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山的积雪长年不化,山险难行,然而一对父女却在山中寻找猎物。
“爹爹,我肚子好饿。”一个十四岁左右的少女,抚摸着肚子俏皮地说道。
“这里还有半只雪鸡腿,你先垫垫,过一会儿,爹捉只雪豹给你吃。”一位肩宽体阔的独臂汉子手持标枪,背负枪筒,在积雪中有力地行走。
女孩接过这半只雪鸡腿,吞了吞口水,三下五除二吃得个干干净净。
“你这只馋猫!”中年男子微笑着说。话刚说完,远处一只狍子从雪地里闪了出来,中年男子眼急手快,嗖的一声,一支标枪向狍子投去。尽管相隔甚远,但短枪仍然射中了狍子的臀部,狍子一个踉跄,跑得更快了。女孩手持短叉拼命地追了上去,中年男子大声喊道:“不要追!快回来!”女孩仿佛没有听到,因为她现在满脑子里都是香喷喷的狍子肉。
中年男子担心孩子的安危,一路紧追过去。
狍子四处乱窜,跑着跑着,跑上了一座小冰山。女孩把手中的短叉投了过去,或许是平时练武偷懒,也许是力量不够,叉子没能投中。女孩继续向冰山上追去。
冰山一侧是峭壁,狍子跑上山顶后没了去路,看到女孩走过来一阵惊慌失措。
少女脸上露出洋洋得意的表情,看准一个机会往狍子身上扑去。然而狍子反应迅捷,凌厉地躲开了这一扑,快速地往山下逃去。女孩一扑落空,顺势从峭壁处落了下去,危急时刻胡乱狂抓,竟然抓到一株长在冰里的怪树。女孩心里十分害怕,连连呼喊:“爹!爹!爹!”
中年男子在峭壁下轻松的笑道:“这下怕了吧,不要乱动,爹这就过来救你。”说话间忽然峭壁右边飞来一只大雪雕,巨大的翅膀煽得气流呼呼作响,两只利爪直勾勾地向女孩抓来。
中年男子顿时紧张起来,不顾一切地从腰间抽出柴刀,竖劈一刀,大吼:“狂兽怒咆!”
一股凶戾的刀气夹裹着兽吼之声朝雪雕击去。
这雪雕并非俗物,将身一闪,躲开了这一击。雪雕见有人敢攻击自己,伸出钢爪朝中年男子勾来。
中年男子步踏七星,将身一扭,闪开了钢爪,再横砍一刀:“煞气横行!”凶猛的斗志化为百道刀气磅礴而来。
刀气极快,尽管雪雕身法矫健,但还是被扫中,然而这畜生翎羽刚硬得紧,并未受到重创,幸好发出的凶杀之气逼得它胆寒,一溜烟似的逃了。
两招凶戾的刀法劈砍过后,周围的草木冰石也未能幸免,忽然“轰隆”一声,小冰山倒塌了。中年男子脚上内劲陡升,快如闪电,飞身接住了自己的女儿。
中年男子紧紧抱住自己的女儿猛地在额头上亲了两口,又伸出粗糙的大手在女孩手心狠狠地拧了一下,怒道:“让你平时练功偷懒!”女孩不哭反而调皮地笑道:“爹,刚才那两招那么厉害,你怎么从来不教我呀?”
“你这个假小子!基本功都练不好,还想学习更厉害的武功?”中年男子对自己的女儿感到无可奈何。
“咦?爹,你看那是什么?”少女向倒塌的冰山处指去。
一眼望去,只见倒塌处散发着强烈的黄光,男子觉得奇怪,径直走了过去。
寒冰中有团朦胧的影子,在影子中有一团强烈的黄光,男子吸了口真气,一掌朝寒冰震去。这一掌打得极为巧妙,只震碎了寒冰,而对寒冰之下的物体毫无伤害,不得不说这中年男子武功非常了得。
拨开层层的碎冰,眼前的一幕令这对父女惊呆了——一只雪豹扑在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身上,一人一豹除了浑身冰冷外,仿佛如活的一般。
中年男子看着这个少年,发现他浑身有多处伤痕,在同情心作用下,中年男子把孩子背回了家。
晚上,中年男子的女儿正愉快地烤着火吃着豹子肉。
而中年男子正以奇怪的眼光看着这个浑身是伤的少年,因为他给这少年把脉时竟然发现他还有着强有力的脉搏。
中年男子想了一会儿,盘起腿来给少年输送真气。令人奇怪的是,少年体内有一股有力的气流,但这股气流又不是练功所致,因为男孩体内毫无内力。
过了一个时辰,少年竟然开始有了鼻息。
这天晚上,中年男子带着满腹的疑问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
“燕儿,你在家照顾那个受伤的哥哥,爹要出去打猎了。”中年男子说着拿着标枪又出去了。
“爹,你不要我跟着你练习打猎了?”
