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别柳林后,徐客和吴剑仇便是骑着快马向城外的魔族军营而去,当然此番离去,徐客并没有向林婉儿做一道别,不知为什么,徐客总感觉自己亏欠她些什么,竟然到了无法面对的地步,心想,如果没有他的介入,林婉儿的生活也许会更加美好,如此他加快马鞭,向着魔营前进。
大概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两人便赶到了这里,此时,大伙儿早已等候他多时,准备等他回来后便会立刻拔营启程。
只不过这次回魔族,他还有一个小小的心愿未了,那便是向有缘姑娘在道最后一次谢,毕竟要是没有她,徐客这条性命早已是命丧黄泉,而那三位圣殿女自当是无法保全了。
如此大恩,徐客没齿难忘,这不一心想着回到大营后,向云凌香借用白虎兽,前往有缘的住处向她告别,可是当他掀开大帐帘布的那一刻,竟然发现有缘早已坐在大帐之内,这到让他有些意外。
“有缘,怎么你?”徐客惊讶的说道。
“怎么,我不受欢迎么?”有缘有意这么说道。
“不,不,只是我刚刚想去和你道别,不想你这就来了。”徐客急道。
听徐客这么一说,有缘竟是立刻起身,连忙走到徐客身前问道:“怎么徐大哥,你要走吗?”
徐客轻轻点了点头,随即道:“嗯,是该离开的时候了。”
“走……”只见有缘一时间顿在那里,似乎心里头有千言万语,万般不舍,却又无法开口般,难受异常。
虽是,想陪着徐客一起离开此处,但在她心中却有万千苦衷,实不能离开这里,因此有缘也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
看着有缘,徐客有些摸不着头脑,随即问道:“有缘你怎么了?”
“没,没,只是徐大哥这次走了什么时候才能在回来呢?”有缘用期盼的语气,问道。
被这么一问,徐客因此呆住了,其实在他心中对这片土地,多多少少有些依恋,不过越是依恋,就越是痛,如今离开人族,或许是摆脱烦恼的时候,这不徐客在沉默许久后,便意味深长的回道:“也许是一年,也许是几年,也许这一辈子在也不会回来了。”
“昂!”这一句“一辈子在也不回来了”似乎在某种意义上刺痛了有缘的神经,如徐客所说,若真的如此,那么那对自己来说是多么大的残忍啊,不过话又说回来,徐客的心时时刻刻,完完全全都在云忆瑶的身上,这等刻骨铭心,不离不弃,至死不渝的爱情,让她为之感动,更多的是羡慕。
于是,有缘在不舍中,说道:“徐大哥,如果以后想回来的话,记得一定要来找我啊,我会在这里等你的。”
千言万语汇聚成一个眼神,有缘那晶莹的眼睛此刻似乎有些小湿润,但这更显的她美而清纯,美而动人,面对这样一个女子,徐客更多的是谢而非爱,此刻他不能向有缘承诺些什么,如此只能轻轻的点了点头,一言难尽,尽在其中。
如此,人族的事情算是告了一小段落,该告别的已经告别,这该谢的也已经谢过,此时正式拔营回魔族的时候了,于是徐客走到云凌香身边,示意她号令部队就此启程,云凌香当即照办。
在云凌香的命令下,各将领开始召集部下集合,如今整军待发,只听她一声令下,便要带着所有魔族兵士回家了。
此番人族一行,可谓是坎坷颇多,若没有徐客的鼎力相助,恐怕这万千将士,将要命丧于此,因此云凌香对徐客的爱意也变的越发的浓烈,从头到尾,含情脉脉的注视着他,看着他那俊秀的脸庞,心中小鹿又开始咚咚的跳了起来。
随着一声令下,魔族大军开拔了,眼下有缘还站在那里,默默的望着这离去的队伍,而徐客仅仅只是向他招了招手,做了最后一次告别,便在也没有回头了。
霎时间,有缘只感到心中有万分的痛楚,泪水却在不经意间轻轻滑落,在徐客走远后,她竟然伸出双手捂在自己的嘴唇上,放肆的哭泣着。
“徐大哥,到那边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要着凉,不要生病,以前啊,还有我替你号脉治病,如今你一个人一定要多多保重啊!”孤独一个人,有缘站在那里,在脑海中泛起了徐客失忆时与自己欢乐的日子,那时候在她感觉竟是人生中最美妙的时刻,你恋着我,我爱着你,彼此悉心照顾,爱比天高。
随着大军越走越远,所有人的身影消失在茫茫原野当中时,有缘才转身缓缓的离去了,从此在她的生活中又多了一分孤单,更多了一分思念。
……
大军开拔,行了有半个时辰,突然从远处传来一女子模糊的叫喊声,虽然听的不甚清晰,但这声音却非常的熟悉,因此徐客忙的向后望去。
随着马蹄渐近,人影渐晰,那女子分明就是林婉儿本人,于是徐客忙的拉住缰绳,对众人说道:“大哥,凌香,你们先走,我去去就来。”
顺着徐客的目光,二人分别向林婉儿看去,于是纷纷点了点头,这便继续前行了。
随后徐客驱马赶上,只见这庞大的队伍从他的身边疾驰掠过,两人在不久后便聚到了一起。
至此两人纷纷下马,向对方走去,随着两人走到一起,林婉儿此时不知是生气还是依恋,只听她说道:“师弟,为什么离开不告诉我一声,难道我在你心中就是个无足轻重的位置吗?”
