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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隔了一周,双方家长迫不及待约见了。林秋雨的奶奶、姑妈、姑父和陶青山、陶局长、陶夫人一起在村头的家宴饭馆吃了简单的家常饭。

初次见面,陶局长就对林秋雨一百个欢喜:一个转业女军官,长得漂亮,谈吐芬芳,举止规矩,满足了他对一个儿媳妇的所有设置和要求。

陶局长说:“我儿子从小就不省心,调皮捣蛋,小错误不断,大错误不犯,在找老婆这件事上,他妈妈操碎了心,但是,知儿莫若父,我就知道,他一定会找一个优秀得体的媳妇过门的。”

陶夫人也附和着:“他爸劝我,我们的儿子本来就是一个挑剔的人,在寻找人生伴侣这件事上,更不可能随意。假以时日,肯定会找一个满意的人带给我们,果不其然。”

在家长们的祝福下,两人情投意合地交往了小半年。

盛夏之日,陶青山带林秋雨到车行,买了一辆车,送给林秋雨,卡宴,说是定情信物,烈日当空,上班下班路上遮风挡雨挡太阳。

林秋雨很是吃惊,一个同龄人,动辄就送上百万的车给自己,连忙拒却说:“这么贵重的东西我不能收!”

“咋滴?你还想换个男朋友不成?”陶青山看出来林秋雨对金钱来源心存疑惑,解释道:“你放心好了,我这每一笔钱都是自己赚的,来路清白。”

此后,在姜素素提醒下,林秋雨仔细询问了陶青山做什么生意,大手笔开支源自何处?陶青山一本正经地跟林秋雨解释道:“我陶青山所赚的每一分钱都源自投资。上次一起去农家乐玩的王伟、王杰和罗氏夫妻是我的朋友,也是合伙人,他们都是医界的大佬商人,人脉很广,目前我们除了在做养老产业项目的推广融资外,还准备在扬州合伙了开几家牙医门诊,下一步,我们还要合伙投资加盟一个美容整形医院,那个来钱更多、更快!”

林秋雨对投资实在不懂,也没多过问,觉得男人为自己的事业去忙碌去打拼算是正经、正道、正业的状态。

陶青山继续踌躇满志地跟林秋雨讲:“简单的说,我们这帮朋友各有分工,有人去政府相关部门拿批准文,有人去韩国招聘整形医生,有人负责租场地以及采购设备,而我呢,主要负责给他们融资,这几年经我手资金都近亿了,你说我送给我心爱的人百十万的车也不算奢侈吧?”

林秋雨仍有疑惑,一针见血:“那你还不是仰仗着你财政局老子的人脉关系,才能拉到融资?”

陶青山很气愤地怼回林秋雨:“别提我爸好吧?我从来没从他那边得到任何帮助,他这个人往高处讲就是两袖清风、高风亮节,往反面讲就是呆板榆木,靠他我们全家只能喝西北风。”林秋雨打住言语,年轻气盛的人都这样争强好胜,何况陶青山与他父亲之间那么深的沟壑不能逾越。

再后来登门见到了他父亲陶局长,果然是简朴清廉的生活作风,房子装修很简约,家具也很老陈,全家也就100平米左右,一辆卡罗拉老爷车,陶局长已经开了10多年也舍不得换,令人肃然起敬。陶夫人对林秋雨也满心喜欢,虽然唯一对文工团出生不是很认可,但是看到儿子喜欢,当个宝,更就诚心相待。

厮年9月,林秋雨和陶青山相处已大半年,磨合愉悦,商议着结婚领证事宜,两家人一碰面,干脆决定在阳历10月10日,去民政局领了证。

在一个工作人员的主持下,匆忙地读了结婚宣示,填写了信息采集表,拍了双人照,因为后面排着长队,一切仪式都失去了仪式感,像赶场子的演出,也有半小时不到,结婚证拿到手了,看到持证人上贴着两人头挨头的大脑袋合照,红本内分别打印着两个人的名字:陶青山和林秋雨。林秋雨想起了乔老师所讲,父亲林金湖和母亲阮菱花在部队食堂举办的婚礼,炮弹壳做的花瓶,野花一捆一捆地插在里面,食堂里弥漫着幽幽花香。父亲和战士们一样穿着军装,带着红花,在食堂里和大家举杯共庆......那才叫神圣的仪式感。

回来途中,陶青山心花怒放,一路随着车载音乐哼哼。林秋雨在车上才得空仔细观摩结婚证,抚摸着两人的照片,说陶青山笑得太夸张了,工作人员一再说:“收住笑容,不要露除牙齿!”可是照片上的陶青山还是龇咧着嘴,像一个小孩拿到了久违心仪的糖果玩具一样开心。

在结婚证最下栏,有一栏备注,盖了一个小条章,那是经办工作人员的姓名章,章上两个字映入眼帘:江南。发现了“江南”两个字,林秋雨忍禁不住笑了:想不到,你还是这样挤进了我的结婚证里,以这种方式!

