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亲?!”
果然,你永远不能奢望一个变态会有什么正常的主意。
“你刚刚亲口答应过了,我没有逼你。”变态摊摊手,修长的黑色眼影咧得老高。
嚣张而得意,张狂又猥琐。
“不行,我已经结过婚了。”我忍住心头嫌恶,咬牙撇开脸,怔怔瞧着越来越远的雪地,心道刚刚就该被活埋算了。
“跟谁?宋仲亟?哈哈哈,你可真是天真啊,看来我说了那么多,你一点也没听进去。”
尾音上扬,带着一丝威胁,“你喜欢上他了?”
他走近我,锋利的指甲划开我身前的木箱,眼里若有似无的笑意轻飘飘扫过我的脸。
仿佛在考虑要割那一块肉来下酒……
我下意识摸上自己的脸,无数惊悚的念头闪过脑海,警觉地盯着他那双野兽般的利爪:“没、没啊,我没喜欢他。”
他跟宋仲亟有仇,这个时候,我得顺着他的意思来说。
“咔啷——”
木箱被轻松划开,顶盖的木板劈成两半。
还好,不是什么烈性炸药,只是几瓶红酒而已。
他瞧着我的表情,忽地笑出声,两指轻轻摩挲掉手上的木屑,动作优雅得提起一瓶红酒。
“知道这是什么吗?”
我傻不愣登看着酒瓶子,上面像是英文又像是日文的火星文,一个字不认得。
“红酒啊。”我弱弱抬眼注意他的表情。
“啧啧啧,是吗?”他眉头一皱,杵近瓶身看了看,复斜眼睨着我,“blood。”
毫无预兆的,他说了一个单词。
恰好这是个很简单的单词,课本上几乎随处可见。
血……
所以机舱那几十个木箱里,装得都是血液?
难怪医院经常闹血荒,敢情是被这些嗜血动物给……不不不,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现在告诉我这个事情,是什么意思?
我摸着冒冷汗的脸,嘴唇忍不住瑟瑟哆嗦。
见我久不说话,他又顺手取下悬挂的高脚杯,锋利的指尖轻松戳开酒瓶盖子。
大概是应了方才他说得那个词,我只觉得鼻息间都溢满浓腻的血腥。
“我跟他最大的不同就是,他只能吸食你的血,而我,任何人的血都可以。”
静谧的机舱,将窗外的呼啸隔绝,变态的声音就仿佛魔音般贯穿听者的耳膜。
他扬起瘦骨嶙峋的头颅,无声咧嘴,白皙的皮纹三条四条折得厉害。
不知道为什么,他说出那句话的时候,我内心深处竟蓦地升起一股自豪感——
原来这世上,是有人非我不可的。
如果我死了,宋仲亟也会遭遇不幸吧,就冲这一点,我突然无比安心,因为他肯定会找到我,肯定会来救我。就像那天丧尸围攻一样。
“真可怜啊。”我微抬下颌,掺着半真半假的同情和惋惜,叹道,“你知道人类的血液有多复杂吗?细菌,病毒,就算使用全世界最好的机器,也没办法完全祛除那些微小的,顽强的,邪恶的生命体,老板,你最好定期检查身体。”
不知是不是我说得太过专业,这个还没完全从古代转换过来的变态男,邪魅的眸子眨了眨,怔愣了一阵。
“女人,我够不够健康,你现在就可以尝尝。”那怔愣只是一瞬。
他一手摔碎高脚杯,脸上的怒意毫不遮掩,稍一抬颏,直接将酒瓶里的液体灌进嘴里。
在我错愕的注视下,还来不及有太多反应,他竟砸碎了酒瓶,鲜红的液体还残存在他嘴角,那庞大的身体却已疯癫,没有一丝停顿,冰冷的大掌连同那尖锐利爪凶猛地抓开我捂着脸的双手。
“啊——”
尖叫声来不及呼出,半截便被他拦截了去。
猝不及防,血腥的触感重重碾压上我微张的苍白的双唇。
全所未有的恐惧,第一次见到猫变成人的时候也没有这般恐惧。
那样腥腻的味道,那锋利指甲嵌入皮肉的剧痛,那带着攻城略地之势的獠牙……
这不是亲吻,这样粗暴的力道,几乎要将我生生撕碎的力道,我剧烈的挣扎只换得变态愈加疯狂的抓咬。
有温热的液体自脸颊滑落,破溃的皮肉间,利爪穿梭,连骨骼都开始阵挛。
巨大的疼痛让我慢慢失去力气,我想我大概是要死了。
而就在此时,机身突然猛烈摇晃,机舱内的僵尸们纷纷护住木箱,却依然无法避免翻天覆地般的震动。
我虚软得揪着座椅,最后的力气用在了牙关,模糊间听到机舱内高鸣的警报声,混杂着物品相撞,电路火花,混乱的声音。
“老板,他来了!”
还有,我的名字。
是幻觉么,还是他来救我了。
我听到他喊我的名字,焦灼的,慌乱的,带着滔天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