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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我是一只北方的狼,走在无垠的旷野中,凄厉的北风吹过,漫漫的黄沙掠过。”王涛鬼哭狼嚎的唱着,全然无视路人的侧目和鄙夷的目光,他十分喜欢齐秦,齐秦所有的歌他都会唱,但最喜欢的还是这首《北方的狼》。听着他五音不全、刺耳的嗓子忘命地嚎叫着,胡清“哧哧”的笑着,连低着头的炜子也露出了一丝笑意。

小四川在饭店门口,看到哥几个过来,赶忙迎了上来,却被走到前面炜子的脸上狰狞的刀疤吓了一跳,但他十分的机灵,看到炜子望过来的目光,连忙点头笑道:“过来了。好久没见你了。”肖建飞十分满意,这个小四川聪明的很,他肯定没有认出炜子,但能这么迅速地作出反应,还是让肖建飞稍感意外。

肖建飞问小四川:“还有雅间吗?”小四川笑着说:“别人来没有,你们哥几个来怎么也要有。”说着就领肖建飞他们往店里走。进门的时候,王涛碰了碰肖建飞,用下巴往饭店角落里面一杨,肖建飞随着望了过去,看见丁建军和一个人在角落坐着,丁建军也看到了肖建飞,招招手说道:“小飞,过来陪哥哥喝一个。”肖建飞笑着应了一声,带着王涛等人走了过去。

其实肖建飞对丁建军并不反感,甚至有着相当不错的印象,丁建军的名声全是自己拼杀出来的,而且他除了和别人义气之争,别的违法的事情几乎都不做,和他哥哥丁建国为了利益不择手段的做派完全不一样。丁建军虽然有时候办事一根筋,但这人绝对没有坏心眼,手下有些靠着他混的小弟,但他从不认为这些人是和他一个团伙的,他可以帮这些小兄弟去平事,但他自己有事的时候,却从不通知这些人,和这些小兄弟维持着一种不远不近的关系。而且丁建军恩怨分明,他认为可交的人,可以无条件的帮忙,可要是他看不起的人,即使是他哥,那最后的结局一定是势不两立。肖建飞等人落座以后,丁建军对肖建飞等人介绍:“这是我单位的同事,叫陈俊,在家排行老二,你们叫二哥就行。”

肖建飞冲陈俊点点头,看到丁建军和陈俊都看向炜子,赶忙介绍:“这是我的一个兄弟。叫炜子。”

“哦?你就是炜子?”看来丁建军他们都听说了炜子挨刀的事,丁建军说完又问肖建飞:”你给哥哥说实话,钱老大的死,是不是你带着这些兄弟干的?”肖建飞不禁感到谣言的可怕,连丁建军这样的人都要如此问,那么外面的小混子们才不知道怎么说呢。他摇摇头:“丁哥,你看我们是做那种大事的人吗?那天只是凑巧遇见钱老大去寻仇,我的兄弟就被砍成这样,这事真的和我们无关。”肖建飞可不想为了那些虚名而惹祸上身,虽然钱老大死了,可他的弟兄们可没死。万一哪个来寻仇,他虽然不怕。可到底觉得不妥。

丁建军和陈俊都没说什么,可脸上的神情却摆明了不信,果然,丁建军又说:“你这个小老弟我认识也有几年了,刚认识你的时候你才多大点?可那时候我就看出来你这家伙是心里有数的人,呵呵,少年可畏啊。”陈俊也笑着说道:“咱们老了,以后是这些兄弟们的天下了。”肖建飞不知怎么解释,他知道有些事你越描越黑,还不如什么都不说,于是端起酒杯,对丁建军和陈俊说:“我借花献佛,敬两个哥哥一杯。”王涛、炜子也随肖建飞端起杯子一起喝下。

喝完酒几个人随意聊着,炜子除了喝酒,就是低着头什么也不说,看的出来他很不自在,丁建军看着炜子端起酒杯道:“炜子兄弟,虽然以前我不认识你,但我喜欢仗义的爷们,你的事我听说了,换了是我,我也会和你一样的,人生在世,能有几个朋友,为了朋友,咱吃再大的苦也值了。”炜子很意外的抬起头,他没有想到外面疯传的独行侠居然也喜欢交朋友,他还以为丁建军六亲不认呢。肖建飞踢了他一下,炜子慌忙端起杯子,和丁建军一饮而尽,能看得出来,炜子被丁建军的一番话感动了。随后,陈俊也端起杯子和炜子寒暄着。

