颗臼齿害得他整个左边下半身痛得难忍难熬,痛得像火烧,像针扎。发炎的地方像个火热的小锤子在敲打着,弄得他的整个脸都发起烧来,眼泪一个劲往上涌。整夜失眠又影响了他的神经。刚才他只是勉强支持着,才和吉斯登麦克谈了那几句话。

到了磨坊街,他走进一所油漆成棕黄色的房了,走上二楼,那儿门上的一块铜牌子写着“牙医师布瑞希特”几个字。他没有看见给他开门的女仆,廊子里弥漫着菜花炖牛排的热气。他走进候诊室,迎面扑来一阵刺鼻的药味。“请坐……您等一会!”一个像老太婆的声音向他喊道。这是那只鹦鹉犹塞夫斯。这只鸟关在屋子后墙前边一个闪亮的鸟笼里,用一双恶毒的小眼睛斜盯着他。

议员在一张圆桌旁边坐下,打开一卷“弗利格报”想看几段笑话排遣一下,但是马上就厌恶地把书合上,把手杖上面冰凉的银柄抵住面颊,闭起红肿的眼睛,呻吟起来。屋子里非常寂静,只有犹塞夫斯甩嘴唧唧呱呱啄栏杆的声音。布瑞希特先生即使不忙,也总要病人等他一会。

托马斯·布登勃鲁克一下子又站起来,从一张小桌子上面摆的大腹瓶里倒了杯水喝。水里哥罗芳味很浓,接着他把通向走廊的门打开,焦急地喊道,如果布瑞希特现在没什么要紧的事分不开身的话,能不能快点。他的牙很痛。

立刻手术室门后边露出这位牙医生的花白的胡须、鹰钩鼻子和秃额头来。“请吧,”他说。“请吧!犹塞夫斯也同样喊了一句。议员应声走进屋子,脸上一丝丝笑容也没有。“这个人痛得不轻!”布瑞希特心里说,脸色变得苍白起来……

两个人很快地穿过这间明亮的屋子,走到窗前一把带头枕和绿绒扶手的活动大椅子前边。屋子有两扇窗户,这把椅子就摆在其中一扇的前面。托马斯·布登勃鲁克坐定以后,简单地说了一下病情,便把头仰靠着,闭上眼睛。

布瑞希特把椅子摇起来一点,拿起一个小镜子和一条钢棍动手检查。他的手有一股杏仁肥皂味,呼吸则带着菜花炖牛排的味道。

“这个牙咱们非拔不可。”过了一会他说,脸色更加苍白了。

“您就拔吧。”议员说,紧紧地闭上眼睛。屋子里出现了短暂的寂静,布瑞希特先生在一个柜子前边准备什么东西,拣必要的手术器具。一会他又走到病人前边来。

“我要涂一点药。”他说,说完了他马上动手把一种气味刺鼻的药水大量涂到齿龈上去。接着他很温和地请病人坐着不要动,大张着嘴,于是他开始动手术。

托马斯·布登勃鲁克用手紧握着天鹅绒扶手。钳子在牙上冲击钻拧他几乎感觉不出来,但是从他嘴里发出的咯吱咯吱以及他整个头部感到的越来越痛的、简直可以说痛入骨髓的按捏,他知道一切都正常地进行。上帝保佑,他暗自忖度,这一关快要熬过去了。这种疼痛还要越来越厉害,越来越厉害,无限地发展下去,直到难以忍受的地步,成为一种酷刑,痛得你呼天抢地、肝胆俱裂,好像整个脑子都被撕裂一般……到了这个时候,这一切才算过去;我现在只有忍着。

这种情形继续了三四秒钟。布瑞希特先生因为用力过度四肢都颤抖起来,他这种激昂奋发的劲头也传到托马斯·布登勃鲁克身上,布登勃鲁克身体从座位上欠起来,听到从牙医生的喉咙隐隐传来的忽哧忽哧的声音……突然间他感到猛烈的一撞,他全身为之一震,同时听到咯嘣一声响。他急忙睁开眼睛……头上的压力已经消失了,但是脑子里却依然嗡嗡作响,牙床上那块惨遭蹂躏的发炎的地方像火烧一样痛。他很清楚地感觉到,这次要求的目的并未达到,这不是问题的真正解决,这是一次蓦然降临的灾祸,只有使事情更加恶化……布瑞希特先生向后退了一步,斜倚在器械柜上,面色死白,期期艾艾地说:“齿冠……我早就料到了。”

托马斯·布登勃鲁克向身边的一个蓝色的盘子里吐了一点血,因为牙床给划破了。接着他昏昏迷迷地问道:“你料到什么!齿冠怎么了?”

“齿冠折断了,议员先生……我怕的就是这一着……您这颗牙脆得很……可是不管怎样,我也得试试……”

“现在怎么办?”

“交给我吧,议员先生……”

“您预备做什么?”

“必须把牙根也拔掉。用钳子……这颗牙有四个根……”

“四个?这么说,要受四倍的折磨?”

“不幸就是这样。”

“那么今天就先做到这儿吧!”议员说,想很快地站起身来,可是不知为什么没有站起来,反而把头向后靠过去。

“亲爱的布瑞希特先生,您的要求也应该合乎人情,”他接着说,“我的身体不太好……今天这一场已经够受的了……您能不能做做好事,把窗户打开一下子?”

布瑞希特先生按照他的话做了,接着回答说:“最好您能在明后天不管什么时候再来一次,让我们把手术做完,我必须承认,我自己也……请允许我给您冲洗一下,再涂一点药水,暂时止止痛。”

这两件事做完以后,议员离开,布瑞希特先生表示遗憾地耸了耸肩膀,这是这位精疲力尽、脸色煞白的牙医生使出最后一点力气才做出来的。

“请等一会!”当他们经过候诊室的时候,犹塞夫斯尖叫道,直到托马斯·布登勃鲁克已经走下楼梯以后,它还在叫个不停。

用拔牙钳子……好吧,好吧,这是明天的事了。现在做什么?回家去歇着,想办法睡一觉。原来的神经痛好像已经麻木无知了,现在只是口里热酥酥、麻辣辣的感觉。那么就回家吧……他步履迟缓地穿过一条街又一条街,机械地回答着别人的问候,他的眼睛流露出犹疑、沉思的神情,好像他正在思索,自己到底觉得怎么样。

他已经走到渔夫巷,开始沿着左边的人行道向下走去。走了大约二十步忽然感到一阵恶心。我到街那边酒铺去喝一杯白兰地吧,他想,于是他从马路上穿过去。但是正当他走到路中心时,发生了下面的事。好像是他的脑子被谁抓住了,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抡着他的脑子转,速度越来越快,圈子则越来越小,最后一股巨大、残暴、毫不容情的力量把他的脑子撞碎在圈子里那坚硬如石的中心点上……他的身子转了半个圈子伸着胳臂,摔倒在湿漉漉的马路上。

因为这条街倾斜得厉害,所以他的上半身要比两条腿低得多。他摔倒时面朝下,立刻脸下面开始积了一滩血。他的帽子沿着马路向前滚了几步。他的皮大衣沾满了污泥和雪水。他那双戴着白羔羊皮手套的手伸到一滩积水中。

他就这样跌倒在地上。过了半天,才有几个过路的人走来把他翻过身来。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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