“下次再去吧。”
女孩听到不用出去打猎高兴极了,因为可以在家痛痛快快地玩一天。
玩了一上午的蹴鞠,转眼又到了中午吃饭的时间了,小女孩手里拿着一块香喷喷的豹子肉,搬着个凳子在少年的炕边坐了下来。
“啊!不……”少年猛地从炕上坐起来,女孩吓了一大跳,连手中的豹肉也吓得掉在了地上。
“这是哪儿?”少年望着女孩问道。
女孩张大着嘴巴发呆,忽然回过神来,眨了眨美丽的大眼睛说道:“这是我家。”
“为什么我在你家?”少年问道。
“你被埋在冰里,是我爹把你救回来的。”女孩回答道。
“我被埋在冰里?……你爹是谁?你又是谁?”
“我爹叫南宫战天,我叫南宫紫燕。”南宫紫燕回答道,接着好奇地问:“你叫什么名字呀?怎么会被埋在冰里?”
“我……我……我叫司马长风,我……”司马长风不愿意说出自己的来历。
“想不起来就别想了,你先好好养伤。你饿了吧,我去拿好吃的给你!”
傍晚,中年男子回来了,此时司马长风正在庭院中逗南宫紫燕玩。
“爹!你回来了!今天又打了什么好吃的?”南宫紫燕兴奋地喊道。
“你呀,就知道吃!”南宫战天板着脸说道,接着又面带微笑地看着少年问道:“你身上的伤怎么样了?”
“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谢谢恩公的救命之恩!”说罢司马长风单膝跪下行礼。
“男儿膝下有黄金,快起来,有什么话回屋里再说。”
……
白驹过隙,一晃三年过去了,司马王朝也从世上消失了整整五年。
一位身高八尺、眉清目秀的青年背着包裹来到了醉心湖,而一个中年男子正在湖边钓鱼。青年作礼道:“师父!我真的决定了!”
“你要想清楚啊,风儿。”
“我已经想得很清楚了,群雄混战,民不聊生,我真的希望能干出一番事业来,好为天下百姓谋福祉,这次惊云门广发招贤榜是一个莫大的机会。”
“我当年也像你一样,有着宏大的抱负,也曾一度呼风唤雨,但后来却引来仇家无数,爱妻被杀,悲痛莫名,最终选择了归隐山林。”
“师父,我还是想趁着年轻出去闯一闯。”
“也罢,‘见山是山,见水是水;见山不是山,见水不是水;见山还是山,见水还是水。’不去经历一番,又怎会悟得人生真谛?你去吧。但要记住,凡事不要锋芒太露,尤其不要逞强好胜,以免招来杀身之祸。走的时候不用给燕儿打招呼了,恐怕她会拉着你不让你走。”
“明白,师父。您……多多保重。”青年声音哽咽,转身离去。
过了许久,南宫战天站了起来,转过身望着徒弟司马长风远去的背影,喟然长叹:
“天下风云出我辈,
一入江湖岁月催。
皇图霸业谈笑中,
不胜人生一场醉。
提剑跨骑挥鬼雨,
白骨如山鸟惊飞。
尘事如潮人如水,
只叹江湖几人回。”
话说群雄争霸,你攻我伐,斗争进入到了白热化阶段。为了扩张自己的势力范围,五王纷纷采取新的手段——扶植傀儡势力。
惊云门便是魏王高啸天新扶植起来的。为了加强本门实力,惊云门门主鬼谷灵君四处发放招贤榜。
榜文发放到了梅庄,一个人也在挤在人群中观看,此人姓杨名洪武,年方十八岁,长得身高体壮,浓眉大眼。看完榜文后,杨洪武双眉紧锁,接着发出一阵长叹。突然,背后响起一声暴喝:“大丈夫不趁风云而起,为何在此长叹!”
杨洪武回头望去,只见一人白衣如雪,手提宝剑,气宇不凡。杨洪武见来人言语不俗,上前施礼,问其姓名。
那青年答道:“在下复姓司马,名长风。刚才见兄台叹息似乎有心事,因此相试。”
“在下姓杨名洪武,见到榜文想到当今天下刀兵四起,民不聊生,心中伤感,不知不觉发出声来。”
“杨兄既然胸怀苍生,就应当抓住眼前的机会,他日际会风云,便可改变天下格局,重新还老百姓一个太平天下。”
“司马兄台见识非凡,这番话如醍醐灌顶,令在下茅塞顿开!”杨洪武眉头舒展开来,心情大振。
“杨兄既然也有匡扶天下之志,你我又投缘,不如结为异姓兄弟。”杨洪武听了大喜。于是二人在梅庄的梅林中撮土焚香,立誓道:“今有司马长风、杨洪武志同道合,结为异姓兄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皇天后土,实所共鉴!若违此誓,天人共戮!”司马长风比杨洪武大三岁,于是杨洪武拜司马长风为兄长。二人在梅林中举杯痛饮,谈论天下大事,不觉日已偏西。二人觉得意犹未尽,于是一同在客栈小住了几日,指点江山,谈论练功心得。
一连住了几日,不知不觉已错过了拜师的最佳时间。
第五日后,二人一同前往惊云门。