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料妇女狠狠的瞪了她一眼，舀起一瓢水就往嘴里送。
“不行……”这水太脏了……
古清韵想要阻止，妇女却早已咕咚咕咚喝了下去。未了，她一抹嘴角：“怎么，我们贫民窟里喝的就是这个！大小姐不习惯？那就回去吧！”
“每半年不都是有人来送生活必需品吗？……”古清韵疑惑。
她记得下过命令。
“我呸！官官相护，那些东西他们不吞完就是好的了，能有一丁点到这里都是老天开眼，你们这些不懂民间疾苦的大小姐，还是早点去享你们的荣华富贵吧！”
古清韵被推了一把，踉跄了一下，脑中却有什么轰然炸开。
【姐姐，今天我又去贫民窟了哦，给了孩子们好多糖果～】
【姐姐，我去拜访一个贫民窟的姐姐了，她好有才识哦，听说是名门望族没落的小姐呢～】
【姐姐，……】
古清韵仿佛知道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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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见陛下！”
一众官员俯身，对金殿之上的女子屈膝问好。
“平身。”古清璃眉目弯弯，扫过一众人，“哪位是湖稻城城主？”
“在下便是。”锦袍少年向前一步，打开扇子，摇了摇。
古清璃浅浅笑道：“听阿苒说你很了解珂凛塔的人。不知你对这次抵御梦兽侵袭有何看法？”
“自然是解铃还须系铃人了。这谁招惹来的，就由谁抵御回去。”明希摇着扇子，扇子上是一个龙飞凤舞的静字。“民间都有传言说前任女王与梦境巫女勾结，才招来梦兽侵袭。依在下所见，不如请前任女王前往边境御敌可好？”
古清璃依旧浅笑：“如果我说不好呢？”
宽大的衣袖下是紧握的双手。
明希笑道：“陛下，当以大局为重。若古清韵不去，则民愤难平，恐失民心呐！”
古清璃额头上冒出细汗，面上却依旧笑意盈盈：“孤是女王，孤说不许她去，就不许她去！”
“陛下，莫要任性。”明希控制着声音不高不低，仿佛是哄骗小孩的大人，“望以大局为重。”
说着，一撩衣摆跪了下去。
其余人也跟着跪了下去。
“望以大局为重。”
古清璃咬紧嘴唇。
“也罢，就这样吧，请，前任女王古清韵去边境御敌，好好恭送，即日启程。”
禾苒不在，朝堂便是明希的天下。
貌似……她明白了什么。
“遵命，陛下。”
＊
“古清韵！你就是垂帘城的丧门星！”
“说好的守护我们，那就别还手！”
“都是因为你，我家阿金才死的……呜呜呜……”
被人扔了一头的烂菜叶子和臭鸡蛋，咸黄甚至散发着腥臭的液体顺着她往日被宫侍精心呵护的深紫色发丝，滑落进衣服里。古清韵几次想要出手打散面前滋事的城民，却又生生按下。
不行，这是她曾经发誓要守护的人们。
城民们一个个歇斯底里，口中脏话层出不跌，恨不得古清韵马上去死。
耳边响起熟悉而幸灾乐祸的声音。
“亲爱的姐姐，这就是你拼死也要守护的好城民啊～为了这样一群忘恩负义的人，值得吗？”
值得吗？
不值得，怎么会值得？
古清韵优雅坐下，环顾四周。一张张愤怒的脸庞，明明知道是受人蒙蔽，不是他们的错。
可是心中，就是想让他们死呢。
蓦然，她遥望王宫，轻勾唇角。
“清璃，终有一天你会发现，我们都错的离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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