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眼便过去两天,张猛与复几许在断瘠边从新搭起一间木屋,两人正在忙碌,舟增笑呵呵的走来说道“明日,便是十年之期,这一战你有什么看法?”
张猛知道叫舟增放弃决斗是不可能的,因此了当的放下了手中的木桩,说道“生死有命,胜了,回来做族长。败了,技不如人。族长哪你得先交代清楚,还有,明日我父子俩也会到场的。”
“你俩的事,族长哪里我已说过,不管明日如何,都可以放心的住下。”舟增皱了下眉,又接着道“张猛,明日我若败了,死在了范叩剑下,不要让我爷爷知道,把我埋在这里就好。”
张猛看了看舟增,并没有言语,他知道这是舟增最坏的打算。虽然不懂剑术,但是他明白尊严和执着对于舟增这样的剑客意义何在。或许今天的话,也可以当作是遗言是请求。张猛淡淡一笑道“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做,更可况现在就下结论,还为时过早。”
对于舟增,张猛心里也是矛盾,虽然俩人开始是互利互求,但是说到底,恩大于利。因此不管这范叩是谁,张猛还是站在了舟增这边,心里希望眼前的老者明日能够胜出。
话分两头,良辰和燕文姬被张猛送到‘马府’之后,开始还算不错,马家家主念在亲戚份上对燕文姬也算待见,安排在了西院住下。对于燕文姬来说,能有一个栖身之所,便已经很满足,以为能够这样生活下去。但是她哪里知道进了‘马府’便被马家四姨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原因还得从燕文姬之父燕隗说起,当年燕隗少年时,家中便定下一门亲事,许嫁姑娘便是这马家四姨。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四姨对燕隗也心声好感,这事本已成了定局,但大婚当日,燕隗不知所踪,留下四姨一人被乡亲嘲笑,家人白眼。后来燕隗回来的时候身边已经有了燕文姬的母亲。那时四姨便已恨上了燕隗,得知燕文姬身份,便各种百般刁难,把这份恨发泄在了燕文姬身上,诬陷燕文姬偷了东西,还设计打了良辰一顿在反咬一口。马家家主虽知燕文姬是被陷害,但为了避免闲言碎语,也只好给点盘缠,让二人出了家门,同时也是间接保护,这段往事不是秘密,马家家主也是知道的。
出了‘马府’,燕文姬和良辰便去了‘雨声客栈’,但张猛与复几许早已不在。两人无奈,便在客栈住下再做打算,走在街上,燕文姬一脸闷闷不乐,也不说话,俏美得脸蛋愁成了一张苦瓜。良辰本想安慰几句,但又不知如何开口。正当一愁莫展,却听到几个路人行色匆匆说道“大家快点,去晚了就看不到了。”
另外一个稍微年长的胖子扛着一柄三尺大刀气喘吁吁的叫道“急什么,急什么...那范叩兴许还没到呢,他也就比我们提前一步而已。”
良辰好像想到了什么,惊喜道“文姬,我们之前不是说好一起去看比武吗?算算日子就是今日...”
没等话完,燕文姬转身便拉住良辰的手边跑边笑道“快,我们也去‘无量山’张叔和几许他们也一定去了”良辰看着燕文姬露出笑脸,也是一喜但听到话音,不由脸色一沉,也许连他自己都不原因,但他听到‘几许’从燕文姬口中说出的时候不由心中一紧,好像有东西失去一样,握住的手稍稍加大了力度,燕文姬回头看了一眼,以为是良辰怕跟不上,也没多想。
‘无量山’山下早已人声鼎沸,人海如潮,有背刀的拿剑的提斧的携枪的,站着的坐着的甚至有在树上的,连小贩都把茶生意做到了这来,在人群中奔跑忙碌。在后面中央空地上撑着一张四方大伞,两侧四个黑衣汉子纹丝不动,伞下坐着一个官袍男子,正端着一碗茶喝着,但他的眼睛和这里的众人一样都盯着台上的白衣老者,只见他长发飘飘,双目微闭,视众人无物,手持一把细长宝剑抱肩于胸,定眼一看,正是官道高坡上看着张猛四人离开的古稀老人。
突然,老者挣开双目,双手放下同时丹田运气,仿佛有一团黑气笼罩,在全身游走波动。然后对着前方说道“舟兄,十年未见,既然到了还不现身。”
话毕,便听到舟增大笑道“哈...哈哈...范兄,上次一别,没想到功夫精进不少”话刚传到,人也出现在了范叩数丈之外,青衣紧身,手握剑身,一道道透明的气体从身体爆出与范叩身上的黑气缠斗在一起,此消彼长。
表面上看语气平和,如同老友多年未见在谈笑风生,但实际上已经暗中比拼内力不下十余回合。在场能看出来的也只是寥寥无几,很多没看出来的人已经起哄叫道“怎么还不开始?”有者喊道“说那么多做什么?到是打啊!”叫喊纷纭。
复几许也属于后者疑惑的扯了扯张猛的袖子小声问道“义父,不是比剑吗。为什么既不说话,又不拔剑?”
张猛虽然也没看出端倪,但他知道台上两人是生死之战,肯定不是来对眼的。他不想错过这精彩的比武,于是连动作都没有的吐出四个字道“耐心点看”便不理会复几许了。
舟增和范叩厉目相对,谁都没有动作,纹丝不动的看着对方,貌似谁都舍不得先出手。就这样僵持了大约半个时辰,突然间,范叩眉头一挑,一股无形的劲风划过。手中的剑‘挣’的一声自动飞出剑鞘,向着舟增心口撞去,紧随其后,白影晃动。范叩眨眼间也跟了过去,手握凌空的剑柄向上一挥,所谓剑过留痕,只见一道煞白的剑气飞离剑尖。眼看便要落在舟增身上,让观战的众人都不由的心惊动魄。
可谓千钧一发,只见舟增没有太多的华丽动作。脚尖一点,整个身体向后倾斜倒飞而出,虽躲过了剑气,但剑身又紧随而上。掌中剑一出,白露霜华染,只听“锵”的一响,两兵相交,擦出一道火花。
舟增说道“十年前我两人武功难分轩轾,今日一拼内力,也是不分上下”范叩冷‘哼’一声道“十余年来,你我从未会面,以为能胜你一筹,看来还是伯仲之间”两人说话之际,剑足口继续较劲,短短瞬间已有数十个回合。范叩连发几次不同剑招,均被舟增在彼岸以剑力化解。接着并用内力加劲,却也难使舟增退让半寸。两人一番交战,都相互佩服,同时‘哈哈’大笑向后跃开。
范叩稳身立正,长剑一挥‘唰唰’作响,斜眼望着舟增道“论剑当绝顶,跟我来”说完,纵身一跃,向山顶峰飞去。舟增一听,又见范叩离开,说道“甚好,下面太过吵闹”说着,也襟带逆风向山峰跃去。二人,莲步生花,宛如蛟龙升龙。凌力的剑气如长虹,流星赶月,凌空打斗在一起。刹那间,拆了十余招,双方暗自吃惊。他和他,同时舞出剑光霹雳一般交在一起。两人都悬空翻身向后退去,来消除余威之力。空中打斗,既考功底,更耗体力。没有言语,二人同时又登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