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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我不相信我自己

喧闹的大街上,一个头发淡青色中又夹杂着一些白色的小孩四处游窜着,小孩的身上穿着粗布衣服,可清秀可爱的小脸却惹得许多人都转头回看。

这小孩便是六年前那个被子澈就出来的孩子——月霜尘。

子澈对于自己的师傅已经由失望转变成愤怒了,毕竟跟自己最亲的师兄和嫂子都在师傅的手中间接的死去,只留下这么一个天资聪颖的孩子,所以他改名了,现在的他,名字是白子辰,再也没有以前的十大天守——子澈了。

这两个人啊,现在住在一个小村庄里,当年一个猎人上山打猎发现了哇哇大哭的月霜尘和由于失血过多昏过去的白子辰,好在那个猎人很善良,把两个人给救了回去,让自己老婆给月霜尘喂奶水,月霜尘养的白白胖胖的,而白子辰的伤口经过秘密的处理以后,性格恢复了开朗,不谙世事,有时候帮帮那家打头野猪回来当口粮,有时候帮村里铸造武器的师傅打打铁,再不然,就是像个大哥哥一样陪着村里那群小孩子玩闹。而月霜尘呢,在白子辰的秘密特训下,也是很茁壮的成长着,有时候会去城里转悠转悠,偷偷看点书啦,多学点知识,有时候也会很乖巧的帮助那家猎人照顾那两个体弱多病的双胞胎兄弟。

村里的人对这两个外来者丝毫没有排斥,反而很喜欢白子辰这个又帅气又强壮的青年和月霜尘这个乖巧可爱的男孩子,不知道有多少大婶等着把自己女儿嫁给月霜尘呢。。。

对于月霜尘父母的事情,白子辰没有一丝的隐瞒,尽数告诉了当时只是一个懵懵懂懂的三岁小孩的月霜尘,可是让他惊讶的是,月霜尘听后,悲伤地低下了头,整个房间都弥漫着巨大的悲哀,孩子看着窗外不断下着雨的灰色天空,琉璃色的眼睛刷的变成皇者的赤金色!他带着哭腔的开口:“霜尘想起来了,那天也下着雨……”可那之后他便昏迷了两天两夜,只记得白子辰告诉他的事情,自己做的事情、说的话完全不记得了!

月霜尘的血统等级还是很高的,虽然没有测试过,但是从他接受新事物的能力和训练时的体能就能看出来,而且,这小子发育的也不错,现在六岁,看起来像一个十岁的孩子一样。

月霜尘像做贼似的回头看了看,确认白子辰没有跟过来,溜进了一家药店,看着琳琅满目的药材,他没有像个土包子一样大喊大叫,而是轻车熟路的小跑到柜台旁边,垫着脚,白皙的手抓着柜台,在柜台上左看看右看看。

“小朋友,你想要什么药材呢?”卖药材的大叔笑眯眯的说道。月霜尘好不容易爬上柜台,气呼呼地说道:“叔叔,我想要这个、这个,还有这个!都给我称三两!”

老板突然有些蔑视的看了看这个穿着粗布衣服的小孩,这几个药材都特别贵,称一两都比一般的药材要贵得多。“?”月霜尘像是没有看见老板的目光,看到柜台边上有一个边角泛着湛蓝的荧光色的类似于蘑菇的东西,他知道,这次遇到好东西了!这可是灵芝!

“老板,这个我也要!”他指着那株灵芝说道,稚嫩的童音在空荡的药店里回荡。

“小朋友,你有那么多钱吗?”老板不屑的冷笑了两声,双手环胸问道。

“哦?钱?”月霜尘的声音突然低沉了下来,闪着童真光芒的琉璃色眸子突然深了一下,“这种东西我不需要!”他忽的抬头,镀着银边的琉璃色的眸子覆盖上澎湃的赤金色,像是金色的海潮在他的眼瞳里翻滚,老板毫无防备的对上那双充满威严的眼眸,一瞬间便沉沦了,眼睛瞬间变得无神涣散。

“现在,把刚才那三个药材称出三两,和那颗灵芝一起包起来。”这时的月霜尘,站在柜台上,居高临下的注视着老板的眼睛,冷漠生硬的吐出几句话,仿佛一个皇者在下命令,不得不从!

老板立刻动作起来,将药材包好给月霜尘,月霜尘的脸色大转变,一下子又回到了那个童真的小鬼头,喜滋滋的捧着药材包出了门,后脚踏出门,老板立刻一个激灵:“怎么回事?站着也能睡着了?刚才那个小孩儿呢?不会是趁着这个时间跑掉了吧?诶!我灵芝呢!”

月霜尘刚一出药店门就被一只大手揪住了耳朵,他立刻疼得大叫:“痛痛痛!要揪也别揪耳朵呀!”