这时候,肖建飞看见一个人疾步向他们这一桌人走了过来,他马上感到不对,这人是来寻仇的,这完全是一种直觉,一种说不出来但可以肯定的判断。肖建飞一边戒备的看着那人,一边对丁建军说道:“丁哥,你认识那人吗?”丁建军毫不戒备的扭头看的时候,那人已经冲到了面前,猛然抽出一把菜刀迎面向陈俊剁去,陈俊下意识的伸出右手去挡,菜刀在空中砍在了陈俊的手上,一抽刀借着余势又结结实实的砍到了陈俊的头上,陈俊的四根手指马上被砍断,只有些许皮肉相连,桌上的人一时都惊呆了,这人出手如此的狠辣,他和陈俊有多大的仇怨?这时候,那人第二刀又带着风声砍了过来,还是肖建飞先反应过来,随手抄起一张凳子挡了过去,凳子在空中和那人的菜刀相撞,终于把菜刀隔开,一直到此时,胡清才尖叫起来,王涛和丁建军一起拿起凳子向那人砸去,而炜子搂着胡清退到了一边,陈俊也弯腰去拿凳子,可是明明感觉摸到了凳子,却怎么也拿不起来,仔细一看,却发现自己的四根手指已经脱离手掌,陈俊这才感觉到了疼痛,惨叫着坐到地上。

那人看第二刀没有砍到陈俊,并不恋战,一边疯狂的挥舞着菜刀一边向后退去,他这会儿不求伤人,只求脱身。丁建军和肖建飞。王涛都是手持凳子,边挡边向那人逼去。饭店大乱,用餐的人因为那人是往饭店门口而退,所以都不敢往那个方向逃,纷纷向两边墙边靠拢,一分钟没有,饭店的两堵墙前,如阅兵式一般,一字排开,整整齐齐的站满了人。

那人退到饭店门口,猛的转身就跑,而此时的长平路正是车水马龙的高峰时刻,那人在人群中三闪两闪,转眼就消失了踪影。丁建军他们担心着陈俊的伤势,并没有追出去多远就纷纷返回了饭店,陈俊还在地上坐着,左手紧紧攥着右手的手腕,脸色苍白,脸上头上全是豆大的汗珠,浑身剧烈地颤抖着。炜子揽着胡清的肩膀,远远的站在一边,胡清把头埋在炜子的肩上,不敢看这血腥的场面。

丁建军和肖建飞。王涛三人连托带架的把陈俊搀起来,头也没回地对炜子说道:“赶紧送你姐姐回家,我们去医院。”

几个人把陈俊送到医院后,大夫直接给推进了手术室。

几个人终于松了口气,找了个偏僻处,一根接一根的抽着烟。刚才的事情太突然,也非常让肖建飞几个很不解。

丁建军忙着交完各种费用,走到肖建飞几个跟前直接瘫坐在地上喘着粗气,肖建飞问丁建军道:“丁哥,你认识那个人吗?他和陈哥有什么样的仇啊?下手可真够狠的。”丁建军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说什么,只是摇摇头,只是对肖建飞说道:“谢谢你,兄弟,今天要不是你反应快,陈俊还要挨一刀狠的,不是不相信你们,只是这些事说出来实在不好听,还是我自己处理吧。”

肖建飞点点头道:“没事,丁哥,有什么事需要帮忙,你说话。”

丁建军笑道:“我是什么样的人,你忘记了,哥哥什么时候让别人帮过忙?”说这话的时候,一脸的自信。

正说着话的时候,炜子赶到了医院,肖建飞奇怪的说:“不是让你送你姐姐回家了吗,你怎么又来了?”

炜子说:“我姐不放心,让我来看着你,让你别惹事。我也担心着你们,就过来看看,陈哥怎么样?”

丁建军笑着问肖建飞:“刚才那女孩是你女朋友?小飞子真是有眼光!”

肖建飞笑了笑,没说什么,只是对炜子说:“不会有事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有丁哥在,他不会让别人插手的。”

手术大概进行了五个多小时,医生终于出来了,但却不是好消息:“我们尽了全力,但他的手指还是没有保住。现在有个方案,需要和家属商量一下,你们谁是家属?“

丁建军毫不犹豫的站起身说:”什么事对我说吧,他父母都不在古城,只有他一个人在这,只有我能当他的家了。”

“哦,是这样,他的手指都无法接上,现在我们是想在他身上开个口子,把这只断手埋进口子里面,然后让这只手在里面再长出一块肉来,几个月后再来手术,把长出来的新肉割成手指的模样,虽然很多手指的功能都会丧失,但总比没有好些吧。”

丁建军犹豫了一下,看的出他也想和谁商量一下,但还是咬咬牙道:“就这么着,听您的。”

肖建飞他们回家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清晨的空气还很清新,肖建飞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说:“都回家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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