“师姐,我……”一时间,徐客哑然了,不知该如何回答他这个问题。
正在此时,林婉儿又突然道:“师弟,如今师父,师妹已死,我们云山花剑派早已不复存在了,加之我的父亲,弟弟都没了,还有我那哥哥已经伏法被抓,恐怕这惩治起来,也是难逃一死,如今算来我算是孤家寡人一个,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你,只有你,是我最近亲的人,你知道吗?”
听过林婉儿这段肺腑之言,徐客大感惭愧,也许他的不辞而别是有些不够妥当,但道别之际,徒增伤感,又何必如此呢?
万语千言,埋在心中,却又无法将其吐露出来,在一阵沉默过后,徐客终于开口说道:“师姐,这次你能来送我,我很高兴。不过此行去往魔族,万水千山,我是不想让你陪我一起受苦,为我担心。”
“借口,全都是借口,你是不想见到我对吗?”林婉儿突然激动的说道。
霎时,徐客竟是一阵无奈,嘴巴张张合合,完全说不出话来,但当他向后望了一眼远离的队伍时,还是转身继续说道:“师姐,天色不早了,你还是快些回去吧!”
“回,难道我在你心中就这么惹人讨厌吗,原来你一直都不懂,一直都不明白,我,我……”那一刻,林婉儿顿住了,在口中的话,很想将他全部说出来,可是每每到了嗓子眼,却又是咽了回去,心里难受的不得了。
徐客看着林婉儿,满心的疑惑在这一刻缓缓升起,“我不懂,我不明白,师姐你究竟想告诉我些什么?”徐客在心中自问着,且用眼睛一直注视着林婉儿的一举一动。
就在这一刻,林婉儿竟然转过身去,开始慢慢低下头,只显现一阵纠结的样子,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鼓足了勇气,挺大了胆子,转身大声说道:“师弟,我一直都喜欢你,爱着你,你明白吗?”
“咚!”徐客彻底被震住了,他万万没想到这意外会来的如此突然,一切都让他猝不及防,不知所措。
在这一段时间里,林婉儿一直用水汪汪的眼睛看着他,似乎对自己的未来有所期盼一样,她多么渴望徐客从口中亲切的说出“我愿意,我也喜欢你。”这样的话语。
于是她的心在一阵剧烈的跳动着,她从来没有感受到原来呼吸可以如此的困难,似乎要因此窒息,因此死掉。
“师姐,我,我……”恍然间的事情,却是如此的让徐客感到为难,关于这份爱,徐客没有理由,也没有办法来接受它,可是一旦说出口,对于这其中的后果,他又难以想象,他不想伤林婉儿的心,不想让更多的女子为他痴心,为他疯狂。
如此,徐客只能回道:“师姐,我现在没办法回答你这个问题,这对我来说真的是太难了!”
听过徐客的话,林婉儿的心就更加急了,只见她突然抓住徐客的手臂,急道:“师弟,我不需要你为我做什么,我只要留在你的身边,全身心的去爱你,这就已经足够了,请让我留在你的身边,好吗?”
句句锥心,句句肺腑,望着林婉儿这眷眷深情,怎能不让徐客听后为之心痛,为之感叹,可是纵然有万般柔情,也无法将云忆瑶在他心中的位置替代半分,毕竟姐弟之情并非爱情,这个道理他自是心知肚明,当断不断反遭其乱,对于如此纠缠不清的关系,徐客最终还是狠下心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只见他突然双手搭在林婉儿的肩膀上,郑重的向她说道:“师姐,我知道你对我的情,可是一直以来,我只把你当作姐姐一样看待,这种情,既是姐弟之情,绝不参杂任何之外的东西,一直以来瑶儿都是我心之所爱,情之所系,我只能对你说一声对不起,对不起。”
“姐弟情,姐弟情……”这一句话在林婉儿看来是多么残酷的事实啊,此刻在也没有任何的痛苦比这狠上几分了,“呜呜”林婉儿在内心深处哭泣着,此刻她才知道自己才是那个不明白,不懂的人。
于是,林婉儿将徐客的手臂轻轻的挪来了,只听她伤心的说道:“原来一直都是我在自作多情,我在你心目中仅仅只是姐姐而已,我好傻,我好傻。”
在这种悲伤的驱使下,林婉儿无法在面对眼前这既定的事实,于是突然转身向一边跑去,随后骑上骏马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在这一段时间里,她的眼泪哗哗,不停的掉落,那满心的不舍和痛心让她如同死了般沉寂,在她心中在不停的说着:“师弟,不要,不要……”
可是,这一切还能回来吗,直到这一刻,她的心彻底死了,彻底的死了……
望着林婉儿渐去的背影,徐客本想着在说些安慰的话,可是刚刚把脚挪移了半步,却又不由的收了回去,此时此刻,他也不知道心中的这种莫名的感觉是什么,总感觉有些感伤,有些对不起林婉儿。
只见徐客缓缓的转身,之后骑上马背,向着林婉儿离去的方向最后望了一眼,随着一声响亮的“驾”,他便策马去追前进的魔族队伍了。
“哐当,哐当。”随着徐客再次回到队伍当中,云凌香有意凑到徐客身边,只见他眼神有些模糊,似乎心思很重的样子,于是有意问道:“怎么了,是不舍得林姑娘吗?”
面对云凌香的问题,徐客只是摇了摇头,却没有回答她,仅仅只是仰天哀叹一声,随后冲着云凌香说道:“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