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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繁琐的事务

星期一的早晨,廖凡早早的来到位于泰达第二大街MSD的办公室。宽敞的街道,车辆很少,没有行人。这么些年来,为了经营好自己的公司,每次来公司都是头一个,即使晚上应酬到凌晨一点,第天也必须6:30到公司。公司从北塘的一个破仓库开始,他终于将机关部门搬到了MSD,而且是顶楼,他喜欢站在有落地窗的大办公室里,高高的俯瞰这个新兴的城市,他觉得只有这样,才不会迷失,才不会有压迫感。这个日新月异的城市,他在其中,没有引领变化,一直只是追随。

处理完文件,已经是8:30,他接到了倪妮的电话,这似乎在意料之中。倪妮表达了她的谢意,说可以用这笔钱给云南山区的孩子们修一个桥,现在他们通过滑索过河,很慢也很危险。另外还提了两个请求,一个是廖凡公司可以建这个钢结构桥,另一个是诚恳邀请他参加今年在昆明大理的高尔夫慈善邀请赛,说是要廖凡关注她名片慈善账号下的链接,有她主导的慈善项目的详细介绍。9:00就要开早会了,廖凡没想到倪妮这么能忽悠,他赶紧答应让手下默子去现场考察一下建桥的事,至于邀请赛的事,他觉得忙,就推掉了。

廖凡很重视早会,早会前,他总能准备好训斥谁,鼓励谁,嘉奖谁和分派给谁特定的任务,同时他也需要通过早会得知哪些事情必须亲力亲为。在廖凡眼里,任何人都有惰性,必须推,必须催,才能形成团队合力。他时常提醒各个岗位的主管和带班队长,公司现在拼的就是效率和勤奋,因为没有现成的市场,没有独有的技术,没有高端的人才,只能先通过高效和勤奋取得单子,维持生存。同时,对于大的竞争对手,廖凡也反复的讲公司超越对手的办法,单体结构的制作或者模块化建厂,工期是项目获得盈利的关键因素,每次工程的进度表和检验测试计划,他都要亲自审批,每个项目负责人都要签责任状,保证工程的交付期。早会中对于任何项目的节点,都必须汇报,廖凡需要掌握和跟进。另外,廖凡近乎变态的强调作业标准,甚至在研究透行业的焊接标准后,结合国际焊接行业的标准,制定出企业自己的更高标准。因为行业中每次没有延误工期,标准清晰,都是各个业主在项目立项时的咨询对象,对打开市场起到了极好的作用。实际管理中,廖凡推崇******,经常拿反对自由主义来凝聚人心,对照******遇到的困难来鼓励团队攻坚克难。他的这一套虽然也有人反对,但是公司这几年赶上海油建设的大发展,业绩蒸蒸日上,公司上下干劲十足,廖凡同时成立了自己的技术研究所,主要关注油管的扣型研究和自动化放猪通径器的研究。研究扣型是因为公司部分业务是油管节箍和变径加工,每次需要从日本厂家那边拿标准规,还要付专利费,这其中必有商机。通径器的研究是基于作业的需要,公司本来就代理一个美国的牌子,可以在占有市场的同时实现国产化。公司已经出了一个新的研究产品,就是通过自动化的管壁焊接涂层,进行油管的防硫化氢处理,目前市场上防硫化氢的13镙材质管材,都是日本提供,国内暂时没有这种钢材的炼制技术,不过13镙材质管材在市面很贵,廖凡公司的这个新技术就有了市场。

会上,廖凡毫不留情面的数落了默子一通,他对公交车站的钢结构设计一直拿不出令人满意的方案,这是廖凡特别在意的项目,一是作业量大,而且能拓宽公司的服务范围。可能是公交车站也代表城市形象,钢结构不仅有车站的功能,还要有艺术品位,但是作为资深的设计部经理,默子责无旁贷。骂完了,廖凡要他去云南考察建桥的事。深圳赤湾的刘总那边作业都能跟上节点,只是在上一个生活模块收账方面遇到困难,已经拖欠三月了,还没有预计付款日期,而公司帐面上流动资金有些吃紧。刘总做了自我批评,不过廖凡没有训斥他,毕竟他一年轻松为公司贡献三千万的纯利润。廖凡让他专注在项目上,他准备派景田去收账。景田小姑娘人长得俊俏漂亮,酒量好,是廖凡的助理,也是刚哥推荐过来的,廖凡有时觉得她是刚哥派来盯着自己的。不管怎样,做生意,谁能没有一个刚哥呢?能做事就行。滨海这边的李总就只能挨骂了,他导管架的工期已经滞后节点两天,理由竟然是由于几个电焊工辞职。辞职了难道不能去隔壁老范那边借调吗?借调不了,难道不能让质检的顶上吗?质检的不能自己检查自己的工作,难道不能互相检查吗?廖凡足足骂了半小时。负责安全环保和健康的小方紧张了,他汇报说因为喷砂作业没有做隔离棚,塘沽环保的孙督查要他这边停止喷砂作业,他知道没有做隔离棚的预算,如果叫停,也会延误工期的。廖凡有些口干,没有骂他,他竟然担心要开除她,语无伦次的要求给他机会,他一定解决。廖凡其实清楚,有几个月没有请孙督查喝酒唱歌了,这孙子是通过这个提醒他呢。靠,环保,环保,那么多大烟筒不管,管什么喷砂作业,想喝酒唱歌就明说嘛。商务部这边的事也让廖凡大为光火,续签合同了,科飞石油竟然重新拿了一个合同模板,说是针对当地公司的,而以前那个模板是针对境外公司。商务部什么都没弄清楚,就请示是否接受。廖凡要他们弄清楚差别在哪儿,现在给科飞服务的境外公司如哈里巴顿,用的是哪个模板,哪些改变可以接受,哪些不行,哪些需要请示,到时详细汇报。

