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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我们都有病

故事很早就开始了,并不是我写出来才有的,很早很早之前,他们就在各地,花开,花落。你不能说,花是因为我的出现才开放,我只是恰巧经过了花开,花落。

渡吧,是个很特别的地方,就像八号当铺,就像灵魂摆渡里面的那家便利店,你心里缺了某种东西才会找到。

我以为我在那里呆着,只是为了写故事,直到后来我才发现,原来不是。

——晴子记

“渡吧好没人气,这样下去Sky会炒你鱿鱼的!”晴子舔着柠檬味的棒棒糖说道。

清水毫不在意,依然低头擦着红色的咖啡杯。

“喂,你不能因为我是老顾客就不搭理我吧!”晴子有些生气的拍了清水的左臂。

突然的偷袭让清水闪了手,红色咖啡杯差一点溜出了他那细长的手指间,“你小心点,打坏杯子我可要赔钱的。”

“哼,活该!”晴子自知理亏,没再纠缠,认了怂,走出吧台,拉了把最近的椅子坐下,趴在棕色的木质桌上,眨巴着眼望着清水说:“掌柜的,我是在为你考虑,你不想想法子让渡吧火起来吗?”

清水望了望柜子上那几个斗大的棕色字,渡吧——心理咖啡馆,说:“这里是以心理学为平台的,又不是卖烧烤,不需要火。”

晴子噌的一下直起了腰,好似被别人骂了自家人一样,“心理学怎么不火?你们这儿可是高端大气上档次耶,5A级写字楼里的心理咖啡馆!!!你还是牛叉的心理咨询师耶!!!!!你说你是不是国内最会做心理咨询的咖啡师?”

“那些个名头有什么意思。”清水笑了笑,脸上洋溢着一丝自豪。这一笑,看得晴子心花怒放,于是她趁机继续说道:“现在可不是酒香不怕巷子深咯,得懂得宣传,要不外面那些需要渡吧的人怎么知道这里?所以,我帮你想了个非常好的主意,你要怎么报答我?”

“请你喝咖啡?”清水弯下腰,把红色咖啡杯放进柜子,又淡定的从里面拿出一个透明玻璃杯,继续慢悠悠的擦杯子。

“我不喜欢喝咖啡!”晴子没有听到自己想听的答案,其实哪怕是玩笑话,她也希望从清水口中说出。“算啦,你请我喝燕麦蜂蜜牛奶吧!给我多加一勺蜂蜜!”

“会长胖的。”

“哈哈,姑娘我不怕!!!”晴子咔嚓两下,把剩下的小块柠檬棒棒糖咬干净,三下五除二吞了,麻利的把小棍扔进桌边的垃圾桶,走到清水旁边开始献技:“我来把来这里的人的故事写出来,发到网上,肯定会火!之前我看过好多写心理咨询师故事的小说,啧啧,太渣渣了,连我这个外行看了都觉得不合逻辑。还有之前你不是说过徐峥的那个《催眠大师》也很不专业么~他那个电影那么不专业,都可以火成那样,可见心理学题材的多么吸引人啊~我在这个专业的地方,写出来的故事,肯定比他们都强,你觉得是不是?”

“来访者的信息我们不会说的。”清水认真的看了旁边这个兴奋的姑娘。

“知道知道,你们专业心理咨询师是严刑逼供也是不会透露一分来访者信息的。我可没说让你们说哦~”晴子得意的讪笑。

“你的样子看起来像是要干坏事。。。”清水打了个寒颤,有不详的预感。

“我就只是写愿意让我写的人的故事啊~你没看网上有专门写故事的人吗?他们就是在咖啡馆酒吧茶楼坐着,听那些愿意让他们写故事的人,然后写啊。。。有的会给那些提供故事的人钱哦~不过,我没钱,只免费写。不过,可以给渡吧做宣传哦~”晴子凑近了些,声音略微小声说道:“你说Sky会给我宣传费吗?”

“你觉得呢?不撵你就不错了。知道有个写故事的人在这里,来访者都不敢来了。“

“Sky才不会撵我呢。她可是心理咨询大咖级别的人物,绝对不会撵财神爷的!你放心,我会很低调的啦~~”

对于晴子来说,Sky就是一位神一样的存在,因为这个想法,所以她敢做的,就只有和Sky打声招呼“你好”“吃了吗?”诸如此类。刚想到写渡吧客人的故事的时候,晴子脑子里出现她和Sky谈合作的画面,脑壳开始卡机,所以今天她用迂回的战术,给清水说。晴子的如意算盘是这样滴,让清水当传话筒,去问Sky,最好是有酬劳。

“你帮我问问海姐吧~”晴子哀求道。

“哦。”清水继续擦玻璃杯。

“我一直想问你个问题。”好奇宝宝晴子说。

“恩,问吧。”乖乖回答问题的清水说。

好奇宝宝提问:“为什么渡吧都没什么客人,你却一直在擦杯子?”

乖乖回答宝宝答:“因为不擦杯子,我就没事儿做。Sky看到更容易炒我鱿鱼。”

“哈哈,原来你很担心被炒鱿鱼。啦啦啦,那我在这儿写故事,给你带来了人气,你要怎么报答我??”

“请你喝咖啡啊~”

“我不喜欢喝咖啡!!!”

也许,就像是清水说的,渡吧不一样,它是以心理学为平台的,渡吧,渡也。它只是渡一些人过去,这些人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来到这里,渡过一段时间,或悲伤,或困顿,或痛苦,或迷茫……当度过了这一段时间,他们就离开了,消失在人海里。即便是在路上偶遇到渡吧的人,也会不好意思打招呼。

清水说,这里的心理咨询师在街上遇到来访者,是不会给对方打招呼的,除非来访者自己主动招呼。通常这种情况下,心理咨询师也有些囧囧的。我想,也许是不知道该怎么向来访者的朋友介绍自己吧。哈哈,清水这家伙就不用担心,因为他可以借着另一个称谓:咖啡馆店长。

这样容易被人丢下的渡吧,怎么能够火呢?我不忍看到它萧条下去,因为我害怕失去它。虽然我不知道自己究竟留念它什么,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害怕失去它,但是我清楚,遇上它的人,从此都变得不一样了。

很多人觉得,是心理有病的人才看心理咨询师。以前我也这样想,可是来到渡吧之后,我发现,其实他们比我们想象的更勇敢,至少他们敢面对自己,承认自己的不足。或许,不是他们病了,而是我们病了。或许,我们都有病吧。

Sky同意我在渡吧呆着写故事,她说:木有工资。所以我得努力写故事,靠故事挣点零花钱。。。

清水问我会写多久。

我说不知道。确实,我不知道。我想,当那个让我留在渡吧的理由不在了,我就不写这个了吧。或许,我会写其它的故事。未来,谁知道呐?是吧。

——晴子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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