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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是非对错难定断 身不由己难自弃

十年前的入灵,无忧城收了一批天资甚高的孤儿,而每百年的入灵也几乎只收无依无靠的小孩,因为只有孤儿小孩才能对外面的世界没有牵挂,没有凡尘俗世的功利之心,单少成、米灵儿便是这一批的人。

蔡天行、凌子仲、闻人清、廖无形。

无忧城的四大气宗高手,四人气道各有千秋,不相上下。

四人中属廖无形最喜收徒,其座下弟子无数,虽然廖无形为人公正廉明,但弟子一多,难免顾此失彼,这也导致凡尘俗世中的一些争强好胜,互相攀比的风气带入城中。

这日,邴克年来到廖无形的住处---廖府,告知‘宗气大赛’的推迟事宜,顺便查看其座下弟子的修为进度,也是为偷盗之事查看可疑之人。

廖府格局庞大,分别为不同修炼程度的弟子设置独立庭院,新入灵弟子的庭院名‘初气道’、百年修为弟子的庭院为‘觉气道’、廖无形自己所居的庭院为‘宗气道’,同时还有一个大广场,那里可容纳所有弟子进行修炼。

此时,邴克年坐在广场正上方,廖无形则神采奕奕地坐在旁边,其座下弟子一排排的站立于广场正中,好不热闹。

这广场虽大,但却极易传声,只见廖无形起身对着众弟子说道:“今日有幸,邴师公能亲临寒舍,你们需将自身的气道好好展现,如能得到邴师公指点一二,必可受益终身。”

“是!”座下弟子齐声喊道,这个机会千载难逢,大家都显得神情兴奋。

邴克年笑道:“臭小子,摆你师叔一道!”

邴克年知道廖无形这样说,是为了自己能对其弟子给予指导,可现场弟子这么多,那要教到何时?现话已摆上台面,自己不教又不行。

廖无形心虚地说道:“弟子不敢、弟子不敢!”

新入灵的弟子们看到往日威严的师父被一个看似这么年轻的人训话,不由得好笑,站在最后排的米灵儿更是‘扑哧’一下笑出了声,在这安静的广场显得特别清脆响亮。

廖无形侧目望去,责骂道:“灵儿,你在笑你师公还是笑你师父?”

米灵儿这才忍住笑意,吐吐舌头,灵机一动说道:“灵儿哪敢笑师公和师父呀,我是笑刚才无敌踩到香蕉皮跌倒的样子。”

米灵儿说完,又有几个后排的人笑出了声。

“笑什么、笑什么?什么无敌摔倒?怎么回事?”廖无形皱起眉头厉声道。

见到师父严肃的样子,刚才几个笑出声的人立马止住笑意。

邴克年好奇地招招手道:“那个小女娃,过来,给我讲讲有什么好玩的事。”

米灵儿天性烂漫,听得邴克年这么说,一蹦一跳地来到广场最前面,手舞足蹈地说道:“师公呀!是这么回事,我有一个师弟叫胜屠无敌,刚才您还没来的时候啊,他走着走着踩在了一块香蕉皮上面,直接就摔了个四脚朝天!哈哈,我在城中还从来没有见人踩香蕉皮摔倒的,您说奇不奇怪?咯咯咯咯~”米灵儿把刚才憋着的笑意一股脑儿全释放了出来。

这一下整个广场的弟子立马哄堂大笑,只剩下一个少年低下头涨红着脸。

廖无形赶紧挥挥手示意大家不要笑,众弟子这才慢慢止住了笑声。

“还有这等事?这最近一次入灵也有十年了,此人难道没有一点气道修为吗?”邴克年更加好奇了。

廖无形铁青着脸,喊道:“无敌、铭真,过来!”

这时,两个人缓缓走到了前面,那涨红着脸的少年名胜屠无敌,另一名比他高一个头的青年男子名乌铭真。

“铭真,这是怎么回事?”廖无形看着乌铭真说道:“你平时怎么教无敌的,一块香蕉皮也能让他摔倒?”

说到这,众弟子又是一片笑声。

“不许笑!铭真,到底你平时都教了无敌什么?”廖无形厉声道。

“师父息怒,弟子对无敌可谓是倾囊相授,无奈无敌的心思完全不放在修炼气道上面。”乌铭真斜视了胜屠无敌一眼,又说道:“其实无敌的心思全都放在了男欢女爱之中。”

听到这里,胜屠无敌抬起低下的头,双目怒视着乌铭真,涨红的脸显得更加红艳,非常气愤地说道:“你答应我不说出来的。”

胜屠无敌一说完,整个庭院一片哗然。

廖无形怒道:“无敌,你这便是承认了,真有此事?”

