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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莫陌

时间总是在忙碌中飞逝,夏沐果第一次觉得这样充实的生活真好。每个追星的姑娘都渴望有个志同道合的朋友,夏沐果何其幸运正好有一个。只是,她们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过了,而且再也不会见到了。

今天周末,夏沐果难得没有赖床,起床收拾好自己就出门了。

已经初秋了,可南方的这个时候还是挺热的。汽车缓缓停靠在郊区长安墓园站牌。是的,夏沐果来看望那个很久没见的朋友。记忆的碎片开始一点点拼凑,原来她们之间的回忆竟那么少。

她们是在井晗的演唱会认识的,刚好坐在隔壁,女孩是第一次看演唱会,穿着应援服,兴奋的抓着夏沐果胳膊乱摇,还很是热情的主动和她讨论各种细节。但很快就脸色不大好的坐在位置上,夏沐果只以为她是累了,后来交换了姓名还互相关注了微博。知道她名字时夏沐果还调侃她名字和社交软件一个名称,而莫陌只是一笑:“随便。”那一笑让夏沐果都觉得画面被定格般,是她见过的最美的笑容,干净透彻,清晰自然,让人很是放松。后来没到结束,她就被人接走了,夏沐果看得出来莫陌家境很好。

关于莫陌,夏沐果了解的并不多,甚至只见过几次面。后来都是在微博上互动,同龄女孩之间很是容易找到共同话题,而那时,夏沐果也是刚刚开始喜欢井晗,因为他那部电影,更因为她很喜欢他的声音。对井晗也只是初步的了解一些信息,虽不否认有些特别,但也不至于多深刻。倒是莫陌对于井晗这个话题过分执着,她告诉了夏沐果很多她所没去了解的井晗。

可是慢慢的,微博上的互动越来越少,有时夏沐果发个信息过去都要好几天才会有回应。每次她约她出来,她总有各种理由推脱,但夏沐果都相信了,她知道有钱人家的家教一项很严格。所以,尽管夏沐果常常很生气,甚至以为莫陌并不是真的想和她做朋友,但她还是会心软的帮她跑井晗的行程,拍照片发给她。

很快夏沐果就走到了莫陌的墓前,放下手里的向日葵,那是莫陌和夏沐果最喜欢的花。看着石碑上女孩的照片,那样的年轻,笑起来那样的阳光动人。可怎么就只是一张照片了呢,生命远比我们想象的脆弱的多,夏沐果这才真切的感受到莫陌真的已经不在了。

昨天晚上,夏沐果像往常一样把井晗近期的一些照片发了过去。但是当她看见电脑上的回复时,还以为莫陌是被照片帅到而开的玩笑。直到对方解释,早在她们认识不到半年的时候莫陌其实就已经离世了。现实是多么的讽刺,简直快崩溃了,那种感觉真不知道要怎么去形容,生气,心疼,委屈……好像都有。她怪她吗?当然会,不过夏沐果更气那个一直以莫陌身份和她交流的人,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态。可是现在,所有的怒气不知不觉间早已烟消云散,只剩下满满的心疼。

突然又一束向日葵轻轻的放在眼前,待夏沐果看清来人,竟意外的发现是莫天珩,难得的一身休闲装扮,头发随意垂落在额前,到增添了不少柔和感。而后者似乎对于她出现在这并没有感到一丝意外。莫天珩远远的便看见一身黑色长裙的女孩立在那儿,虽有预感,但近了才确定真的是夏沐果。似乎察觉到身边这个女孩的疑惑,莫天珩对夏沐果会心一笑:“莫陌是我妹妹。”对此,夏沐果先是震惊,但很快便释然了。是啊,她怎么就没想到呢,他们笑起来是那么的相像。

难道……“这么说,是你一直在跟我发的信息?”夏沐果问。

莫天珩见她似乎明白了些缓缓说着:“是莫陌生前嘱咐我那么做的,她很感谢能够在最后的那段时间遇到你,虽然你们认识时间不长,但我知道她很喜欢你。自从得知她病了后,我再也没有见到她像那段时间那般开心过。一直以来她待在医院的时间比在家更多,后来她的病情加重,爸妈想把她转到美国进行治疗,可是她不愿意,她说她想待在家乡。我们心里都明白,也就随她意思了。”

莫天珩深深叹了口气:“后来即便已经要靠吸氧才能正常呼吸,也还是要在清醒时给你回信息。她说很想和你再看一场井晗的演唱会,还要坐在第一排……可是她没有等到。开始我并不觉得你会把莫陌记多久的,毕竟我都可以放下了,何况你们只是几面之缘呢。直到那天在商场遇到你…”莫天珩停顿了一下转身看到满脸泪水的夏沐果,仿若看到了当年的莫陌,她们的眼睛很像,指了指她的手链,说:“这个是莫陌18岁时,我亲手给她设计的生日礼物。那天我一眼便认出了你,也明白了莫陌为什么会那么喜欢你。你的随性洒脱正是莫陌最向往的人生。”手链并不是什么特殊有价值的材质做的,但没想到夏沐果会一直戴着。而且莫陌的邮箱会不定期的收到邮件,都是来自于眼前这个女孩。

夏沐果低眸看着腕上的那串手链,再次浮现那天莫陌走之前突然转身抓住夏沐果的手,把它戴在了她的手上,竟没想到是这样贵重的东西,那也是她们最后一次见面。“那公司之所以聘用我是因为……”没等夏沐果说完,就见莫天珩摇头打断了她接下去的话。

