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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追寻

你今年刚高中毕业。你的通知书到的很早。

是浙江的XX大学,跟你预期的一样。你很期待打马江南的小镇。

小桥。流水。人家。

空气中流动着湿润的暧昧和清甜。干净的青石板路,滴着水的屋檐和缠绵延伸的巷弄。

烟雨蒙蒙。

你妈妈的意思是让你就在重庆读大学,周末还能回家吃饭。或者就近在CD读也不错,反正有动车,重庆到CD也不过一两个小时,来回方便,你从小就没有离开过她身边,让你一个人去那么远的地方读书她很不放心。

然而,你很坚持,这是你第一次完全不遵照你妈妈的意思,你妈妈没有办法也不想跟你起任何争执,于是勉强答应了下来。

你是单亲家庭,你的妈妈一个人带你长大。你知道她的辛苦,所以,一直以来你都是一个懂事的好孩子。大小事务都完全遵从你妈妈的意思,从来没有违背过,除了这一次。

你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的坚持,顽固到听不进任何言语,你知道这是自己第一次违背妈妈的意思,并且希望这是最后一次。

你是矛盾的。在你期待自己尽快长大的同时又希望自己永远都像小孩子一样纯真无邪。

一部分是为了你的妈妈。只有一小部分是为了你自己。

你印象中的父亲不过是一个远去的背影。

是他抛弃你和你的母亲,只留给你一个失色的背影。

你不恨他。你只是对他毫无感觉了。对于父亲这一名词,你异常陌生。

你甚至都忘了自己曾经的姓名,只依稀记得从很久以前你便改了母姓,你妈妈叫言令秋,而你叫言西。

美丽的秋天。一直以来你印象中的秋色应该是温暖的明黄,耀眼的红。可是,你却只在你妈妈的眼中看到了生命被耗尽不断枯萎的色泽。

像一片秋天的落叶,从地上捡起来只要轻轻的一用力,便化为碎屑的枯黄。

有时候你觉得你妈妈真是辜负了这个名字,转念你又不停的责怪自己,你怪自己。

你觉得你妈妈是因为你才将生命耗尽枯萎的,你认为是你自己的责任,所以你一直以来都没有违背过她的意思,所以,你更加自责自己这次的固执。

你收到一条信息,是已经磨损了的翻盖手机,是你同学庄礼贤发来的。你打开一看,原来是问你录取通知书收到没有,要不要出去散散心。你正在回信息的时候忽然电话振动起来。

“喂,我正在回你的信息呢,你怎么样,通知书到了吧。”你按下接听键,说。

“啊,早到了,言西,我们出去旅游吧,高考神经绷的这么紧,刚好趁着暑假出去散散心,放松一下。”庄礼贤带上耳机,将手机放在一旁,在搜索栏键入‘云南’的字样。

“也不是不行,我得先问问我妈。”你停顿了一下,犹豫着说,“去哪啊,跟团还是自助游,暑假是高峰期啊,出门只能看看人海,哪看得见景色啊。”

“是倒是,可暑假过了就开学了,假期都是公共的,有时间出门都赶上一块儿了,谁还管人多不多啊。”庄礼贤在书桌的一旁拿出一张便签,又在笔筒里拿出一支笔,在便签上记下了几个号码,说,“其他的你别管,我来联系就行了,好吧,你只管跟你妈说,准备好钱就成。”

“我还以为你要跟我说其他的我不用管,只管跟我妈说好,去的时候只要我这个人就成呢。”你将脚放上沙发,盘腿而坐,说。

“也不是不行,叫声爷听听爷就把你那份钱出了。”庄礼贤将笔盖好放回笔筒,说。

“叫你爷爷还差不多。”你说,听到开门声立即穿上鞋奔向玄关处,“不跟你说了,我妈回来了,我去问问她,挂了啊,拜。”

按下挂机键,你将还没有编好的信息删除之后盖上手机。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你忽然觉得言令秋这个名字不足以形容站在你面前的这个人。

你看到她眼中的光芒,不再是生命被耗尽的枯竭色泽,而是一片饱满耀眼的辉煌。

你想知道,在她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你看呆了。

“回来啦。”你只是远远的站着,并不往前走,你说,“妈,我同学叫我出去玩。”

“你要出门?现在?不在家吃午饭了吗?”你妈妈将包放在门口的鞋柜上,换了双拖鞋之后又拿起包,走到客厅随手将包丢到了沙发上。

“不是。”你跟过去,坐到一张单人沙发上,说,“他是约我出去旅行,那个同学你认识的,你们见过好多次了,就是庄礼贤,他爸爸你也认识的,叫庄重。”

你妈妈的手停在了空中,整个人都怔了一怔,不一会儿又开始不停的换台,将音量调小,说,“这样也好,高考完,你们刚好可以出去散散心什么的。决定好要去哪儿了吗?”

“还没呢。”你摇摇头,小心地瞥了一眼你妈妈,说“庄庄说他安排,我收拾好东西带够钱就行了。”

“大概要多少啊。”你妈妈取出茶叶放了一些在杯子里,又在饮水机里接了热水,说,“跟团还是什么,大概去多久,决定了吗。”

“还没呢。”你摇了摇头,说,“他还在看呢,说等联系好了再通知我。”

“这样啊。”你妈妈将热水的按键关了,说,“那等他通知你了你再找我拿钱吧,多叫上几个同学,人多安全点,万一出了什么事人多也好想办法。”

“哦。”你说,立即跑回房间给庄礼贤发了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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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时候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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