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三十晚上,普洱接到吴筱雨的电话,她蹲坐在路边,喝了一瓶的1.5升的酸奶,她说“这样就可以把自己灌醉,这样就不会因为喝酒而长胖了。”
普洱说“你是不是傻,是不是又碰到那个人渣了?”
她顿了顿,“你知道他在这里开了家面馆么?”普洱默声,想起了和苏榆胥一起去吃的那家店,当时他还以为那个男人是自己的旧情人呢。
很显然,她知道。
“你说,我是不是上辈子欠了他很多银子,还是我挖了他祖坟?”虽然喝的酸奶,但是小鱼却像是真的喝醉了一样,说话都有些迷糊,“不然我怎么总是栽在他的手里?”
“当你发现这条路不对的时候,可以想想起他的路,这匹马不适合你,你就选择其他的马。”普洱装似有意无意的亦有所指。
吴筱雨摇头,“我知道你说的谁,可是我就是喜欢穷人,我妈说太有钱的男人一定会变坏,可是为什么”她说到这里,醉醺醺的开始哭了起来,“为什么穷的男人也会变坏?”
因为他需要钱,他需要很多很多钱去完成他的大事,那年为了钱而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结果这么多年过去了,依旧是为了钱又给了自己一巴掌。
普洱觉得她很傻,她就绝对不会因为太爱一个人而变的傻乎乎的。
她没有拥抱小鱼,即使她知道她需要,可是不远处,孙志远一直看着小鱼,她需要的人,是孙志远。
而看起来,她把孙志远伤的不轻。
但那是他们两个人的事儿,和普洱没关系,她走来,孙志远奔过来,吴筱雨开始狼嚎鬼叫。
司徒瑾静静的坐在二层小楼的一角,注视着一切,那个女孩穿着酒红色的外套,因为瘦小,像是穿了一件斗篷一样。楼下的苏榆胥和长辈打麻将,“碰碰杠”的声音不断的发出来。
她望着这座城市有些安静,即使阳光很烈,可是却那么的冰凉。
他第一次学会打麻将也是自己教的,现在的孩子学会用3n+1的胡牌模式,苏榆胥应该也不会,毕竟智商放在那里。他上学的时候成绩就特别不好,苏老将军一早就准备送他去军地锻炼。
这么多年走到现在,完全就是靠着他的运气还有他的硬气,就喜欢他这点,可是下面那个小屁孩,她懂个屁,她什么都不懂,就拥有了他的一切的好。
她记忆里的他,考试的时候急得抓耳挠腮,也不会表现出来,考完了以后就故作轻松,然后跑个10公里回来继续读书,硬生生的就把那些题目全都背下来。
她教他数学题,每到这个时候他就会走神,“唉,你用心好不好啊。”
他愣住,浓眉一挑,“用啊,我可用心了。”伴随着他的话,她的心也被一跳。
苏榆胥喜欢摸刀枪,带着自己也喜欢,总是会买些小玩意儿挂在包上,挂在钥匙环上,一买就会买两个,他一个自己一个。
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忽然间发现,当年腰间的那些要吃饭现在全部都变成粉粉萌萌的。
原来,时间真的会改变一个人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就和他走散了,她手中牵着的线一直没放下,可是忽然间发现,他早就放下了自己也放下了手中的线。
“小普洱,给我倒杯茶,我今天跟阿姨们拼了。”江媛嫒一看到普洱走进来就这么对她说,普洱挨个给倒好水,阿姨们也都觉得这个姑娘挺好的,说着就讨论要孩子的事儿。
江媛嫒算是外姓人,大家就是问问,而普洱是大家族里面的长孙媳妇,大多都是问起她,很关心,普洱有些尴尬,阳台上放着一些花,好像种了很多年一样。
她一下子就想起自己的那些多肉,心中升起一阵温柔,很耐心的给它们浇水,苏榆胥余光瞄到了她,在阳光下,就在走神的那一刹那,自家老爸胡了。
苏老将军看到她在整理这些花,慢慢的走过来,“我夫人年轻的时候特别喜欢花。”他如是说,眼底居然有温柔闪过。
普洱停下浇花的手,“爷爷是在说奶奶?”老将军点头表示确认。
“她大户人家的女儿,读过不少书,不像我们都是一介武夫,那时候她就总是喜欢在一个清晨,早早的起来,然后摆弄这些。”老爷子是带着回忆的感慨的。
奶奶养的花居然一直留到了今天,老爷子还是根据那时候奶奶在世时候摆放的样子摆着的,就像她还在一样,只不过那时候戎装一生,没能好好的欣赏这些花。
现在好不容易退了下来,花还在,她却不在了。
也终于到了年三十这天,苏榆胥一大早鬼鬼祟祟的出门,没叫醒普洱,普洱醒来吃了早饭,快到晚上的时候,苏榆胥打了个电话,“你下来”普洱皱眉头,对于那种懒得出门的人来说,真的是种折磨。
“不想下去”从楼上看到苏榆胥穿的厚厚的,带个冬帽,依旧是皮靴,看到她探出头,对她挥挥手示意让她下来,“要不要叫别人?”