“MOMO是我专为莫陌成立的品牌,风格是她最喜欢的,代言人也是她最喜欢的,这个品牌的一切都是莫陌最喜欢的。我当然希望你也能参与其中,但职位确实是因为你有这个能力,而这些,也是我唯一能为她做的了。”见夏沐果终于不哭了,莫天珩在莫陌的墓前蹲下,修长白皙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抚上莫陌的照片。

当年看着自己疼爱的人离世却无能为力,他可是一名医生啊,他答应会亲手治好她,再带她去看井晗的,然而天不遂人愿。记忆在一点点减少,但有些是闭上眼睛就会出现的。她会拉着他的手说:“哥,我不怕,也不难受,真的,都习惯了”;会害怕:“哥,我舍不得你,舍不得爸爸妈妈,舍不得这个世界”;会安慰他:“哥,你说我好看吗?井晗会喜欢我吗?”

夏沐果突然觉得自己怎么这么笨,在MOMO团队里这么久竟也没发现其中的关联。莫陌生前是有多喜欢潮品,不是听她说过一次。再看看眼前这个因为思念妹妹而十分落寞的背影,怎么也想不到他是那个高高在上的让无数女人为之疯狂的天才家。摘下光环的莫天珩也就只是一个再平常不过的凡人,是一个疼爱妹妹的哥哥。

没有了以前的那种距离感,心里一阵阵说不出的酸楚:“我…可以叫你哥哥吗?”在看到莫天珩手上动作猛地一顿时才又小心翼翼的忙着解释:“我没有想要攀附的意思。”她确实没有高攀的意思,也没有要代替莫陌的想法,更不是同情眼前这位敛去光芒的男人,而是像很多女生一样渴望羡慕这份亲情。

莫天珩对她的好,她清楚从始至终无关乎爱情,她是感觉得到的。只是在不明所以的状况下她受之实在别扭,而现在她也觉得,莫天珩不会停止对她好,那么她只好将莫陌摆在两人之间,用这种方式嫁接这份感情。

莫天珩站了起来,转身轻轻把夏沐果拥入怀中,淡淡的应了声:“好”。稍许,莫天珩放开了夏沐果,然后对她说:“我早就把你当成是妹妹了”,然后再次看向莫陌的照片:“而且莫陌也一定会同意的。”

车上,俩人一时没有话题,气氛显得有点尴尬。虽说前面才认的哥哥,可那会儿情绪正激动,过于感性才说出的话。现在冷静下来,后悔倒不至于,只是怎么就是突然别扭了呢。毕竟这个人是莫天珩,而且公司还有不停歇的谣言,夏沐果突然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试着找话题:“为什么会突然告诉我莫陌的事?”

“我本来就不赞成莫陌的做法,但是答应了又不该食言,直到昨天我才发现电脑里竟然已经存储了那么多井晗的照片,要是不小心被黑客盗取曝光,真的解释不清楚了。”他故意轻松的说着,想调节一下气氛。其次他看得出来夏沐果近期是有些刻意的避开他,所以希望她对他的善意不要有负担。

其实,他清楚的记得那时候问过莫陌为什么要瞒着夏沐果,她说她害怕被忘记,害怕她离开以后夏沐果又去追别的明星了。事实上夏沐果都照着莫陌理想的状态发展了,所以就没必要再继续瞒着她了,而那些照片也真的让人头疼。

夏沐果也确实被莫天珩刚刚的话逗笑了,她突然想起井晗和杨帆的CP粉了。要是再加个第三者,这个第三者还不是一般人,那得多轰动啊。

车子驶上高速后,莫天珩问夏沐果:“中午想吃什么。”

正神游的夏沐果一听,秒回神:“啊?额……不用,你可以随便把我放在某个站牌就行了。”似乎也太直接了一点,搞得她很想赶紧开溜一样,又说:“朋友约我看电影,怕晚点时间来不及。”昨晚夏沐果得知莫陌的事情后,哭了好久,钱培佩就定了电影,说要带她放松一下。

莫天珩大概明白了,但是也不至于把她放在公交站牌。问了地址,直接把车开到了CJ商业广场附近的一家餐厅。

他今天真的不想一个人吃饭,每年的今天都是陪在爸妈身边,可今年老俩口去烧香祈福了,就剩他自己孤家寡人。看了下时间,虽不宽裕,但足够了。夏沐果也是失策了,公交车怎么能和专驾相提并论,默默的跟着莫天珩去餐厅吃饭。

不出意料,莫天珩和这家餐厅经理很熟,亲自带到包间,莫天珩只说了一句:赶时间,就老样子。然后,真的很快就上菜了,夏沐果也是真的饿了,要知道现在已经一点半了,心里又有些着急。莫天珩看着她吃的有些仓促,怕她胃有负担,就给她盛了碗汤,叮嘱她先喝汤。她已经很久没有被人这样照顾了,一时间还真不习惯。

吃完饭返回商场,远远的就能看见正门整一面墙正是井晗代言MOMO的巨型海报。等在那里的钱培佩看着夏沐果从一辆黑色保时捷卡宴上下来,也是有些惊的不要不要的。当她看清随后下车的人时更是惊讶之余胸口竟有些闷。

待夏沐果走近,发现她情绪已然好了很多,将手里的奶茶递给她。路上夏沐果大概的说明了原委,钱培佩对于莫陌是莫天珩妹妹这件事感到很吃惊,但是也因此,她的心里对莫天珩的喜欢又多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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