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可以下车了。”
不知过了多久,在异国他乡里,和一个陌生的僵尸,就这么面面相对坐了一路。
开车的小弟停下车,应该是到达了目的地,大货车的后门上铁链子被拉得唰唰啦啦响。
我心道这老板也真是俗气得不同寻常,绑个人吧还要塞货车里反锁起来。
铁门打开的刹那,外面的声音轰轰隆隆传了进来。
呵,这门的隔音效果真不是一般好。
我依然蜷在小角落,几个粗壮大汉在老板的吩咐下卸走了我周身的几批箱子,并嘱咐他们一定要小心搬箱子。
我眼角抽了抽,越发觉得箱子里装得是炸弹,小心脏当即就是一阵紧缩。
“起来。”大汉背着光,黑黢黢的面部看不清五官,只是声音和块头都是极其粗糙那一种,想必五官也就不用再看了。
我撅嘴准备起身,心里只巴巴瞅着宋先生快点找到我,动作也就慢了些。
“喂,说你呢,快点儿!”
候在车外的老板等得有些焦急,走到门边催促。
我听那语气着实不善,也就赶紧站了起来——咝。
这真不怪我啊。
“脚、脚麻了……”
我可怜兮兮看着面前的大汉,用力咬了咬下唇,憋出了两泡亮晶晶的眼泪。
那大汉居高临下地挡在我身前,沉默了一阵。
“真的,脚真的麻了。”我小声嗫喏,很是委屈地低下头。
我心想,这样得等我活动活动恢复之后再走,至于我什么时候恢复呢,我反正不知道。
然后吧,那大汉就做了一件让我目瞪口呆的事情。
他他他居然一把把我扛了起来!
就跟扛麻布袋似得扛在肌肉结实的肩膀上!
天,我家大姨妈就被他一只大手摁在肩头,我甚至感觉到她在很不情愿地向四面八方乱流!
幸好我之前把裙子给换成了裤子,要不然,呵呵……
第一反应是大姨妈,第二反应当然就是这厮粗鲁的行为——一看就不懂男女有别啊,我可是有夫家的人!
嘤嘤嘤,两泡泪就真得簌簌落了下来:“你、你快放我下来!神经病啊你!”
“哈哈哈哈,不错不错,苏易南,干得漂亮!”下车后,那位俗气的老板发出了一串魔性的笑声。
我刚想发一发飙,反讽回去,却在听到某个熟悉的名字时,如遭雷劈。
懵逼。
自从进了僵尸界,整个人就走上了一条懵逼之路。
“苏易南……”比如现在我情不自禁喃喃出声的这个人,他是我的白月光,是我从小到大的偶像,是无所不能温柔善良又正直的人。
他怎么会是把我扛在肩头的莽汉?!
也不知扛着我的人有没有听到我的低唤,反正就是没有一丁点反应,扛着我一步一步走到大老板的身后。
我有些无力,也就忘了无谓的反抗,抬眼使劲瞅了瞅莽汉的脸,却因了这般漆黑的夜,无法看清。
他不可能是苏易南的,苏易南虽然一米八五,但体型属于穿衣显瘦型,尤其是穿白衬衣,带无框眼镜的时候,文质彬彬的样子仿佛周身都散发着一种温暖柔和的光。
所以就只是重名吧,如果还有机会见到苏易南,我一定要告诉他,让他改个名字,免得跟一个僵尸重名,多晦气。
唔,不过哪儿来这么大的噪音?
只顾着神游,差点忘了自己的境地。
我费力抬头环顾漆黑的四周,似乎是一片很空旷的农田,而农田中央上空几米高的样子,赫然停着一架直升机……那震耳欲聋的噪音就是从飞机身上发出来的。
巨大的气流吹得我有些缭乱,莽汉扛着我,身姿轻盈地飘了上去。
上了飞机,飞机启动,我恍恍惚惚瞧着窗外的星空,半天才反应过来:“你们要带我去哪儿?”
我被安放在座位上,四条安全带将我牢牢固定。
而飞机上不知何时多出了许多僵尸,他们与我平日见到的都不同,一排排整齐划一站在两侧,头上带着钢盔,肩上背着重机枪,腰间似乎还缠了一圈手榴弹……
尼玛,这是什么节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