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儿，他老婆和我们学校的住院的那个老师最清楚。可都住院了，怎么了结？”张子杰不卑不亢，看看警察，对着瘦猴瞪了一下眼，依然满是杀气。
瘦猴也感觉自己遇到了硬茬儿，处理起来很棘手，一时不知所措，赶紧以老婆住院需要照顾为由，要求先到医院去看看情况。
派出所同意，让两个人一起去医院看望各自的病人。两个小时后必须主动回到派出所接受审查。条件只有一个：在外面不允许发生任何争执，有事儿回来说。谁在外面引起争端，就处理谁。
两个人都满口答应，心里惶惶的，在都挂念自己心中的人。
病房里，洁白淡雅的被罩，鲜红的十字和为人民服务。赵雪辉紧闭着眼睛静静地躺着，脸色苍白，不见往日里那活泼可爱的半点形象。
几个早已经在的老师纷纷起身，闪到一边，让开一条路，让张子杰走到赵雪辉面前。赵雪辉依然紧闭双眼。
“通知她家里人了没？”张子杰扭脸看着那些早来的老师。
“通知了，现在可能还在路上呢！”年龄大，一直在的女老师轻轻回答，脸上的表情很痛楚。
“子杰，那边闹得很凶啊！搞不好你被他讹一顿。”尤权从外面进来，脸上的表情很不好看，“这个老婆昨天搞那么一出，今天又搞这一出。真不知道满脑子整天想什么。”
“张老师不会有什么事儿吧！”年龄大的老师表情有些紧张，很为张子杰担心。眼睛在张子杰和赵雪辉脸上来回扫了一下，好像有什么话要说，可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没什么事儿，你们放心就行了。天大的事儿，我担着，还就不信没有说理的地方了。你们看看，现在的老师都变成什么了？我看着就窝囊，要是真没有说理的地方。这工作不干也罢！”张子杰声音里分明就是一团烈火在燃烧。
“张老师！”年龄大的老师理解张子杰的心情，并不反驳，用手指了一下赵雪辉，眨眨眼，示意他沉住气别发火。
“嗯……”张子杰长嘘一声，默默无语，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悲哀。
“张老师，那猴子来了！”门口的老师一声轻喊，朝着张子杰招招手。
“来得好！”张子杰答应一声往外走。旁边有人扯了他一下，示意他不要冲动。
“张子杰，我老婆可能出问题了。我要到教育局告你去。”瘦猴看见张子杰，马上就喊起来，虽然脸上有些恐惧，可也是有恃无恐的样子。
“等着吧！这老师要是有什么问题，我们到法院告你们去。”尤权跟出来，冲着瘦猴也喊了一声，虽然声音不高，可是极具威慑力。
“那你们就去告！看我们谁家告过谁。”瘦猴看着张子杰，感觉多说无益，嚷嚷几声便退了回去。
一声惊叫，门口的人马上一起转身进到房间。窄小的病床猛烈摇晃着，发出吱嘎吱嘎的响声。赵雪辉满头大汗，脸上满是惊恐的表情。两边的老师无不落泪。
“赵老师，你感觉怎么样？”看着赵雪辉扭动的身躯极不雅观，年龄大的女老师一边呼唤赵雪辉，一边示意男教师都出去。
赵雪辉双眼迷离，气息凌乱，脸上的表情痛苦，整个人几乎瘫软了下来。
赵雪辉的婆婆赶来，侧身在她身边，低声道：“雪辉，你别吓唬我，成不成……”
赵雪辉跟婆婆四目相对，安静了一会儿，又起了反应……
“雪辉，你这是怎么了啊？”赵雪辉被婆婆紧紧箍着，上身动也不能动，下身剧烈扭动，可怜的病床再次发出沉闷的响声……
“别急，可能是被惊吓了。”旁边的老师轻轻地说着，赶紧出去喊医生。
“这还有没有讲理的地方了！”躁动过后，赵雪辉小鸟依人般偎在婆婆怀里，话音里带着一股幽怨。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一直好好的，没有什么反应啊！”婆婆眼中闪过一丝哀伤，多少次跟人夸口自家媳妇多么硬朗，怀着两个孩子还要……
“把她的衣服脱了，只留个内衣就行，挺这么大的肚子不舒服的……”医生赶来，看看赵雪辉已经平静，轻轻吁了一口气，冲着婆婆和那些女老师嘱咐了一声……
赵雪辉清醒过来，表情平静，半仰在床上，望着婆婆把她脱下来的衣服叠的整整齐齐放在床边，脸上依然现出一丝薄怒。
“好了！”老师们暗暗擦了把冷汗，偷偷瞟了婆婆一眼。这要是老太太发起火来，肯定又是一场争执。那时候，恐怕赵雪辉受不了刺激，再次发作。
“你也不用跟我别扭着了，就在这签个名字吧。”赵雪辉递给老公一份离婚申请。说完就扭着浑圆的屁股进了卧室，哐得一声反锁了门。
“贱货！”赵雪辉老公心中暗骂。
房间里静悄悄地没有一点声音，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赵雪辉从卧室里出来一声不响地走了。直到门砰地一声被关上，赵雪辉老公才从乱七八糟的幻觉中回过神来。他琢磨着赵雪辉的反应，脸上火辣辣地发烫的，浑身不自在。
“孙洁，我说你这是弄得哪一出啊！那十七万还没处理好呢，现在又要借十万。就是银行也没这么方便呀！”张子杰看着对面的的孙洁前所未有的有气，“这只出不进，到底会是一个什么结果？你想过吗？”
“那你说我怎么办啊？跟人家说定是一个月。当时说得很明白，白纸黑字，我也按了手印。现在明显还不清了。本来想不麻烦你，可人家马上就要来收我的房子。”孙洁咬着嘴唇不敢看张子杰的眼睛。
“到哪里借的！”张子杰看了孙洁一眼，忍不住一阵难过，猛地打了孙洁一拳，“跟谁去弄得，我听不懂。”
“额，跟我同学。”孙洁咧开嘴苦涩一笑。
“我说是谁！是哪个同学？”张子杰见孙洁说话依然绕圈子，心里冒火，大喊起来。
“是……郭建！”
“啊……”张子杰当场傻在那里，半天没有说出话来，“是不是一个女的给你们的钱，真正的债主没露面？”
“是！”
“哈……哈哈……孙洁，你牛逼啊，不用想办法了，等死吧！”张子杰的脸上就像被人打了一巴掌一样。
“我早不知道啊……现在……现在只能找个人便宜一点的挪一下，不然，光利息和罚金就能让人死。”
“死吧，死吧，你就是该死，自己做的，谁也救不了你。”张子杰让赵雪辉的事儿搞得心情很糟糕。听见孙洁的声音就烦，两个人一直到了晚上九点，还没有一个眉目，只是对着面抽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