陶青山扭过头来问:“偷笑什么呢?”

林秋雨:“你看这个章上的名字!”

“江南!”

林秋雨开心地笑道:“我以前所在的金太阳军乐队,有一个帅气有才的师兄叫江南,我们女兵做梦都想嫁给他,哈哈,最后,他的名字还是刻在了我的结婚证上!太惊喜了!”

林秋雨心想:岁月无声让人害怕,枯藤长出了新枝桠,原来时光已经悄然翻翩,江南、苏扬不再是自己不能面对的名字。

陶青山边开车边敲打着方向盘,言语:“唉唉,这位姑娘,以后可是有夫之妇,要三从四德、恪守妇道,乖乖地把老公伺候好!不能再思慕别的男人了!”

林秋雨也没正经地怼他:“我老公可不需要我伺候,他外面有小百灵、小麻雀、小蝴蝶,争先恐后以色相伺,乐不思蜀。”

陶青山哈哈大笑,说:“老婆大人明鉴,那些鸟儿、花儿都以前谈生意逢场作戏,夫人切不可当真,我现在只宠一只小雨滴,她叫林秋雨。”

紧接着就是商酌着拍婚纱照,预定酒席,联系婚庆司仪,安排婚礼走位彩排,给亲友们呈现一场幸福美满的婚礼宴席,两家人忙得热火朝天。

“我感觉我们友谊的小船,多半会是要被爱情的巨轮击沉的,不久的将来,你就不会陪老姐我逛街吃饭了”,试完婚纱,拍了婚纱照,姜素素全程陪同,对林秋雨说:“亲爱的,当你穿着婚纱,和陶青山携手走在草地上,配合摄影师摆各种甜蜜的姿势,我竟然感动得落泪了,好像我自己的女儿就要出嫁了似的。想想你几经坎坷曲折,最终得到了属于你的幸福,好开心!”

林秋雨感喟道:“结婚好麻烦好累啊,天天忙着准备工作,简直要累趴了。我真的没感觉到多幸福,就像演员,在拍一出好戏,这下倒好,没感动自己,把围观群众给感动哭了”,说完,还是忍不住露出一脸的甜蜜笑容。

婚姻在扬州金陵大饭店举办,虽然一再从简从轻,还是宴请了四十桌,高朋满座,各路朋友和单位贺送的花篮从一楼旋转门厅沿着楼梯一直摆放到四楼婚宴厅。一对金玉良人,在大家的祝福之中,结为伉俪,和许多人一样,奔着早生贵子、白头偕老、永浴爱河而去。

让林秋雨感动的是,婚礼上,在主持人喊口令:“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时”,作为女生,林秋雨稍微欠身弯腰,以示行礼,而陶青山朝自己满满鞠躬90度。据姜素素后来说:“这个很有讲究,谁弯腰鞠躬深,谁将来就听从另一方,追随对方一辈子。”

对了,参加婚礼的人群中,有一个带着蝴蝶结发卡、清瘦的高中小女生,她叫徐娇,后来她成为了我的妻子,这些是后话,后文里会详细交代。

徐娇对我说,她早已经把林秋雨当成自己的家姐,陶青山自然也就是自己的亲姐夫,那场婚礼低调和奢华,音乐响起,两人穿着婚庆的礼服,像一对神仙眷侣一样从敞开的大门踏着音乐入场,让我妻一直在落泪。我不解地问她:“人家结婚,你流什么眼泪?”她说:“你不懂女人的心思,我就是替我姐感到幸福而流泪!”

然,徐娇补充了一句:“然而,好花不常开,好景不常在,愁堆解笑眉,泪洒相思带,今宵离别后,何日君再来?”

的确,古人的诗词从来不欺负现世的人,守护如泡沫般灿烂的童话,快乐才刚刚开始,悲伤却早已潜伏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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