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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起始之兔

2014年6月13日

书雁祉安然无恙地迎来了生命中的第五个夏天,但是这并不能让她的母亲程莹就此松口气。程莹说自己就是杞人忧天的命,不过她的担心也并非全无道理。小祉就是出生于燥闷的夏季,伴随着灼热的阳光、无休的鸟啼、拥挤的花簇……或许这和她反而喜欢雪有些许关联。

即使是怀有身孕,即使是宝宝即将出生,程莹仍不愿放弃品味咖啡,所以丈夫书久渊在女儿出生后评价女儿是生在咖啡中的公主,显然在他看来程莹怀孕的腹中满是咖啡。咖啡公主——程莹认为这是个滑稽却也有趣的昵称。然而“咖啡公主”并未拥有咖啡的肤色,肌肤反而是咖啡表面用于做拉花的奶昔的纯白色。

小祉刚降世不久的夏日,程莹经常推着婴儿车同女儿一起在自家的后院晒太阳漫步。小祉现在仍能隐约记得婴儿车中的世界,晶莹微芒从如巨人的手般摇曳的漫天枝叶中艰难挤出,在枝叶间闪动、跳跃、颤抖,油油嫩绿簇拥着婴儿车头旋转的千纸鹤灯……

书久渊一直担心女儿会真的晒出咖啡的肤色。

“无论怎么晒奶昔都不可能化作咖啡的!”程莹笑着调侃道,而事实似乎真的如此。

RabbitCofé每年今日固定闭店,为了支走女儿,程莹不得不哄她说书久渊在后院花丛中藏了宝藏,只待她发现。

开始的兴奋很快就消散了,阳光、鸟啼、花簇都是早已熟悉的,在这些熟悉的事物中一遍又一遍翻找,即使年幼的小祉再好哄骗,她也不认为自己能找到什么了。小祉仰躺于松软的花草丛中,被馥郁的花香萦绕,蓬松的树叶为她遮荫,而她百无聊赖地叹了口气。

她倏忽翻身,做匍匐状,抱着最后的一丝期望拨开面前的草丛……小祉的双眸倏忽开始发光,似初生的星辰绽放,在鲜艳色彩所调和的背景色中,一抹雪白格外引人注目——安哥拉兔。

一只正在黄昏时刻酣睡的英国安哥拉兔!这种长毛兔拥有近乎皮球的体型,短短的折耳似是一对天生发育不良的翅膀,白色的长毛几乎要淹没口鼻与眼眸,给人一种奇怪的老态与萌态。这难道就是程莹口中的宝藏?不过对于书雁祉来说这确实是宝藏!

她直接扑过去一把将它抱住,安哥拉兔从美梦中惊醒,被眼前突然凑近的“巨型生物”吓了一跳,随之而来的便是“巨型生物”的酷刑,揉摸蹭抚无所不用其极。小祉将安哥拉兔迎着夕阳高高举起,朦胧的红光在其细碎的毛发间涓涓流动,一瞬间这只迟钝兔子的形象仿佛被圣化。

小祉歪着头思索片刻……“提比!”她为自己能想到这样的宠物名而自豪,举着它原地转圈,直到难受的眩晕感袭来。之后她又将提比小心翼翼地放在头顶,缓缓松开双手。将这只圆滚滚的家伙稳稳顶在头顶,难度绝不亚于顶起一颗皮球,而她又不是海狮海豹。可小祉似乎天生就拥有极佳的平衡感,刚开始时她还只是很小心地保持上半身稳定而挪动下半身,不久后她就已是能顶着提比在花园中奔跑跳跃!而提比也很乖巧,在她把它放在头顶的那一刻,它便如玩偶那样一动不动。

日暮时分,玩累的小祉是同“咕咕”作响的胃一起回来的。当她推开后门的瞬间,两侧不知从何方冒出的捧彩炸裂,无数彩色的碎纸片反射着阳光飘散……她莫名其妙地张望着张灯结彩的店面,歪着头看了眼滞留在自己发隙裙褶间的彩色碎纸片,又茫然地看向侍立于门两侧的程莹和书久渊……

“生日快乐!”书久渊用茶点车推来四层蛋糕,小祉的伙伴们捧着礼品紧随其后。

“甜蜜的四岁!”程莹抱起小祉,小祉赶紧接住滑落的提比,程莹则趁机在小祉的双颊各亲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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