胜屠无敌,十年前入灵时最小的一名成员,虽然当时他只有5岁,但廖无形察觉这小孩天资奇高,甚是喜欢,特破例将他招入无忧城,因胜屠无敌年岁幼小,而气道修为亦需要一定程度的文学知识,故直到12岁廖无形才安排已有百年修为的乌铭真教授其入门气道。

胜屠无敌自小性格内向孤僻,不谙世事,颈部更有一道疤痕,甚是吓人,故进入无忧城后不仅没有什么朋友,反而成为师哥师姐的嘲笑对象,嘲笑最多的便是他的名字,也正因大家的无情嘲笑,使他变得愈发的自卑。

“瞧你那弱不禁风的样子,偏生叫个胜屠无敌,哈哈!你那里无敌了?疤痕无敌吧?”胜屠无敌的名字是因当日怀中一封家书而来,廖无形尊重其家人,并未改名。

九岁那年,胜屠无敌彻底由大家的嘲笑对象晋升为欺凌对象。

那日,廖无形正在午休,安排了乌铭真教导新入灵的弟子们修炼气道,胜屠无敌因为好奇也蹲在庭院的角落观看,突然院外传来一阵奇异地声响,几名弟子止不住好奇,爬上围墙查看,只见不远处有一群奇异的大鸟,大鸟展开着巨大的羽装,羽毛五彩缤纷、绚丽耀人,甚是好看。

一名弟子立刻大呼小叫道:“大伙儿快过来瞧,那是什么鸟儿,好漂亮!”

这下庭院里的其余弟子都被吸引了过去,胜屠无敌也不例外,乌铭真一看,哈哈笑道:“这是孔雀,你们连孔雀也没见过啊?不过这么多孔雀同时开屏倒也少见。”这群新入灵的弟子年龄最大也不过15岁,自然是没见过这番美景。

米灵儿最喜漂亮事物,挽住乌铭真的手便道:“乌师哥,带我们过去瞧瞧吧!这儿太远,瞧不清楚。”

乌铭真其实也想过去好好欣赏,但万一被师父发现,肯定会问责自己,便犹豫道:“万一师父醒来发现,可是会被责罚的。”

米灵儿眼珠一转,跑到胜屠无敌的身边,指着他道:“让无敌在师父房前给大家放哨,一有动静就通知我们,怎么样?”

乌铭真想了会儿,点头说道:“这倒是个办法,师父醒来的话必定先运气静坐一会,傻子也能感觉到里面的动静。”

接着便对胜屠无敌说道:“小子,都听明白了吧?现在给你这个任务,能完成好的话,晚上我就教教你怎么运气。”

胜屠无敌其实也很想去看那美丽的孔雀,但这是第一次被大家注视着,而且还托付着期望,心里甚是欢喜,当下点点头。

乌铭真又道:“小子,醒目点,别搞砸了,一有动静就跑出来通知大家,记住没?”

胜屠无敌不住地点着头,接着便往廖无形的房间跑去。

大伙儿这才放心地翻出了围墙,兴高采烈地往孔雀的方向跑去。

胜屠无敌来到廖无形的房外,竖起耳朵听着里面的动静,过了会儿,想起刚才乌铭真说晚上会教自己运气之道,心里不由得兴奋起来。

忽然,房内“碰”的一声,一种大开大合、极为洒脱的巨大气道穿门而来,胜屠无敌的身体瞬间被这种巨大气息包裹住,动弹不得,刚好他这个位置能透过门缝瞧见里面,只见廖无形的身体不住散发出一种白色气雾,一道又一道,源源不绝,波动不止。

这下胜屠无敌又惊又奇,惊的师父已经醒来,得赶快去通知大家,偏偏身体不能动弹,奇的是师父的气道居然如此厉害,坐在那里便能散发出令人窒息的气场。

突然廖无形喊道:“无敌,你在门外做什么?”

这下胜屠无敌吓得不轻,原来师父早就发现自己了,当下低头不语。

廖无形见胜屠无敌并不回话,便收起气道,推开房门走到他的身前说道:“怎么不回师父的话,你不在‘初气道’,跑到为师这来干嘛?”

胜屠无敌依然低着头,吞吞吐吐地说道:“这个,我,我......”

廖无形生平最不喜欢胆小鼠辈,座下弟子也都个个有勇有谋,偏生这个自己寄予厚望的弟子在眼前展现地如此胆怯,不由得骂道:“我廖无形怎收了你这么个窝囊废,瞧瞧你自己,畏畏缩缩的像什么样子,做了什么错事承认便是。”

这下胜屠无敌更是手足无措,廖无形‘哼’了一声,拂袖而去。

自然,翻墙出去看孔雀的弟子全被责罚,而且廖无形管教弟子素来以严厉著称,乌铭真和被罚的弟子顺理成章地将这一切都怪罪到胜屠无敌身上。

当晚,幼小的胜屠无敌便被赶出房门,所有的同伴都责骂他、排斥他,不许他入房睡觉。

米灵儿虽然觉得是自己的主意害的胜屠无敌,但如果自己为他说话可能也会被排挤,尽管心里非常愧疚,还是默许了这一切的发生。

时至入春,天还较寒,胜屠无敌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漆黑的房门外,想起师父的误解,同伴的责骂,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即便这天气再寒冷,也比不上胜屠无敌的心寒。

无忧城内还会有如此可怜之事,这是嵇无忧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

而这可怜之事还远未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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