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公子抬爱，不过小打小闹混口饭吃，倒叫公子笑话了。”
杜渐微笑，谢明义说的改良，他自然是知道的。
甚至，比他知道得更多。
“先生这是拒绝了？”谢明义有些意外，“为什么？”
怎么看杜渐微也不像是个目光短浅的，他不信他会看不到这里边的巨大商机，更不信他会有理由拒绝。
事实上，杜渐微还真有。
“公子风月霁月，我以为公子应当明白才是。”
这等粗俗的吃法，不适合你这种上等人。
当然，这只是托词。
阿芜一早便说了要自己开店，这种情形下，他又怎么可能松口？
更重要的是……这人来路不明，且跟裴家关系匪浅，他就算是要找人合作，也断不会找这人。
谢明义自讨没趣，直接拱了拱手就离开了。
离开前，还特意意味深长地量了阿芜一眼。
“哼。”杜渐微冷眼，顿时越发不高兴了。
可原就不关阿芜的事，就是再不高兴，也只能自己忍着。
倒是杜氏，从头到尾在旁瞧了个透彻：“杜兄弟这是醋了？”
“没有的事。”杜渐微尴尬，沉着脸喝了一句就借口喝水走了。
“还真是。”杜氏笑，回身朝阿芜挤眉弄眼，将阿芜也闹了个红脸。
因着方才谢明义那样一闹，这摊子前的人也多了起来。
阿芜下菜，杜氏收钱，吴大壮帮忙上菜收桌，正是忙乱，旁边却再次响起一道不太和谐的声音：“夫人不欲同那谢明义合作，不如考虑在下如何？或者在下出钱，夫人直接将这汤料的配方卖与在下？”
“抱歉，不……是你？”
阿芜愣怔，合着这还是个熟人啊。
没错，这人不是旁人，正是最初跟阿芜买过野菜饼的那个蓝衣镖师。
“夫人莫怪，凡一说笑的。”旁边一老者笑着道。
“我这不也是想着姑父爱吃，想说买了这配方回去，回头好天天煮给姑父吃么。”
镖师笑着应了一声，转头朝阿芜拱手道：“在下姜凡一，旁边这位是我姑父，徐老。”
“徐老？”阿芜愣怔，徐是个大姓，即使在这四方镇也很普遍。
可……能被人称作徐老的，却只有那一位。
如果真是那位……
“姜大哥好，徐老好，二位可是来吃冒菜的？”阿芜回神，像寻常一样招呼二人坐下。
“是来吃冒菜没错，只是……不知可不可以带走？”徐老摇头道。
“带走？”阿芜又再愣了一下。
“是啊，可以么？”
“当然，不知徐老喜欢什么？”阿芜点头，当下就拿了漏勺过来夹菜。
徐老笑，没有多说，只是叫她看着搭配，完了又再要了两分兔肉。
阿芜自是应下不提。
煮好之后，为了方便携带，阿芜特意拿了个篮子给徐老。
当然，篮子跟碗，都是收了钱的。
“方才那个，是徐老？”
等徐老提着篮子领着姜凡一离开之后，杜渐微才端着杯水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
“是啊，徐老。”阿芜点头，接过水杯喝了一大口，跟着就帮着杜氏收拾桌子去了。
虽然刚过午时，可先前备下的食材都已经卖完了，所以即便还有客人，阿芜也不得不先行收摊。
收拾好碗筷桌凳，又将东西寄存到隔壁的包子铺，阿芜便直接回家了。
许是习惯，杜氏也直接跟了过来。
“阿芜，你觉得咱要不要再多备些食材？还有，你那地里的菜是不是可以摘了？”
“差不多可以摘了。”
阿芜点头，笑着道：“可以稍微多备一些，不过也不用太多。”
限量什么的，不管什么时代都是顶好的营销手段。
“回头请爷爷帮忙，多做几个小竹篮，刚好能装下一个大碗的那种。”
东西好吃，旁的配套设施也要跟上才行。
现下条件是不行，没办法吸引那些有钱人，但……如果是外带，像那个徐老一样，那就好办多了。
只要提供碗跟篮子，让那些人可以带回去，完了他们爱在哪儿吃在哪儿吃。
“还是我来吧。”吴大壮接口道，显然也是想到了这一点。
“对了杜渐微，我打算让仁礼去学堂，你觉得怎么样？”阿芜忽然道。
严格来说也不是突然，毕竟一开始就说过要杜仁礼也去读书的话。
只是那会没那条件，所以才一直耽搁了。
“仁礼今年七岁，要去也是可以的，只是……”
“行了，有你这句话就行了。”阿芜笑，不等杜渐微把话说完就笑着回道，“那个徐老就是教书的吧，把仁礼送去他那怎么样？”
“我就知道……”杜渐微苦笑，徐老确实是教书的，也确实是个有学问的，可……
“松山学堂，哪里是那么好进的？”
“束脩很贵么？”杜氏道。
杜氏虽不识字，可松山学堂却是知道的。
不说旁的，当初杜渐微在考上秀才之前，就是在松山学堂读书的。
现下见阿芜打算将杜仁礼也送去，杜氏也不免跟着起了心思。
“贵是肯定的，除了贵，还有德性，德性不好的人，就是再有钱也是进不去的。”杜渐微解释道。
那徐老可不是一般人，不但是松山学院的创办者，更是当今的启蒙。
虽说只是教导过几天，可到底也是个殊荣。
因着这层关系，就是省城也有不少人慕名而来。
“松山学院每年的收生名额都是有规定的，再就是……那个徐老，轻易是不会收人做弟子的。”就是他，当年也只是个挂名弟子罢了。
“没事，这不还有一段时间才招生么。”阿芜不在意地道。
春种刚过，就是招生也得半月之后。
有这半月时间，束脩什么的，怎么着都能赚够了。
“仁礼这孩子，鬼主意是多了点，可骨子里还是个好的。”
就算不能被徐老收做弟子，能进松山学院也是好的。
左右，也没指望他考状元光宗耀祖，能识字识理，也就够了。
“阿芜这话在理。”杜氏点头，接着阿芜话头道，“如果是以前，我肯定也是不敢想的，不过现在……我想将石头也送去，你们觉得怎么样？”
“这当然好啊，方才我就想说呢，就怕嫂子不同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