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蓝色都从广袤的大地与山脉上消失了,原本如蜘蛛网般密布满整个山峦的法阵如同收网般急剧回溯,除却山之顶那一点蓝芒,世间再无蓝色。
所有妖怪都知道那代表着什么,在那凌冽的山巅,只有两人,有能力张开大结界,完成幻想乡的两人—八云紫和博丽巫女。
所有的妖怪,代行者,以至于龙神,都如同定格般停止了动作,这是朝阳未明,黑暗还未完全褪尽的黎明,暗淡无比的光线流于空气,除却龙神粗重的呼吸,没有了别的声音。
死一般的沉寂。
也许很久以后,这些妖怪们在垂垂老矣,命将休矣的时候,会对着自己的后辈或子孙这么说,那时候,他们的眼神会如稚子般澄澈,甚至会闪出泪花,那缤纷的泪花里涌现的,定也是那他们永远无法忘却的绝色:
蓝色的光束从山峦与大地汇聚,如巨柱般接通天与地,泄出的光辉如银粉般挥落,在青黑的山峦上如蝴蝶般纷飞,最后又燃烧为灰,它是划破黎明的号角,是希望与幻想的悲唱,它是一柄剑,能斩开世界,斩开大地与山的连接,但哪怕它是剑,恐怕它也是极美的。
他们在颤抖,泪花模糊了视线,好想大哭一场而敌人就在眼前,也许他们的使命,仅仅只是为了守护这一刻,这绝无仅有的一刻,哪怕代价是生命,他们也会慨然提剑,不归。
“吼!!!”龙神突然一声极怒的咆哮,啸声掀起的声浪简直宛若实质,像海潮般逼退所有来人,以骇人的速度飞向射出蓝色光柱的山巅。
谁能想到这只巨兽的速度能有这么快,一般的生物若有这么大的体型它的体重已能将骨骼折断,更别提这种肉眼几乎不能及的飞行速度。
“拦住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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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此身献于浮世,降东方永世之乡!”
如同山谷滴泉般空灵的声音在世界中的每一处角落回荡。
念出这最后的咒语,大结界于此终于布成。
博丽巫女的使命也宣告结束。
“博丽!”
是八云紫的呼唤。
因为过度失血而显得面色苍白的少女身上礴涌出蓝色的光辉,它们聚集,上浮,逐渐形成蓝色的光柱接通天与地。少女过度脱力,却仍挣扎着想要睁开眼睛,但她真的没有力气了,连抬起眼睑的力气都没有。
八云紫的状况并不好到哪里去,她的力量仿佛被全部抽空,隐隐之中,她仿佛可以感觉到这一方土地上的每一个变动。
但她勉强地支撑起自己,向那升起的光柱走去,但她失败了,那光柱的力量不容许任何人接近。
她只能绝望地伸出手,仿佛要抓住一缕碎片,在她朦胧的泪眼里,博丽巫女仿佛在化成蝴蝶。
“紫—”
轻声得仿佛呓语,又像是每个少女的梦话,博丽巫女在蓝色的光柱中升起,她的身体正在逐渐涣散成光辉,变成巨大的蓝色洪流中的一部分,她仍然紧闭着双眼,仿佛沉睡的公主。
“紫!”
这一声像是呼唤,如同离别时少女只盼离人回头。
少女微睁眼,向着八云紫用仅剩的力气伸出手。
八云紫也向着天上的她伸出手,泪滴如蝴蝶般在空气中不见。
“我们,是朋友对吧,永远的朋友。”
仅从那微睁的眼里,博丽巫女的眼神无限温柔。
“所以,不要哭,不要自责,不要难过,你还是妖怪贤者,这个族群,需要你。但是啊—”
她一笑,苍白的嘴唇如同褪色的樱,易逝却只为那刹那芳华。
“别忘了每年在我要去的地方放一支丁香,告诉我,那里有多美。”
声音到最后已经颤抖,也愈渐微弱,她像是燃烧的蝴蝶,留下了这最美的一笑,光的洪流在黎明的天空绽放成海棠花的形状,在光流逝去的最后那一刹那,一滴晶莹的泪水从天空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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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拦住它!”
龙神直直地向那冲天的光柱飞去。
“Theworld!”
世界如断片般定格,纵然只能困住龙神不到一秒,但那已经足够了。
放出这至关重要的“世界”的,自然只有迪奥。
“嘛,这么多人能为其趋之若鹜,也许那个叫幻想乡的地方,真的很不错吧。”
ps:刚上完课就更新的海棠也是没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