白子辰哼了一声,领着白慕璃后领子把他给提了起来,看着那双还未黯淡下去的赤金色双眸,强忍着心中那一抹想跪下大喊“吾皇万岁”的心,毫无气势的训斥道:“臭小子,趁着我不在你又瞎用能力去坑别人药材了?说了几遍了,人家也是要做生意的!你这样……”

“我坑了他们一颗灵芝。”

“孩子干得好!”白子辰立刻转变,毕竟灵芝这个东西长在悬崖峭壁上,又稀少又难摘,想要弄到一株长得好的还要活着的,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哼,别想了,这东西我可不会给你,这包东西都是要给阿佐阿佑治病用的!才不会给你私吞了嘞!咧——”月霜尘在空中胡乱抓了两把,稳稳的落在地上,对着白子辰做了一个鬼脸,吐了吐舌头就跑了。

“诶你个臭小子!三天不打还就上房揭瓦了是不是?!给我回来!”白子辰瞪着眼睛,追着月霜尘就回村了。

————————————

“唉我去!疼疼疼!爹你轻点!”月霜尘又被白子辰提起来了,不过这次是揪着耳朵提起来的!“去你妈的!我是你哥!跟你说了几遍了我不是你爹?”白子辰心中一软,将月霜尘放了下来,两人并肩向着猎人家走去。

“为什么不是呢!你的头发也和我很像啊!是白的!”月霜尘非要争个究竟,梗着脖子对着白子辰说,“……算啦,不跟你小子争啦!”白子辰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心说你这一头苍白如雪的头发是遗传你老妈的啊!跟我这个后天少白头有个屁关系嘞!

“哼!”月霜尘一皱鼻子撇过头不理他了。

两个人走到一间小木屋前,缓缓的推开门,房子虽然简单,也并不大,但是却整理的十分整洁,房子尽头有两张木板铺的床,上面躺着两个男孩子,长得十分相像,只是眼角的泪痣分别在左边和右边。

“佟姨我回来啦!”月霜尘一进门就大声说道,一个同样穿着粗布衣裳的妇女微笑着从厨房间走出来,也回应他说:“小尘回来啦!”

“是啊,我这会还给阿佐阿佑买了好多药呢!佟姨快点给他们两个煎了吧!”月霜尘兴冲冲的,但是又小心翼翼的把手上的药包放在佟姨手里,佟姨宠溺的摸了摸他的头,苦笑着说:“小尘,佐佑这两个孩子呢,身上的病是治不好的!所以也别再浪费钱去买药了好吗?”

月霜尘立刻大声反驳道:“不会的!爹说了,世界上没有治不好的病,等霜尘长大了,一定会找到能把阿佐阿佑治好的方法的!所以,佟姨,你先把这些药煎了,说不定就能治好呢对不对?”佟姨眼泛泪光的摸了摸月霜尘的头,咬着嘴唇点了点头。大概就是从这时起,月霜尘想要学医。

月霜尘看到佟姨去煎药了,就蹦蹦跳跳的跑到两张床的中间,叶天佑“哼”的一声,别过头傲气地说:“谁要你来救我啊小鬼!”“阿佑!霜尘,你也知道阿佑他刀子嘴豆腐心嘛对不对?”叶天佐是哥哥,性格也比叶天佑要温顺得多,不像叶天佑那么冷傲,可是月霜尘很清楚,叶天佑只是表面上这样,可他心其实很软,小时候月霜尘哭鼻子还很着急很着急的安慰他来着呢!

月霜尘点了点头,说:“阿佑,一定要相信我啊!以后肯定能把你们医治好的!”叶天佑还是哼了一声,不过却没有在说话了,而叶天佐也是苦笑着点了点头,连他自己都不相信这世上有能够医治他们的药物。

“那你们好好休息,我继续出去研究玩具啦!”月霜尘从椅子上站起来,摆了摆手,朝门口的院子跑了出去。

“阿佑,你觉得真的能……”

“不可能的。”叶天佑背对着哥哥,声音黯淡的像木板之间的摩擦一般干涩沙哑,完全不像一个七岁的小孩发出的声音,这种声音就好像是一个将死的人……

“为什么,你不相信霜尘?”

“不,我相信他。”叶天佑转过身,和哥哥完全不一样的惨白色的眸子失神的盯着叶天佐,那双没有神采的眼睛似乎要流出眼泪,“可我不相信我自己。”

叶天佐墨色的眸子狠狠收缩了一下,眼圈泛红,眼泪无声的顺着脸颊流到枕头上,哽咽着说:“又严重了……是不是?”叶天佑轻轻点了点头。

“为什么不告诉爸妈和霜尘还有子辰叔叔?大家会一起帮你想办法的啊……”叶天佐捂着脸抽泣起来,他其实并没有这个弟弟成熟,可这个弟弟总是表现出一种“我就是个不良小孩不要管我”的表情,把一切的人生都给了哥哥,而自己却承受了所有的血脉问题。

“不能告诉他们。”叶天佑抬起瘦弱的手臂,笨拙地、轻轻地为叶天佐擦拭着眼泪,平静的声音很轻很轻,“那只是给他们添麻烦罢了,哥哥你比我聪明啊,咱哥俩的梦想得靠你啦。”叶天佑笑了,叶天佐又哭了起来,边哭边说道:“阿佑……答应我……不开心就不准笑……笑容,只有在开心的时候才能绽放……”

“有些困难呢,我答应你啦。那你在什么时候都不许哭啦。”

“好,我答应你……”

两兄弟,一个人把脸埋在臂弯里抽泣,一个人,嘴角挂着抽搐的笑容,勾起的嘴角缓缓下垂,清秀的小脸整个扭曲成了一团,看起来十分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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