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最能勾起人回忆的地方除了病床,就是监狱了。
当然监狱除了没有漂亮的护士姐姐以外,其提供的伙食还是让银时相当满意的。
攘夷战争,终究是结束了,二十年的反抗,最后也只是徒劳无功。他们只是最后的一批,扑火的飞蛾罢了。
鬼兵队的领袖高杉晋助被抓获,银时和桂也没能幸免。后来...银时手刃了恩师,逃过一劫,但不知另外两人现今怎么样了。想必...他们现在相当恨自己吧。
和那只夜兔分离也有四年了,嘛,仅仅相处了几天,居然还稍微有点想她。
记得当时带她来了江户,遇到的事情现在想来还是相当奇妙。
名为八云紫的女人是现如今天道众的一员,据传她突然出现杀死了某一名天道众,又以足够的力量打动或可能是威胁其余天道众,继而成为天道众的一员。
而那只夜兔的父亲,居然是夜王,前春雨第七师团的团长,夜兔一族的无冕之王,说来真是讽刺,无论是哪一个,都应该是身为攘夷志士的自己的大敌吧。
监狱中没有一丝光透进,耳畔能听见的声音也唯有犯人微微的喘息。
或许他们也只会喘息了吧,对于他们来说,自己已经就是“死人”了。
“喂,再没有饭和酒这里就要死人了哦。”
银时靠在发潮的栏杆上,朝漆黑的走道大喊,他的声音回响宛若投进湖的石子。
这里是池田家的私家牢狱,朝廷试刀人的屠宰场,被关押在这里的全是朝廷钦定的死刑犯,现在关押的基本上都是攘夷志士。
喉咙干得宛若烧起来一般,体温也有些偏高。过于潮湿阴暗的地下是绝对不会让人习惯的。
“嗒,嗒。”
有序的脚步声从黑暗的走廊尽头处传来。
“嘛。”银时用手撑住额头,的确是发烧了。
“嗒,嗒。”
“喂,能稍微走快点吗?!”
“别吵了,混蛋。”
银时一愣,借由稍有的光线,他终于看清了来人的脸。
“啊,长高了不少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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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之前,池田家。
“神耀阁下,请多指教。”
魁梧的男人朝神耀鞠了一躬。
“池田家主才是大名远扬,和您的刀术一比我可不算什么。”
神耀依旧用那没什么语调的话语说着表示恭维的话语。
“哦,神耀阁下真是太谦虚了,攘夷战场上您的威名才是无人不晓,哪像我这种老骨头只能缩在后面简单地挥刀来结束犯人的生命。”
池田夜右卫门。历代的池田家家主都以此为名。他们世代都是朝廷的钦定试刀人与刽子手,即使这一代的池田夜右卫门已经老了,但他那如剑般的气质还是尤为锋利。
两人又是一番客套,随即进入正题。
“神耀阁下此行,仅仅是为了看望一个犯人吗?”
“嗯。”
“那就恕我冒犯了,不知神耀阁下能否在这稍作停留,指导一下我的两个儿女。”
“您见笑了,池田家的‘洗魂术’可不是我敢妄加指导的。”
“不,”池田家主语气稍带严肃,“我希望你能教会他们,什么才是真正的‘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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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咕嘟咕嘟——”
大口地咽下酒壶中的酒,看得出来银时对于来之不易的酒是极为喜欢的。
“男人嘛,无论是什么时候,一杯酒能够让他打败一切,嗝~”
银时的脸上已经染出红晕。
“...我也不好在这里逗留太久,你随意吧。”
“喂,丫头...”神耀已经打算离开,银时突然叫住了他。“当心一点,池田家..最近可能要出事。”
神耀看了他一眼,明紫色的眼睛里永远是那种神采。
“嗯,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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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
“你们,赶紧离开吧。”
代表了死亡的枷锁被解开,这些‘半死’的犯人一时间又像活过来般。
“时间...很急,你们,就赶紧走吧。”池田家主又强调了一遍。
他本来就计划着,放走这些被捕的攘夷志士们,只是神耀的突然到访,让他有些措不及防,只好想办法将其调开。
“喂,池田先生,我们走了的话,你不会有事吗?”一个犯人出声问道。
池田家主只是摇了摇头。
“我?丧失了武士之魂的我们早就已经死了吧,你们才是武士,你们,比我更有活下去的意义。”
所有人对他深深鞠了一躬,然后急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