廖凡匆匆结束了会议,叫来负责培训和人事的老王调查电焊工辞职的事。这件事比起让他发火骂人的事更让他着急。公司要培养一个高级的电焊工,需要很长的时间和成本,这次竟然一次有三个高级电焊工辞职,而且是三个资深的师傅级电焊工。老王对此事的处理很谨慎,只是做了背景调查,没有责难,也没有马上办手续。猜测是这三位通过合同外雇给澳大利亚帕斯的一家服务公司,现在给挖了墙角,他们新的薪酬听说是现在的四倍,而且还由新雇主办当地绿卡。老王的建议是阻止这几个人离开,起诉,要合同违约赔偿来拴住他们,另外和帕斯那边交涉,直接断了他们移民的念想。廖凡紧锁着眉头,盯着桌上那几个人的简历,没有对老王的建议表达看法。"你先组织招聘吧,想办法先补上人力的缺口,其它的,容我再想想。"廖凡喃喃说道,像是说给自己听,其实关键是他也没有主意,但是对于人,任何错误的主意都会造成难以估量的损失,任何草率的决定会导致难以弥补的后果。

再过一周就是柏芝母亲六十岁的寿辰,廖凡本来想与柏枝一起去一趟她老家,给她母亲办一个生日聚会,主要是缓和她俩僵持的关系。但是柏枝不同意,廖凡只能委托司机小李跑一趟,带了一些生日礼物,还有六万的红包。相比较柏芝对待自己的父亲,廖凡都觉得有些脸红,柏芝是摆正了儿媳妇的地位来自我要求的,廖凡可做不到,他从没想过和柏芝结婚。

那天刚回家,廖凡就接到柏芝母亲的电话,除了表达感谢,还说只收了礼物,红包就不收了,让她侄子给捎回了,还让廖凡多照顾柏芝。刚放下电话,就知道柏芝回来了,因为她刚到门厅就欣喜若狂的吼着,“老公!“等她眉开眼笑的拿着手提包跑到廖凡面前,廖凡就懵了,“傻样,捡到钱了!“柏芝撅起嘴,明亮的眼眸斜瞟着廖凡,“不是,今天遇到一个傻子,就一个人,在KTV谁也不要,以为是砸场子的呢,最后只要我作陪,还,还要我跳舞。“她顿了一会,调皮的笑了,紧紧盯着廖凡的眼睛,在琢磨着他的反应。廖凡依旧沉默不语。柏芝马上补充道:“你知道我的底线的,只给你跳。谁知他拿起钞票往茶几上一砸,我就心动了,脱一件一万呢!他说晚上还要请吃饭,指定要带上你,难道你俩认识?“廖凡怔了一下,突然明白些什么,看着柏芝笑道:“他是不是总共给了六万?“柏芝更好奇了,“切,你怎么知道?“廖凡大笑起来,“我应该不认识他,但是你应该认识啊!应该是你的表弟,他将我给你妈妈的生日红包给退回来了,正好六万。你不会脱到露三点吧?“柏芝顿时眼睛瞪圆了,红着脸道:“这个兔崽子,看我今晚怎么收拾他。“不过她很快回过神来,扑过来抱着廖凡,依偎在他怀里,轻声说:“今天我穿的多,还没有脱到衬衣呢!他就叫停了。现在我们去卧室,我给你脱?“廖凡还想笑,不过他更想会一会这个家伙。他抚摸了一下柏芝的头,很严肃的说道:“你赶紧梳洗准备一下,今晚得教训那小子,敢欺负我老婆。“柏芝听到心里美死了,还抱着他不放。

?晚上廖凡和柏芝如约来到粤泰隆餐厅。这是一家位于北海路和二大街交口的餐厅,位置偏僻,不过环境优雅,菜品精致。当服务员推开包间的门,一个小伙主动站起要同廖凡握手,“廖总,你好!我是陈柏霖。“廖凡仔细端详了他一下,浓眉大眼,嘴阔脸方,身材魁梧,迎面感觉英气逼人。廖凡礼节性的握了握手,冷冷道:“幸会幸会!“柏芝可没有那么淡定,抡起手提包就往柏霖身上砸,她嗔怪道:“好你个柏霖,敢逗你姐,说,今晚怎么罚酒?“柏霖假装躲闪一下,大笑道:“姐,好意思说,都不认识我。“柏芝见到亲人,还是很开心,“哦,我离开老家十年了,你长大了,变成帅哥了,哈哈。“

席间聊天很开心,廖凡了解到,柏霖本来在铁岭有自己的贸易公司,只是最近两年生意惨淡,东北形势越来越难以预料,就想来天津发展了,顺便给姨妈跑一趟还红包的事。柏芝不依不饶,认为那不是还,还的那部分得另外掏,柏霖说没意见,看廖凡的,廖凡本来不想要回那个红包,就要求柏霖来公司上班,打工偿还。当然,柏霖没少喝,白的52度,三杯赔罪酒就接近一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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