苏榆胥摇头,手里提着一堆东西,正值夜晚,风吹的大,大街上都是在烧纸钱的人,苏家人都在屋内,普洱穿上鞋子就奔出去了。
外面的天果然是冷的,苏榆胥一大袋子丢过来,普洱仔细一看,“你真是个人才。”
之前袋子里面满满当当放的都是烟花,但是请注意这不是那种放上天会亮亮的烟花,而是那种天地响,天地响啊,姐姐,还有冲天炮。
苏榆胥觉得一般的女孩子应该会喜欢,但是他买错了方向,自己心里还不知道,一把拉过普洱,准备去河边放,普洱心里百分百拒绝的,她不喜欢烟花,而且这也不是烟花,这是什么鬼。
天地响,2500的那种!
到了河边,苏榆胥拿了塑料袋子里的东西,递给了她一个打火机,然后自己倒先放了起来,完全没注意普洱脸色都变了。
他从小就很喜欢放鞭炮,过年的时候,总是买很多,他把自己觉得很好的都给了她,自己喜欢的。
普洱却不这么认为,她可嫌弃了,整个人陷在大大的棉围巾里,不愿意动手,苏榆胥蹲在地上玩的兴起催促她赶紧放,之后好回家吃饺子。
“你要是知道放不了这么多,就多叫些人出来。”普洱还是不愿意动手,话音刚落,“就是就是,就你们两个人怎么放?”普洱顺着声音回头望去,司徒瑾走过来,长发卷起来,大大的眼睛很有神,兴奋的看着她手上的东西。
司徒瑾一大早就看到他出去了,她何等心思,怎么猜不到他去干嘛了,只不过她没猜到,他会只叫林普洱出去。
不叫人说话,她蹲下来抓了一把,自顾自的放了起来,然后捣了捣苏榆胥“你真不够意思,我都7年没有放过鞭炮了,你放鞭炮居然不带我。”
苏榆胥本来就是想安安静静的,像普洱喜欢的那些唯美电视剧里面一样,带着她在这里放烟花,看她脸上的笑容,但是她反而一点也不动手,甚至带着手套不准备脱下来。
相比这些东西,她反而对路边长的野花更有兴趣,那是种香菜花,大过年天寒地冻,那种路牙子却长出了香菜,巨难吃的香菜,“这个带回家做给你吃如何?”
苏榆胥脸色一边,司徒瑾在旁边看着,想到很多年前,他不喜欢吃香菜,她就会把他碗里的香菜夹走。
其实,司徒瑾最讨厌吃的也是香菜,她也更喜欢吃可爱的大蒜,可是她很傻,以为她吃了他不爱的东西,就可以留住他。
司徒瑾放完最后一个鞭炮,听苏榆胥教训完最后一个字,普洱皱眉头当真挖起来周围的香菜来了,苏榆胥说“A市空气污染太重了,这些菜都不能吃了。”普洱不信,挖到两个人都放完了鞭炮。
司徒瑾起身,“回去吧,家里人等着我们吃饭呢。”
说着,她起身,穿的宽宽大大的外套,长发批下,旋转的时候还可以看的她发尾上之前做过的紫色挑染的发丝。
路过一家个体户开的小超市,一家人也准备吃饭了,普洱拿了一罐豆奶,苏榆胥付账,从钱包里掏东西的时候,不小心掉出一个打火机,很古板的款式。
普洱认得,很早以前,在他车里看到过的打火机,很老的zippo,他一直留着。
司徒瑾发着呆,没看到这一幕,苏榆胥迅速从地上捡了起来,不做声的付账,普洱说,“回去给你做豆奶香菜吃。”苏榆胥恶心的不行。
当然是逗他的,豆奶她自己喝了,香菜回家自己做了吃,谁知道半夜就出事了,可怕的是还不止是她,司徒瑾没事儿尝了两下,于是大半夜的几个人手忙脚乱的送她们去了医院。
苏榆胥握着她的手“叫你乱吃东西,都跟你说不干净了。”苏老将军也着急,司徒瑾有底子他还不担心,普洱小家伙扛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